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拯救（1 / 2）
第73章 拯救
世界是什么？当远古的猿猴走出山洞，在森林、旷野和平原上驰骋的时候，世界就是这方小小的天地，是他们活动范围的极限。它们恐惧海洋、恐惧森林与平原的边界、恐惧天气的变幻与日月轮转，恐惧一切不理解的变幻。
而当文明初步发展、哲学开始思考后，有关世界的说法变得更多了起来——或许，天空是圆的，大地是方的？或许世界被一个巨龟背在地上？或许我们的世界是由蟒蛇背负起，在汪洋中漫游的巨型城市...
在时间来到了现代后，人类对世界的认知又有了一次超常的突破：我们认识到了生命星球、认识到了无垠宇宙，认识到了宇宙之外或许还有更多的宇宙，认识到了时间的分歧会引起更多的波动...世界的定义，再一次被扩展了。
可对于某些生命来说，世界的定义一直未曾改变。从始至终，那都是自己闲暇时雕刻的万物。
汪洋大海的水面上，无数星点起起伏伏。如果有人能凑近观看的话，或许会发现星点是一个个旋转的漩涡。而如果再次凑近，就会在漩涡中发现人类所知和未知，宇宙中的一切。星球，河系，黑洞，白洞，闪耀的中子星，在宇宙中横冲直撞的伽马射线...
暮然，一只大手捏住了这颗星点。手的主人将其拿起，凑在自己的眼前，啧啧称奇。
细微而又朦胧的光照在祂的脸上，显露出了一张邋遢的大脸。祂长长的白色胡须不整，头发也乱糟糟的，另一只手还握着一个大杯子，杯子中满是浊黄的酒液。
“是祂来了吗...”
邋遢的老者脸颊充满了酗酒后的红光：“不是祂，似是而非...还有一个敌基督？”
星点缓缓旋转，老者闭上了眼睛，开始假寐。
一切开始迅速拉近，光点从星火变成乒乓球大小，又从乒乓球迅速膨胀成了体育馆。里面的一切也在变大，袖珍的中子星散发着骇人的辐射，缓缓扭曲的黑洞如同噬人的巨嘴...
而这一切，还在拉近。
沿着不断扩张的宇宙外壁向内驶去，小小的椭圆盘形棒旋星系中，八个巨大的星星绕着炽热的恒星旋转。
它健壮、孔武、有力，好似风华正茂的少年，散发着无匹的青春活力。
它是宇宙中微不足道的一颗恒星，是无数宇宙中如水滴、沙点一般的基础组成物。但对于星系中的一切来说，这颗恒星就是创世之主，是生命之神。
在距离他第三远的星球上，由猿猴进化而来的直立生命称其为——太阳。
刺眼的光芒在真空中蔓延，穿过一亿五千万公里的距离为一座繁华的城市披上了薄薄轻纱。有色人种来来往往的喧嚣酒吧，一个同样胡子拉碴的白发老者揉了揉眼，打了个哈欠。
祂推开了身前的酒杯，站直了身体。异样的举动没有引起周围酒鬼们的注意，在这个酒吧里...一切都不足为奇。
失去一切的人们，还会希冀什么呢？
“好吧，如果这是你希望的...”
祂悄无声息的消失，出现在距离地球表面五百公里的外气层处。祂的手臂化作光点，带着星空中的辉光落向脚下星球的一片土地。
那里，曾被祂称作阿非利加。
做完这一切后，老者就像是没事人一样回到了酒吧中。双臂离奇的重新出现，挥舞着手中的杯子，老者大声喊道：“上酒，更多的，酒！”
一切一如既往，却又分外不同。
五分钟后，非洲大陆，莱索托上空。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古一轻声细语的：“我们无力面临一场战争，所以来阻止那个孩子开启世界通道...可就像我说的，不知道为什么，打开世界通道后的她选择了牺牲自己，留在另一边。”
“她截断了桥梁，把作为‘纽带与核心’的自己留在了另一处桥梁上。”古一握住了胸口的阿戈摩托之眼：“一个有趣的人。”
赵明低着头，没有说话。
“你也不用再想打开世界通道了。”古一似乎看透了赵明心中的想法，绿色的光芒在她身上不断闪烁，古一似乎在一瞬间化出了千万个分身，又再下一秒回归统一：“未来的走向，七千八百六十一万三千九百四十二次的尝试，你全部都失败了。”
“她已经死了。”
冰冷的话语下达了最残忍的宣告：“准确的说，她现在还没死，可当她把伱丢回来的一瞬间，当她选择自己留在通道上作为‘核心’的那一刻，等待她的就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死亡。”
“难道她没有办法回到哪个世界嘛？”
赵明沙哑的开口。他就像是几天几夜没睡觉一样：“我知道她...或许，她是回去复仇的。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她制定好了计划...为什么现在会失败？”
安吉拉对艾因的感情十分复杂，但可以确定的是，她一定对艾因有着恨意...刻骨铭心的恨？小孩子对父母的厌憎？还是对自己现状不满产生的微弱负面情绪？赵明不知道。但如果她要回到都市，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复仇...向他的父亲艾因，发起复仇！
这样的她，怎么会随随便便就愿意选择失败呢？
“因为你来了。”
赵明身体一震，他想到了由自己身上飞离而出的光点，想到了安吉拉的话。
‘或许，这也是命运圆环的一部分吧...’
安吉拉，都知道些什么？
她说她在时间与空间的夹缝中看到了未来...她看到的，是什么？
“她的身上只有极其细微的‘核心’，这是权柄的一部分，是世界脱落的碎片。可那部分太小了，小的难以想象——就像是一个人类身上掉下来的一根头发一样，只能作为定位的工具。”
古一的音调缓慢却又不让人感到恼火，听她说话是一种无法言喻的享受：就像是一本古老的史书缓缓铺开，带你了解未知的历史。
可赵明的心中只有迷茫与痛苦。
“但你身上的不同。”
“如果说，她身上的核心只是一根头发，那么你身上的就是一根手指。当你们一起被‘召唤’的时候，就注定了你们的前往会被那个世界所发现。”
“那个世界并不友善。”
古一眯起了眼睛，想起了那个可怕的世界。
二十六颗明星高居天上，庇护着狭小的土地。哀嚎，憎恨，死亡...在大地上奔驰。
海面中和泥土里，无数魔物丑陋的狞笑。即使是她...也没有把握能在那种地方活下来。
“所以你们的前往将会被感知，恶意会堵截通道，在你们进入世界前解决掉。当然，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了。”
“她拿走了大部分核心，给你保留了一小部分，你被安全的送了回来。她毁掉了桥梁，让那个世界的存在无法来到我们的世界...代价就是牺牲她自己。”
赵明吸了吸鼻子，凭空蹲下，死死的抓着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