第44章 黑夜交锋(1 / 2)
二人逛至一处青砖红顶的建筑门前,大白日的,门窗紧闭着。顾灿抬头看了一眼招牌——踏春楼。
顾灿:“……”
这名儿一听就不正经。
叶云洲道:“稍等,我找一个人。”
顾灿心想:好吧,难怪你要往这儿走,但是,找谁啊?
每次碰到叶云洲要找人,都是在青楼,这是有什么讲究吗?
过了一会儿,一个秀丽的女子从旁边的小巷走出,看样子是从后门出来。
“公、公子,久等了。”她轻微喘气,看样子是跑着出来。
她穿着粉纱细绣柳叶襦裙,配上那张清纯的脸,放在现代社会就是所谓的初恋脸。顾灿总觉得她有点眼熟,自己是不是在哪见过?
顾灿打量的目光太直白,犹如实质落在月娘身上,月娘不知她是何意,低下头怯怯道:“月娘见过夫人。”
月娘心里打鼓,忧心是不是自己哪做得不好,得罪了夫人?
她心里正胡思乱想,便听闻顾灿笑着道:“啊!是你,我们之前见过,你记得吗?在月满楼。”
月娘诧异,抬眸对上顾灿那真诚的笑容,甚至感到不知所措:“是、是的,奴家月娘,难为夫人还记得。”
“你们见过?”叶云洲问道。
“嗯嗯,有一面之缘。”顾灿点头,又三言两语地把之前在月满楼的事跟叶云洲说了。
月娘看着他们二人旁若无人地交流,只觉得自己方才那点小心思真是上不得台面。转念一想,又难怪叶将军如此喜爱她,这般敞亮的女子,让人忍不住靠近。
等顾灿跟叶云洲聊完了,才意识到身旁还有人,她不好意思笑笑:“你们有事要谈吗?我去一旁等你们?”
人还未走,手腕就被叶云洲握住:“去哪?你又不是外人。”
一句话脱口而出的话,勾得顾灿心又怦怦跳。
她别过头,嘟囔道:“一天说一些惹人误会的话。”
“什么?”叶云洲没听清,他放开顾灿的手腕,“抓疼你了?”
顾灿:“没……哎呀,快说正事。”
叶云洲狐疑地看了顾灿一眼,确定她真没什么事才看向月娘:“罗三这段时间不在京城。”
月娘一顿,点点头:“知道了,奴家会处理好。”
叶云洲召见月娘也是为了这事儿,既然交待清楚了,他也不多待:“最近多留心任何庆阳府有关的流言,有什么便向风行汇报。”
月娘:“是,奴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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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只剩二人的时候,顾灿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个踏春楼……是青楼吗?”
“是,”叶云洲也不隐瞒,“跟盼归楼一样的。”
顾灿吃惊:“啊?那那那……那罗三就是这楼里的花魁?他不是男子吗?”
她纠结的小表情生动有趣,叶云洲忍不住跟着笑:“是,如假包换的男子。”
“啊……这么开放啊。”顾灿是真的惊了,她知道这离国民风算是开放,没想到如此开放,到了这般地步。
叶云洲忍不住笑出声。
顾灿一听就知道他在取笑自己,恼道:“我说你……”
嗔怒的话语消散于口中。
阳光点点洒落在叶云洲的身上、头上,这是顾灿第一次见他这么笑,这一瞬刹那周遭都失去了颜色,唯有眼前的人是彩色的,点亮了这枯黄的金秋。
也……点燃了顾灿的心。
叶云洲笑够了,他清咳两声,解释道:“别生气,我不是笑你。”
“你觉得我信吗?”顾灿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有点干哑。
“罗三原名叫罗春生,父母是做酿酒生意的,只不过遭歹人陷害,命丧黄泉,”叶云洲收起笑脸,正色道,“后来查出是他二叔一家做的,因为贪念痛下毒手,想把整个酿酒产业收入囊中。”
顾灿问:“之后呢?”
叶云洲:“那时候罗三不过十五,他二叔估计看他年纪小掀不起风浪,也没赶尽杀绝,就这么把他赶出家门。”
顾灿评:“真是恶毒。”
叶云洲不置可否,继续道:“一天深夜,下着暴雨,他不知怎么躲过巡夜的士兵,晕倒在我家门前。被下人发现后,母亲见他可怜,便把他留下。”
后来的事也没什么特别的,罗三在叶家的帮助下扳倒他二叔,为父母报仇血恨。
可是即使手刃仇人,罗三也不愿再回到空荡荡的家,他像是失了线的风筝,四处漂泊。
听闻叶家出事后,一直在外游荡的毅然回京,恩人的儿子有难,他做不到视而不见。只是京城的罗家已经不存在,无处可去的罗三只好另寻落脚处。
“然后他就去了青楼?”顾灿觉得不可思议,就是没地方去也不至于跑去青楼。
叶云洲思索了一下,道:“是的,他正在找住处时,碰上踏春楼举办才艺大赛评选花魁。”
顾灿:“……”
后面的事顾灿用脚想都能猜到了——罗三那长相,只要不开口,谁又知道他是男的?更何况,就冲着这张脸支持他的都不在少数。
顾灿不得不承认:“这长得好就是有优势。”
叶云洲不置可否:“他原话是‘要说什么地方传递消息最快、打探消息最多的,非青楼莫属’,几杯酒下肚,什么都能说出来。”
这倒是,喝酒误事,更何况是温柔乡里的酒。
“那他一个男儿身,就不怕被人发现?”顾灿又问道,“发现了会怎样?”
“不会怎样。这间青楼背后的主人一开始就知道他非姑娘身,对他的身世也不在意,只要能挣钱就行。平日罗三只接待有头脸的人,陪他们下棋弹曲儿,卖艺不卖身,”叶云洲停顿了一会儿,又道,”他蝉联好几年花魁,至今无人将他从这个位置上拉下。”
罗家在落败之前也是大户人家,罗三从小也是琴棋书画培养长大的,下棋弹曲儿不在话下。哪怕他什么都不会,安静做个寡言少语的人花瓶也足够吸金。
“好吧,”顾灿服了,“他的思想……还挺异于常人。”
叶云洲说到这个非常嫌弃:“本来就够不正常了,在青楼待了几年更是俗不可耐。”
想起他昨晚开口说话那样子,顾灿深有同感。
“但是,他在大事上从不含糊,这几年他跟月娘也帮了我不少。”
“月娘是……?”
“楼里派去伺候他的,不知他怎么给人拉拢过来了,不过多个人手也好,更方便套话。”
二人里应外合,是比一人单打独斗要方便得多。
顾灿又想到一个问题:“那罗三这么离开,没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