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 无聊,我要看血流成河!(1 / 2)
德丽莎没有低头,去向空白涂黑征询意见。
毕竟,她既然选择了成为现在这种样子,本身就已经在表达祂的态度了。
“看来果然还是要打吗?也好,我果然还是不擅长用语言来交流。”
千劫并不好战,准确的来说,他一向都极为厌恶,没有意义的战斗。
这次,也是一样。
“好啦,千劫,别这么粗暴嘛!嗯,你要清楚,千劫,现在的她很柔弱啦,可不能冒太大的风险才是。”
爱莉希雅微笑的叙述着一个事实。
“我不会伤害祂的。”
千劫十分肯定的叙述着一个事实。
“可是她不信,你看,她都快被你吓哭了~”
爱莉希雅对着猫在德丽莎怀中的空白涂黑眨了眨眼。
空白涂黑立刻心领神会的,做出了一副假的不行的,畏缩模样。
千劫深吸了一口气,他能有什么办法?
就像过去那次,爱莉希雅把祂拐走了,他能有什么办法?
祂又不是没张腿,又不是没长嘴,爱听谁的,不爱听谁的,谁能有什么办法?
“说吧,爱莉希雅,你到底又想做什么?”
千劫有些疲惫的说着,他真不想和爱莉希雅这个家伙打交道。
如果有可能,千劫觉得,爱莉希雅最好从来都没有到过那个偏远的小山沟,那样的话,也就不会再有后来的这些麻烦了。
“加入我们吧,毕竟,德丽莎也算是你们培养出来的继承人,对吧。”
爱莉希雅十分肯定的说着,似乎一口吃定了千劫不可能会拒绝。
“也就是说,要么打,要么,我就得加入你们?爱莉希雅,你又想尝尝失败的滋味了吗?”
千劫的确也没有多少战意。
无论是多少的悔恨,多么庞大的怒火,也终究,还是在这十多万年的岁月中沉淀下来,让千劫成为了一个和过往完全不同的自己。
“别这么说嘛,千劫,我很看好德丽莎的,毕竟,祂也是呢。”
空白涂黑并没有表示什么,但似乎,也不用祂表示什么了。
在很多时候,爱莉希雅的决定,就是祂的决定,这才是千劫为什么有些看不惯爱莉希雅的原因。
以人的视角,去试图引导那种可怕的力量,是一件极其危险而恐怖的事情,毕竟,即便祂的本质是人,那也是他们这些人,无法理解,甚至无法认知的人。
“我到是无所谓,我只是想和祂谈谈。”
千劫收回了气势,看向了德丽莎。
“欢迎加入我们。”
德丽莎十分坚定的说着。
“送死的任务我不会去的,其余的,随意。”
千劫说完了他的要求,随后对着空白涂黑招了招手。
“我在外面等着你。”
空白涂黑抬起头,拍了拍德丽莎的手臂。
“我去了,不用担心,他没有恶意。”
只不过看起来凶恶了一些。
天命空港的空气很好。
大概是因为,在天上的缘故吧。
不染凡尘?
千劫坐在一处台阶上,就这么吹着风。
以崩坏能为基础能源的防御屏障阻隔了高空中的激流,人类的文明一边在崩坏的摧残下,挣扎求生,一边却仍旧在恬不知耻的,贪求着属于敌人的崩坏能。
这不是一场自然的灾难,而是,两个在意识形态和存在基础上,都毫无相同之处的,文明之间的碰撞。
鲜红色的裙摆在微风之中猎猎吹响,对于千劫而言的微风,实在是未免有些太过刺激了。
空白涂黑迈着精准的步子,从风的激流中穿过,走到了千劫那高大而渺小的背影之下。
“我还以为你会叫我过去接你。”
高空中的激流,对于普通人而言,未免有些难以承受。
“所以,人体真的很奇妙,只是,也不过如此而已。”
空白涂黑继续向前走去,坐在了千劫身旁,一根竖起的,柔嫩的手指之上,聚集起了一个奇妙的,人类几乎不可能做到的风的湍流。
千劫看出来了,这只是存粹的,普通人也能实现的,技巧而已。
“你真的,选择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人类?”
很奇怪,但也不那么奇怪。
千劫的力量稍稍的放开了一些,周围的风,顿时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而那被空白涂黑以技巧凝聚出来的,风的湍流自然也在同时消失不见。
这就是人类文明的现状。
再怎么逆天的技巧,也比不过崩坏意志可以调动的,庞大崩坏能的直接碾压。
“不喜欢吗?我觉得,爱莉捏的这个形象,很可爱啊。”
空白涂黑平静的将几缕银白色的发丝重新捋回耳后。
千劫并没有太过意外,或者说,在这漫长的岁月中,那颗曾经灼热愤怒的心,终究还是耐不过岁月的磨损,一点点的,冷却了下来。
“你总是这么溺爱她,所以,你真的把力量的权限也交给了爱莉希雅?你真的清楚,那意味着什么吗?”
千劫的语气很平静,因为他知道,他无权干涉属于祂的决定。
这个世界对于祂而言,本身也不过像是纸张上已经被注定的文字,或许改变这些文字的能力,祂曾经并不具备,但毁灭这张纸,对祂而言却算不上什么难事。
在那个偏僻的小山沟待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祂,本就是在一点一点的理解这个世界,认知这个世界,最后寻求那个,可以在不太过干涉这个世界的情况下,将人类文明的命运,从原本的既定中摆脱的办法。
千劫很久以前,就猜到了。
祂什么都不在乎,这个世界上一切事物的变化,对祂而言都没有任何独特的区别与意义,就像,在千劫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那些自以为是的狂信徒切割神明血肉时一样。
对当时的祂而言,这更像是一种实验与试探,祂想看看,这些得到了祂血肉的人类到底想做什么。
但似乎,那些人并没有做出任何值得祂多看一眼的举动,于是祂也就懒得理会,继续用属于祂的方式,默默的观察着这个世界的一切。
祂或许知道那个时代每个人所思考,所遇到的一切,但祂不能理解。
为什么这些人类如此的弱小,如此的愚蠢,如此的,难以交流?
无知,无能,愚昧,这样的人类文明,要如何在那无尽的自毁天性中,寻找到那或许并不唯一的,继续前进的办法?
祂或许有着标准答案,但祂似乎并不想使用那种标准答案。
祂试图理解这些弱小的,或许同样是人类的人类,拟似出类似的形态,试着体会人类的一切,于是那个小山沟中,就有了被那些狂信徒们供奉的,可以赐予他们永生的神明。
即便那种永生的形式,是如此的丑陋,令人作呕。
于是,千劫在观察了几日之后,终于忍不住,将那些直到最后关头,才可能算是悔悟过来的愚昧者们,于他们所建立的神殿之下,彻底鏖杀殆尽。
神明那虚幻的人形看了他一眼,似乎像是没有想到,小虫子们竟然开始自相残杀了吧,于是祂就开始好奇的打量起了,千劫这个不是人类,但却更是人类的人类。
“你,摧毁形体,为什么?”
祂是这么问着千劫的。
“他们该死。”
千劫走上了神殿,尚未熄灭的怒火令空气中的温度逐渐升高。
“为什么,死?该?”
神明如此的询问着千劫。
“为求长生,而扭曲人性,放弃底线,所以他们该死。”
千劫是这么回答着的。
“是,这样?”
于是神明好奇的勾起了一根宛如雾气一般不断扭曲的手指,世界上所有曾经从祂这里获得长生的人们,便在这一刻,悄无声息的,自然而然的死去。
千劫不能明白祂在做什么,但他对此并无异议。
漫长的生命会扭曲人的自我,千劫他,知道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