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 2)
程也洗完碗回到堂屋,已经没有人,只剩一盏奄奄一息的油灯亮着。他偏头看向辛锐的房间,紧闭的门中间那条小缝隙透出一道红色的光。
他摇摇头,扯了扯衣服往房间里走去。
辛锐趴在房间的桌上,打开书的第一页,懂了个大概,估计就是初一的水平。她按照记忆中的印象,有模有样的拿起毛笔开始练字,但是写了写自己的名字,怎么写都写不顺。
半个小时过去,她的耐心渐渐地被消磨。
临了,她丢下毛笔,抓着头发真是令人头大。
“我想写硬笔啊,为什么要写毛笔字,我不会啊。”
程也靠着椅子听见辛锐的哀嚎。
辛锐看着这一行一行的字,心里唱着还是学不会,还是学不会,还是学不会啊。她起身走到门外院子里洗了一把脸。
自己摸着石头过河,怎么都学不会。
要不跟着这里的学生跑到学堂去偷师学艺?
辛锐臭美了一下,但是好像学堂不让女人进去,所以,她既不会翻墙,也不是大老爷们根本就没有办法进去啊。
“歧视,歧视啊!”
不行!
失败是成功之母,为了逃跑计划存钱,必须要会!
辛锐给自己加了把劲,又重新回到房间继续下,又写了个把小时,总算感觉像个字了。她丢掉了自己已经写过的纸,开始有模有样的学着课本上的字临摹起来。
盯着写了半个小时,才勉勉强强写完一行字,这个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纪,她不到一分钟就写完了。
辛锐又是大受打击,甚至还担心自己要是这么样子下去,会不会不仅毛笔字没学会,就连硬笔字怎么写都忘记了?
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累死姑奶奶我了。”
辛锐伸个懒腰跑出去洗漱,出了堂屋发现程也的房间还亮着,这古人的夜生活这么无聊,通常不是很早睡觉的吗?
他在搞什么花样儿?
辛锐好奇,轻手轻脚走过去,刚刚走到他房间门口,门哗一下被打开。辛锐暗道不好,转身要走,随即被人抓住头发:
“鬼鬼祟祟的,要干嘛?”
程也抓住她的一小节发尾的头发,眼神锐利地看着她。
辛锐笑眯眯地转过身,看着程也,解释道:“没有啊,我只是路过看看你睡着没,谁知道你突然就打开门了。”
“真的?”程也弯下腰,突然凑近她,深邃的眼神审视辛锐。辛锐看着他凑近的脸,脑子不知道怎么地,猛然便想起之前的那个梦境,脸色唰地一下便红透了。
“真的,君子动口不动手,何况我还是个女孩子,你怎么这么野蛮,我头发都被你拽疼了,松手吧。”
辛锐按讷住自己的心中的慌乱,冷静地跟他说着,就是眼睛没有看着他。程也瞅一眼她,发觉她的情绪不大对劲,再有便是发觉两人离得太近,原本秋季是凉快地,这会儿倒是觉得热的起来。
他看着她低着眉,紧抿嘴唇,神情不大自然。他默默松开手,若无其事往院子走去。
辛锐原本也是要去洗漱睡觉的,但看见他往这个方向走去,顿时不想跟他再有任何的接触,折回房间里。
这一夜,辛锐翻来覆去,愣是无法睡着。但凡闭上眼睛,脑海中便出现前几晚的梦境,昨夜,当他低下头近在咫尺地看着她时,更是把梦境一点一点地逼向现实。
她睡不着。
“不可能的!”
辛锐坚定的说,将脚从墙上弄下来,“我不可能喜欢古人,我也不会喜欢程也,就算回不去二十一世纪,我也不会留在这个地方,我得出去,我要离开,我不能被这个地方困住一辈子。”
她不会喜欢像程也这样的人。
她跟他不是一类人,没有共同语言。
第二天
辛锐又像是往常一样起床,前几日,程也不在的时候,她都是睡到七点半左右起床。但是古人睡得着,起的也早。辛锐迷迷糊糊走到外边,揉揉眼睛,打个哈欠,程也已经站在那儿,看着她。
辛锐看见他的臭脸,顿时清醒过来:“我洗漱完就去做早饭,等着。”
程也看着辛锐,无奈摇摇头拿着小厨子走出门去。辛锐边洗脸,边看着他出门,有点发慌:
“难不成这家伙等着我做完早饭出去干活?所以我既白吃白喝人家的,我还不帮忙干活?”
辛锐想到这里身子打个哆嗦,等把米放入锅中时,又发觉不对劲,这怎么她就成了家庭主妇,全职保姆了呢?
可对于目前的现状,这无异于是她最好的状态了。
辛锐摇摇头,把昨天昨天在镇上买回来的一点豆豉,稍微浸了水洗净以后,和剁碎的蒜放入锅中爆炒几十秒,再把洗干净的通菜丢入锅中一起炒,不出5分钟,一盘色泽明亮的通菜边出锅。
辛锐又切了一个咸鸭蛋配粥,刚坐上桌准备享用美餐时,一大早消失的程也又再次出现,提着几根像是竹笋的东西。
她看着他后背湿了些,右手上有一道红色的划痕。“这是笋吗?”
“嗯,再不砍下来就吃不了了,这三根竹笋够我们吃上一段时间。不过一直吃也会腻,你可以浸一点,晒干一点,等到过年就不需要再买笋干了。”
啊?
辛锐像个哑巴一样微微睁开嘴巴说不出话,她喜欢吃笋,不管是吃麻辣烫还是吃火锅又或者是日常的炒笋,但是在城里别说可以砍野生的竹笋吃,怕是竹子都少的可怜。所以,她对于笋一概不知。但是程也的话根本不是再商量,像是安排工作一样。
她就算不会也得接受啊。
谁敢跟老总对着干……
程也拍拍身上的灰和杂草,洗洗手,又洗洗脸,瞅一眼桌子。辛锐看他眼神应该是没吃东西,默默地把自己面前已经晾凉的粥推到他面前,进厨房给他洗一双筷子。
“你今天没事都待在家里吗?”她问。
“不是,我还要去镇上。”程也喝一口粥,忽而发现辛锐话里有话,又道:“放心,我有事没事都不常在家,你不用担心看见我。”
“你这说的是哪里话,这不是您老人家的家,我不就是个鸠占鹊巢的鸠吗?”辛锐撩撩头发,笑了笑。
她就算是这个意思,也不能承认啊,她又不傻,不在家最好,不用相看两不厌。
程也看着她的假笑,继续吧啦碗里的粥。辛锐看着他吃饭这粗犷的样子,跟野人一样,她说:
“你说说你吃饭这样子,一点儿都不注意形象,像饿死鬼投胎一样,那些平时跟在你后边的女孩子还会喜欢吗?”
跟在他身后的女孩子?
程也看着辛锐慢条斯理吃东西,嘴里淡淡地说着,看似聊天,实则调侃,甚至暗讽。他轻笑:
“她们喜不喜欢跟我有什么干系,只要你喜欢就好了。”
什么?
她喜欢?
辛锐倏地抬起头,视线刚好撞进他的眼眸里,程也看过去,轻轻挑眉,痞痞地笑道,轻而易举便击破她的冷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