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天梯（2 / 2）

时间仿佛已经没有了概念，苏晓的脑海越发的模糊，仿佛无数线团缠绕在一起，理不清。

他的每一步，都要调动全身上下每一个器官与肌肉，历经神识上的痛苦和身体上的疼痛，才能落下这一步。

无论过去多久，天际的阶梯之上，只能瞧见少年逐渐攀爬的身影。

他一直未曾忘记，自己的来这，是有目的地。

“目的？”

苏晓脑海中翻涌这个词语，他蓬头垢面，神色涣散，满脸的胡渣，只有一双漆黑的眼眸，还有些神采。

“目的，目的......目的？”

他嘴中不断呢喃着这个词语，抓着自己仿佛要炸裂的脑袋一般，瞳孔之上，逐渐爬上一条条血丝。

“我，我到底来这里做什么的？”

是的，他忘记了自己的目的。

他心底，知道自己一定有非要完成不可的目标。

但是，那个目标是什么，他已经不清楚了。

为什么要来到这，为什么要爬这阶梯，为什么，天际永远没有尽头？

他的心底，有太多太多的疑问。

“我，我是谁？”

他看着自己干枯裂开的手掌，眼神闪烁迷茫之色。

已经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他狠狠的咬破了嘴唇，却没有鲜血流出，甚至，麻木到没有感觉了。

最后，他再次提起那如万斤重的腿，向着那没有尽头的天穹走去。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走完这一段路程。

至于为什么，他也不明白。

只是，意识的最深处，一直埋藏着这么一个念头。

他的身影，逐渐佝偻起来，皮肤干裂，瞬间变的十分苍老，动作不再矫健，整个脸庞除了那一双漆黑的眼神，满满的都被黑色的毛发覆盖。

不知又过去了多久，百年，亦或者千年？

他不知道。

这一次，腿仿佛失去了力量一般，微微抬起来都十分困难，但是他十分执着，拼尽全力抬了起来。

可这一个举动，让他本就十分虚弱的身体，不断晃动着。

“砰砰砰！”

最终，他没有能控制住重心，身体栽倒在台阶之上，不断向着下方滚落。

为了攀爬这些阶梯，他不知历练了多少个轮回，可现在，却都付之一炬。

“嗬。”

不知滚了多久，身体的疼痛，唤醒了他的意识，干枯的嘴唇微微发出十分沙哑几乎微不可闻的叫喊。

他转动肘部，利用肘关节勾住了阶梯，可由于冲击力太大，阶梯一直将他的肘部磨的破碎，甚至，骨头都崩裂开来，散落一台台阶梯之上。

最终，他还是停在了阶梯之上。

他不知道跌落了多少阶梯，又要重新走多少年。

漆黑的瞳孔微微颤动，也浮现了一丝丝动摇。

回头看去，来时的阶梯仿佛深不见底，也和天穹一样，没有尽头。

“放弃吧，放弃吧~从这跳下去就解脱了~”

心头，缭绕着这两句话，充斥着无尽的诱惑。

放弃吧？

心头响起这一道声音。

现在的他，连扭个头都十分酸痛，感觉脖子都要扯断了。

“不，我还有事情要去完成！”

他的瞳孔再次恢复了神采，变的异常坚定。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

尽管，没有尽头，尽管，到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即使是爬着去，也不会放弃。

而这一次，他只是爬了一层阶梯，之前远在天际的天穹，转瞬出现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