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地牢(2 / 2)
其实他是担心苏正文与苏正全在这种事上没经验,拿穷凶极恶之徒没有办法。苏正德么,腿伤未愈,也不适合去那等阴冷潮湿的地方。
其实苏惟生也是头一次进地牢,前世纵奉陛下之命宣读圣旨、或者接沉冤得雪的重臣出狱,去的也是天牢。那里关的不能说全是皇亲贵胄吧,至少也是有身份的人,因此平日里也算得上干净整洁。
地牢么,整个空间幽暗无比,只从墙上一扇小小的窗户里透出微弱的光线,两边的油灯被风一吹,便时明时灭,墙面还能看见斑驳的血迹,愈发显得阴森可怖。
味道也古怪,却有些莫名的熟悉,苏惟生回想了半晌才想起来——是腐朽的气息。与冷宫里一模一样,甚至更胜一筹。
死牢在地牢的尽头,关押的都是死刑犯,越往深处走,呜呜咽咽的哭声便越大,两边的牢房里探出骨瘦如柴的手,
“我不想死啊!”
“冤枉啊!”
冤不冤枉的苏惟生并不在意,世间最大的真理莫过于弱肉强食,他也只能勉强护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哪有能力兼济天下呢?
狱卒收了银子,便举着油灯带着主仆二人停在一间牢房外,“苏公子,就是这间,等您说完话,我再带兄弟们来收拾这几个龟孙!”
苏惟生点头,“有劳了!”
狱卒满脸堆笑,“嗐,瞧您说的,祸害小少爷的王八蛋,不用您说咱也不能让他们好过。我二伯一家都种着苏秀才家的地呢,十里八乡谁不知道,你们苏家啊,都是大好人!”
眼看这狱卒就要说个没完,小柱赶紧附和几句把人劝走,自己退到了三间牢房外的距离守着。
面前这间牢房就关了王癞子三个,此时三人蓬头垢面地躺倒在角落的草堆上,听到动静只其中一个转头望了一眼,便又没动作了,脏污的白色囚服上还有干涸的血迹。
“王癞子、陈二狗、葛旺,”苏惟生缓缓开口。
没有人回应,苏惟生也不生气,过几日就要处斩,有点脾气很正常,对外头的任何事都没了兴趣也很正常,不过……
他从袖中掏出那张画像,“王癞子,这是我给你儿子画的画像,你看看……像吗?”说罢将画像徐徐展开。
那癞痢头闻言坐了起来,面上却不见惊慌,只嗤笑道,“小混蛋蒙你爷爷呢!”
老大早说过,那位贵人给了几千两银子,不管谁有个万一,活下来的兄弟都会带着他们的家人远走高飞,换个地方过好日子。此时他儿子怕是早就在路上了,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也想来骗他,呸,做梦!
“画像就在此,看看又何妨?这可是我亲眼看着你儿子,一笔一笔画下来的,倘觉得不像,我再回去画。实在不行,把他那六指剁下来,带给你辨认辨认,如何?”
苏惟生慢悠悠地说完便将画像从栅栏里塞了进去,
“哦,对了,不剁手指,割耳朵也行。你说是割有痣的左耳还是没痣的右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