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2 / 2）

林然见恒王精神尚佳，便命仆役端了米粥上来，此粥乃林然抽空去厨下熬的，以砂锅小火熬制了一夜，“王爷一日一夜未进食，定然腹中空空，先且喝点垫垫。”

“好。”恒王乖巧应道，眸色温和，视线从始至终，一直落在林然身上，那目光灼灼，盛满爱意。林然顿时羞赧，抵着那灼热的目光，将一碗粥饭喂进恒王的嘴中。

米香馥郁，菌菇清淡，口齿留香，“好吃，是孤吃过最好的吃食。”恒王赞道。

“殿下过誉了。”

一碗粥用毕，已是戌时三刻，殿外寒风冷月，花影憧憧。

碗碟方撤下，一名侍从由外入内，躬身来禀，“启禀王爷王妃，秋凝姑娘醒了。”

秋凝与恒王遇刺之事息息相关，如今醒了，自是要问问情况，恒王受伤虚弱，须得好好将养，林然不欲以此事扰他，便道：“殿下好好休息，秋凝那边我去处置。”走前，林然怕恒王冷着，替他掖了掖被角，又摸了摸那人额头，确定不热了，才举步而出。

甫一出殿，夜色深沉，视线略微朦胧，“去兰阁。”

殿外侍从应和：“诺。”

两名婢女执灯在前，小心翼翼开道，林然步履从容，就着灯光往兰阁那边行去，两名侍从紧跟其后。到了兰阁，方揭开珠帘，秋凝就光脚从榻上下来，伏身叩首，哽咽道：“秋凝万死。”

林然叹了口气，秋凝是外祖母怕她在大昭寺寂寞，四年前送与她的，为人纯真无邪，娇俏活泼，毫无心机，这怕是这丫头第一次遇见这般凶恶的事，已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如今晓得与恒王遇刺有关，怕是更心惊胆寒了。

“起来吧，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受了连累。”林然于旁寻了一榻跽坐。

秋凝抬眼，又低下头去，“奴婢不敢。”

林然垂下眸，真个傻丫头，这会倒注重起尊卑礼仪了，笑睇道：“既如此，你便跪着回话。”

“是，奴婢遵命。”

林然便问她昨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按说她去私库，走的是大道，怎么会被人打晕在离私库很远的树丛中？

秋凝仔细回忆了一番，“禀小姐，昨夜奴婢按您的吩咐去取棋子，走到半途，旁边的假山传来奇怪的声音，奴婢一时好奇，便往那凑了凑——不想，便看到一男一女，在假山的洞口，行那不轨之事——”

说到此处，秋凝一个黄花闺女羞红了脸，她稳了稳心神，继续道：“遇到这种腌臜事，奴婢当时吓得差点惊叫出声，忙捂住嘴巴，想悄悄退出来，谁知，身后忽然来了一人，我被那人一下勒住脖子，狠狠撞在假山上，晕了过去，醒来已是人在这里了。”

林然思索片刻，若按秋凝所说，那三人怕是都与此次刺杀有关，“那一男一女，你可看清相貌？”秋凝摇头，“天太暗，看不清楚。”顿了顿，又道：“不过身后那人，应当是个汉子，我晕前咬了那人手臂一下，咬出血了，肯定留有痕迹。”

禀完，又叩首在地，哭泣道：“若非奴婢好奇心起，给了贼子可趁之机，王爷也不会遇刺，奴婢万死难辞其咎。”

“贼人若想刺杀，总会找到时机行刺的，你勿要自责，好好养伤便是。”

林然安抚了秋凝一番后，便传令下去，令王府所有男侍于录名台集合。早前遇刺后，就已封锁王府，女刺客毙命，两名汉子想来还在府内，以秋凝所述，只要找到那手臂上有咬痕的男子，便能顺藤摸瓜，查明背后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