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铁门关（1 / 2）

“你还想再见他么？”

白月法王听完她的忏悔，慈祥地看着她。

“卡莎，那你还愿意见他一面吗？你的曾经的恋人，艾尔坎。”

卡莎一惊，连忙将脸紧紧贴在法王的长靴上，哀求道：“不，大人，我不愿再见到他。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他了。”

她以为是自己的忏悔惹法王发怒，倘若自己回答愿意，恐怕艾尔坎再也不能活在这个世上了。

谁知白月法王却一改严厉，宽和地将她扶起。

“卡莎，天神与圣教会宽恕每一个坦诚的罪人。你并非从小就在圣教长大，会有这些私心杂念，也是人之常情。天神绝不是无情之人，祂会祝佑祂的信徒，也包括如此虔诚，一心侍奉圣教的你。”

“多谢法王。”卡莎泪流满面，长跪不起。

白月法王转而道：“只是，倘若你想，你就该说出来。你不诚实，天神就要降下惩罚。卡莎，你究竟想不想见他？”

卡莎挣扎片刻，毅然点头道：“想。”

法王忽然笑了，连同他脸上的褶子都开出了花。

“那么我带你去见他。卡莎。”

……

越过重重沙丘，在这天雪山脚之下的魔鬼崖边，卡莎看见了自己的恋人，艾尔坎。

他正与其他沙盗一起，骑着烈马，在广袤无垠的沙海之中负隅顽抗。那被沙子吞噬的尸首，有沙盗的，也有她的同伴们。数不清的锁链正如一张大网，缓缓向那狂躁的马群逼近，而马背上的盗匪们，早已杀红了眼，如凶兽一般仰天嚎笑。

白月法王含笑抚着卡莎的头颅，迫使她看向那些将长刀指向天雪山的反叛者：

“卡莎，你看他们。就算只剩下渺茫的希望，他们却还是争着抢着想活下去。他们是不被天神祝福的罪人，应当受到这世上最残忍的刑罚。”

“不...大人，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卡莎不忍再看，终于掩面而泣。她不明白杀戮的理由，就像她不明白这场战役究竟为何而来。

“卡莎，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他们不肯归顺圣教，就是圣教的敌人。为了天神的旨意，他们必须死。”

“至于你的小情人...卡莎，你还太年轻了。你不知道，其实他应该很羡慕你。”

“羡…慕？”

“是啊。你是为数不多能被选中的孩子，是受天神宠爱的子民，你不知道，你身上有多少人梦寐以求却得不到的荣光。卡莎，其实他只是羡慕你，或者说，其实他很嫉妒你。因为你有的这些，都是他一个下等贱民这辈子都无法染指的。你们本是陌路，他却非要将你从这圣坛之上拉入沙尘，其心可诛。”

“卡莎，我很高兴你抵挡住了这些诱惑。等你以后会明白，七情六欲，男欢女爱，不过是罪孽的延续。唯有一心一意侍奉天神，才能获得灵魂的永生。”

“现在，你应当明白怎么做了。卡莎，去吧，去做你该做的事。”

“天神会一直注视着你。”

那马背上的少年终于看见了伫立于崖上的少女，他吹了一声口哨，越过重重阻挡，策马而来。他将手中钩索一挥，这便翻身跃上高崖。

“卡莎，你是来和我走的么？！”

艾尔坎又惊又喜，眼前的少女，正是他为之厮杀的理由。他怎么能不为此而心潮澎湃呢？

“艾尔坎。”卡莎怔怔地看着对方，那脂玉耳坠在她耳畔颤颤巍巍。

不能……

一道莫名的声音在她的脑海回响。

不能……

他已经完了，你还有大好的人生与未尽的使命。

不能让他毁了你。

艾尔坎喜道：“卡莎，你还戴着我们的定情信物，你一定没有忘记我们的约定，对不对？”

正当艾尔坎想要将她拉入怀中之时，等待着他的，却是一把冰冷的匕首。

那匕首“噗嗤”一声，刺入他的身体，就连他自己都没能反应过来。

“不…”卡莎长睫一颤，终于回过神来。

“不，不，不，不……”她颤抖着看清面前的一切。兴许这是她杀的第一个人，她还没能摸清那命脉在何，兴许没能一刀毙命，却足以将对方的心伤了个透。

“对不起，艾尔坎，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卡莎不住地摇头。

“卡莎...卡莎...”满是血污的手想要拂过她那纯白色的衣摆，却被她惊恐躲开。随后，埃尔坎的身躯倒仰而落，终于在她视线中消失。

卡莎知道，她已经永远地失去了她的爱人。

……

“叮铃叮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