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1 / 2)
门外的声响一下把程也拉回到现实中,程也恢复成一贯冷淡的神色,穿戴好衣服走出去。
林绣娘看见程也打开房门,紧张起来:“我刚才不小心撞到了这桌子,吵到你们了吗?”
“没事,她还睡着,没被吵醒。你怎么不多睡一点,起这么早干什么?”程也看着林绣娘憔悴的脸色,实在看不过去。这人不知道操劳了多少的事情,才四十多的年纪就把自己的头发熬白了一大半,那个辛大锤倒是年轻焕发的像个小子一样。
“我习惯了,早上醒来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林绣娘摸摸自己的手,待在别人的家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
程也看出了她的端倪,说:“辛锐平常约莫再过一个时辰就行了,不过,昨晚睡得不太好要晚一些,你等等她。”
“无妨无妨,你们年纪轻轻的睡不好不怕,她虽然身子骨弱,但这个还是受得住的。”林绣娘的话脱口而出。
程也听出了另外的意思,好像辛锐睡不好是他弄的一样。不过他跟她是正儿八经的夫妻,尽管平时分开睡,但外边的人不清楚状况,以为他们是新婚燕尔,图床笫之事的新鲜也不奇怪。
程也懒得解释,洗漱后便出了门。程也走以后,林绣娘偷偷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辛锐,被子盖的严严实实的,睡相还算可以。林绣娘看见她这样,总算安心了些许。
辛锐迟迟没有起床,林绣娘原是看了下屋子,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地,像是个家的样子。
只是屋子里太简洁了些,一点儿多余的摆设都没有。
她是个闲不住的主,一旦手头上没有事情做,就会想方设法的给自己折腾些事情来做。
这不,她看着这院子里的墙下,有一片小小的空地要是耕出来,种一些葱或者青菜之类的蔬菜还是挺方便的。
林绣娘淘好米煮了粥在锅里放着,便撸起袖子开始拔那片荒地的草,花了约莫半个小时就把草给清理干净。草清干净以后,粥也已经煮开。
林绣娘看着辛锐还没有起来,想是平时累得慌,能睡多一会儿便是一会儿,她又在杂物房里找了一把小锄头,帮辛锐把哪一块地翻新了出来。
忙完以后,见衣服还堆在那里,林绣娘又顺手把衣服洗干净晾在院子里。
做完这一些活儿,渐渐觉得腰板非常酸痛,要缓很久才能直起来。林绣娘看了看头顶的日头,快要日上三竿了,自己也饿得慌,估摸着辛锐也要起了,方才去炒菜。
辛锐躺上床以后,直接睡死了过去,一觉醒来,不觉已经到了大中午。屋子里的窗有阳光直射进来,温度渐渐升温。
辛锐醒来时,还盖着沉甸甸的被子,她眨眼看了看上方,这是哪里?这是床吗?
她坐起来,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辛锐松了一口气,没心思琢磨自己是怎么到的床上,又继续躺下去,感觉身子快要散架了一样,眯会儿眼睛,想到天色已经太阳晒屁股了,再不起床一天就过去了。
何况,林绣娘还在这里。
辛锐掀被子起床,走出房间后,瞥见林绣娘端着一锅还冒着热气的粥走进屋子,大概是锅比较烫手。林绣娘放下锅以后,两只手赶紧捂向耳垂。
“你怎么这么能睡呢,衣服我帮你洗了,你赶紧去洗洗,待会儿出来吃东西。睡这么多,也不怕饿了自个儿。”
辛锐在状况外,早上醒来,还未清醒前,一句话也不想说。她走到井边打了一盆水开始梳洗,梳洗时,看见墙下了一块儿空地杂草被拔掉了,地也被翻新了过了,衣服整整齐齐地晾在竹竿上,风一吹来,轻轻地晃了一下,都快要干了一样。
辛锐看着林绣娘不修边幅的样子,但却把家里的活儿都做完了。
辛锐怔怔地看着程也推门而入的画面,就在这一刹那,她的眼眶竟不自觉红了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那个要强的自己,那个假装强大的自己,因为这个男人的出现,都消失地无影无踪。
他回来了,他终于回来了。
这一刻,辛锐忽然想起很久以前那个梦,也是在她最害怕最无助的时候,他猝不及防地出现,给她一个结实又温暖的怀抱。
她在他的怀里,极尽可能地索取他的温暖。她不需要考虑外部的危险,不需要把所有的委屈都打碎往肚子里咽,更不需要像现在一样抓着把刀跟几个男人对着干,一旦她倒下,便护不住自己,更护不住身边的人。
可他在她的身边时,纵使不说一句话,纵使没有好脸色,她还是觉得安心。因为这个男人不会伤害她,更不会让其他人动她一根头发。
一直以来,随着两人的相处愈发久远,她知道他对于她而言,不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公,但却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身为丈夫可以不对妻子说甜言蜜语,可以不对妻子嘘寒问暖,但是却可以在最关键的时候给妻子最有力的保护伞。
她辛锐从小到大这十几年来,最缺少的便是安全感。
这一刻,残酷的现实和虚无的梦境完美契合,她在梦中的想法成现实了。
辛锐知道自己已经沦陷,哪怕一厢情愿,也抵挡不住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她想,她已经爱上他了。
程也看了一眼鼻青脸肿的程轩,视线最终落在辛锐身上,他越过几个大男人,走到辛锐的身前。
程轩糯糯的喊一声大哥。
程也走到辛锐的身边,低眸,静静地注视辛锐片刻。辛锐含着眼泪,微咬着唇,眼巴巴地看着他,眼睛里尽是委屈和可怜。
程也伸手拿过辛锐手里的刀子,转过身,他高大的身躯一下子便遮住了辛锐娇小的身躯。
辛锐乖乖地躲在他身后,紧紧地抓着程轩的手,望着程也的背影,顿时就不怕了,好像只有眼前这个人在,就算天塌下来她都不怕。
程也轻松地把玩着手里的刀子,抬起头,看着三个凶神恶煞的大男人,冷笑道:“怎么着?三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欺负我女人,打我小弟,都拿我程也是死的是吗?”
辛锐没了毯子那一刹那,身子哆嗦了一阵,忽而又让她堕入一个温暖的环境中,舒适的蹦了两下,跟着又像是进入了一处温室里,身上软软的,周围暖暖的,让她更忍不住要嗜睡起来。
程也站在床边上看着睡梦中的辛锐,下意识地裹紧被子,埋头继续嗜睡。他看着看着她,觉得这个画面很是有趣,又忍不住多停留了片刻,看着她的从一开始的躁动不安,渐渐地归于平静。
就像是一只不听话的小猫儿,慢慢地变得乖巧。
辛锐朝着床边侧睡,脸颊上盖着几缕发丝,恰好挡住她的眉宇间和鼻翼。程也看着她此番模样,觉得她应当睡的不舒服,伸出手来替她撩开了发丝,撩开以后,视线不经意瞥见她的泛红的嘴角。
这一刹那,他顿时回想起在赵行家的那一个下午。
他被醉醺醺的她压在花海中,她伏在他的上方,轻轻地呼着气。他隔着朦胧的锦帕,瞧见她脸色微红,神智不清,但稀里糊涂又有些调皮的模样,让他印象深刻。待她突如其来的靠近自己时,乃至不顾两人的关系碰到时,程也敢以性命担保,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刻的感觉。
想到这里,程也的嘴角微微勾起,望着辛锐的脸颊,眼眸渐渐暗了几分,手情不自禁地伸向她。
这时,外边传来一阵声响,睡梦中的辛锐翻了个身,程也也像是做坏事被抓包一样迅速抽回自己的手。
为首的男人看见程也的气派,冷着张脸,虽没有暴躁的话和愤怒的表现,但脸上的冷笑足以表明此人的愤怒。
但就算这个家伙再有能耐,还能干过三个大男人不成,想到这里,男人顿时硬气起来,挺起腰板怒骂:
“这兔崽子是你小弟是不是?你小弟动手打了我弟弟,我现在来你们家讨个公道不成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动手打人,就要想好被人打的准备。今天,你们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在这里不走了。”
“你放屁!分明泼猴那家伙动手打人先,简直一派胡言,像他那样的杂碎,就是欠收拾!”
程轩怒吼,辛锐紧紧拽住他,不让他随意造次。“程轩,你别说话,让你大哥来处理,听见没有!你要是还把我当成你的长辈,当成你的嫂子的话,就给我安生点闭嘴!”
程也听到身后的吵闹声,皱起眉头,眼睛望向对面人时,又轻描淡写道:
“哦,原来就这点破事啊?”
破事?
“这算是破事?我弟弟的门牙都被这个狗杂种打烂了,你叫弟弟以后怎么出去见人,你叫我弟弟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今天,你们必须要给我一个说法!”
男人干瞪着眼睛,怒视汹汹地看着程也。
程也走到门口让的小长凳坐下,看着三人:“你弟弟的门牙被打掉了,我弟弟不也被你们打的鼻青脸肿的?还有这门口的瓷坛是不是被你们打碎的?那不就扯平了?你们要是还不满意,那就是别有用心?不会要来讹钱吧?”
讹钱?
三个男人听到这个词语,互相看了一眼,用眼神交流着。
辛锐看着这三人的表情,果然没有猜错,这几个人过来对峙讨个说法是假,想要讹钱才是真。
“谁谁说我们讹钱了,这个兔崽子把我弟弟打成这样,我们难免要去看大夫,难免要抓点药吃,不是吗?你们还要我们怎么样?这看大夫的钱还要我们出吗?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鸡贼男又怒道,语气铿锵有力,脸不红,心不跳,仿佛有理有据似的。
“抓点药吃?还抓点药吃?”程也傲慢的抬起头,视线直逼对面的人,道:“我要是不给呢?”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