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2 / 2)
作为幼时的邻居加发小,两人之间除了合作关系,贫瘠得毫无营养,周勋谈了一会儿工作,就彼此望着相顾无言了。
周勋进来到现在,只过了十五分钟。
精确到秒,是十五分钟二十三秒。
薄新荃足在媲美电影明星的脸在隔着玻璃窗的阳光中显得怀旧,他本人也像他镜头下的那些画面一样,每一道轮廓都充满了故事感。
他艺术家的双手搭在桌面,“还有事?”
堂堂周勋不会在多余的事上浪费五秒,现在已经超过一分钟了。
周勋脸有点臭,“我妈要你的签名。”
“哦。”沉默过后,薄新荃拿出随身的钢笔,正准备签名,却不知道写哪里,还是周勋让秘书送了个空本子过来,他在本子上写着不熟悉的句子,生疏得好像小学生写字。
写完后,总算松了口气。
只见周勋似笑非笑地,“你不会以为我妈真要你的签名吧。”
两人对视,薄新荃分毫不让。
他这幅态度让周勋十分憋气,要不是昨天周母冲着他一顿‘温柔’的咆哮,他还真不愿意接这个差事,可既然接了,话怎么都要带到,“今天是元旦,我妈让我把你带回去。”
薄新荃垂下长睫,“回哪?”
“两家住隔壁,你说呢?”
“不回。”
“行啊,那我就撤了《金绮罗》的投资。”
听罢,薄新荃慢条斯理地转着笔,俯视着窗外高楼下的芸芸众生,掷地有声的声音透着飘忽不定的藐视味儿,“随便。”
周勋盯着他看了半响,寒着眸没说话。
表面上看,撤投资是威胁。
但他们都知道,这事没有赢家。
这事要从薄新荃一意孤行去国外读导演说起,他一声不吭地走了,薄家百年的基业就没了继承人。
先不说薄母如何优雅地和老姐妹们哭诉,薄父一口气都没喘的功夫就停了他所有的卡,借此想把他逼回来,反而让他在国外成立了电影公司。
眼看着薄新荃在外头混出了名头,这辈子也不打算回来,薄父终于着了急。
但他没从自己身上反思,而是从儿子身上下手。
玩电影是要烧钱的,你没了钱,还能怎么玩?于是把他公司给整没了。
那年,薄新荃还没毕业。
后来的事,不用说也知道了,薄新荃找人投资,开启了商业片赚钱时代,玩完了又去玩纪录片,样样破了记录,混得风声水起。
薄父这才蔫了。
薄母也优雅不下去了。
周勋借着儿时的‘交情’,把薄新荃借着合作请了回来,一码归一码,纯粹的商业关系。乐娱表面上是背后的资方,可全是薄新荃说了算,毕竟,谁都不会跟钱过不去。
他又不傻。
想想这个威胁真是没意思。
所以对着他,周勋压根没丁点不好意思地撤回话头,“那就不撤了,回不回家你自己说了算,哦,忘了告诉你,我买了你回去的重注,现在我赢钱了,海湾城那套房就给你了。”
这话一出,薄新荃的高冷维持不住了。
他磨牙似地问,“重注?”
他还不知道,他回不回家,竟然还可以拿来赌。
周勋一幅理所当然的语气,尽显资本家的风范,“稳赚不赔的买卖为什么不做,我可不像你,艺术家的风范,视金钱为粪土。”
对此,薄新荃只有两个字回敬,“庸俗!”
想到什么,周勋唇角微扬,“我再庸俗,也庸俗不过火龙果吧。”
这三个字仿佛触到了薄新荃的逆鳞,他的脸色果然臭了起来,但他自诩还是个斯文人,所以不屑于和眼前的人打嘴仗。
只瞥了他一眼,漠然。
周勋道:“我听说黎老板为了旗下的艺人追到了片场,薄大导不解风情,把人冻进了医院,我说你,这么不解风情,以后是准备孤独终老吗?”
薄新荃只冷冷地回了一句,“管好你自己吧。”
他从会客室里出来,从vip通道走了出来,不禁深呼吸了一口气。
平生因为一点微末小事,感受到了些微地恼怒。
他现在承认,黎简月还真是让他记忆深刻,她独特的刷好感方式让他短时间内是忘不了她了。
更气的是,自己在她心里就没留下一丝痕迹。
她都忘了,他俩曾经同过半年桌。
这时电话响起,他没理,等到第二遍音乐唱到尾声时,才纡尊地接通,高绪在ktv的背景声中放大音量:“我投五百万,给我女人塞个角色!戏份不用多,混个眼熟就行!”
“不行。”
高绪噎了下,“白送钱啊,不要啊?”
薄新荃眼前掠过黎简月娇艳无匹的一张脸,艺术家的手指在车门上轻轻搭了,淡淡地答:“不是什么女人都能上我的戏,你交往的那些女人还不够格,给钱也不行。”
“薄新荃你什么意思?信不信我和你绝交!”他的话气得高绪直嚷嚷,“你自己不近女色就不当个人……真是白瞎了你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