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1 / 2)
辛锐抓着被子,声音颤道:“我是被逼的。”
“被逼的?”程也拔出一旁的刀子,拍拍女人的脸,血液沾染在她的脸上,总算多了点气血。
程也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手,暗暗地骂一句:“操!”
辛锐眼睛一动不动地警惕他恼怒的样子,来不及多想,拔起腿就往外跑。
可能过于紧张和害怕,以至于她忘记自己的腿上已经扎着两根绳,一挪动腿,整个人就扑通地往地面扑去。
“啊!”
程也看着趴在地上的女人,眼神没有丝毫的动容,冷道:
“跑哪去啊?”
跑哪去?
辛锐听着他冷冰冰的声音,仿佛身后有一双鬼眼盯着自己,让人后脊发凉。
辛锐慌张地转过身,惊恐地看着他,放下自己的骄傲,跟他祈求说道:
“你放我走吧,你刚才说不想娶我,我也不想嫁给你。你放我走,我谢谢你。”
放她走?
放她走以后,家里的老太太只不定又朝着他一哭二闹三上吊,骂他是个不肖子孙。
少了一个辛锐,没个女人在家里晃着,他的确又可以过上美滋滋的日子。
但日后,老太太还不知道要塞多少个女人上门。
程也想到这里,再看看地上的女人,门都没有。
“我放你走,那这笔账怎么算?”
程也挥挥自己的手,手心赫然淌着一条血痕。
这样的伤口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纪的人,早就已经疼的晕倒过去了,可是这男人像无关痛痒一样。
怪不得,他们说程也是上过战场,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人。
辛锐看着孩子的头慢慢地沉进水里去,她赶紧丢下手里的东西,脱下厚重的外衣。
程程两眼蒙蒙地看着嫂子,一开始的时候,并不清楚嫂子这么着急干什么,她们都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就算没能上前帮忙,大家也不会怪她们。
可是,当程程弄清楚嫂子的意图以后,眸子倏地放大,一向乖巧安静的她,忍不住大声喊起来:
“嫂子,难道……难道你要去救她吗?”
“嗯,再不去救,孩子就活不成了。”
真的要去?
没有钟表查看,她也不知道几点了。
但是她很清楚,现在,只不过距离天黑过了一两个小时而已,按照二十一世纪的生活,只不过是华灯初上,夜生活拉开序幕的时候。
可是,此时此刻,四周围都静悄悄地,没有人说话,越是这样,辛锐的脑子就越是开始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顿时,觉得周围都有……
“我不怕,我不怕,不怕,不怕,我才不怕呢。”
辛锐抱着一小个杯子,想去洗澡,不敢。想去睡觉,也不敢。
老人家驴车走了快大半个时辰,穿过无数个山脚和转弯,终于到了集市上。
一到集市,辛锐给了老人家一点钱,跳下驴车,迅速跟人流融在一起。
辛锐走在人来人往的密集街道上,没来得及多看,问了一路,听人说只要穿过主干道大街,找到城门口,就可以出城了。
辛锐发疯了似的,又像是偷偷摸摸似的,沿着密密麻麻的小摊,和络绎不绝的吆喝声的主干道尽头跑去。
以前,她最不喜欢上了课,除了数学课就是体育课。如果体育课一定要跑800米的话,她宁肯回去课室被数学老师折磨。
可是今天,辛锐觉得自己的两条腿就像是安装了马达一样,可以无限期地运转。
“卖糖葫芦,卖糖葫芦,小姑娘,新做好的糖葫芦,给大爷赏个脸,买个糖葫芦呗。”
辛锐跑了一路,累的半死不活。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晴朗,临近中午,太阳火辣辣地照在脸上。
她不仅仅只是在冒汗,感觉皮都要脱一层。
这不,远远地看着像是个城门口的东西,又被个卖糖葫芦的人拦住,心情像是乱成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小姑娘,天气炎热,你看,这城门口就在那儿,出城门前,买一串糖葫芦呗。给大爷赏口饭吃。”
老头儿笑眯眯地看着辛锐,说尽好话。
辛锐原本不想理会这个人,但是一听到他说城门口就近在咫尺的时候,突然明亮起来,抓着老大爷问道:
“大爷,您说前面就是城门口了?是吗?”
城门口?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
老大爷看着女孩儿水盈盈的眸光,跟红扑扑的脸颊,煞是可爱,忍不住逗趣道:
“姑娘,你买我一串糖葫芦,我就告诉你。”
“好好好,我买买买还不成吗?你可不能欺骗我,这是不是城门口啊?”
辛锐掏出一颗银子来,不管多少,只是问道。
老头儿笑眯眯地拿出一串给辛锐,“姑娘想必是第一次来此处吧,这前方自然就是城门口了。哎呦哎呦,姑娘,这可使不得,不用这么多银子,只要两文钱就成。”
“没事,大爷,谢谢您啊,这糖葫芦我请你了。”
辛锐激动的连糖葫芦都没有要,像是一头奔驰的小马驹,往着城门口的方向跑去。
哼!
辛家!
程家!
什么新娘啊,什么相夫教子啊,滚一边去!
她是二十一世纪的新世纪女性,绝对不屈服在重男轻女的观念之下!
绝不
辛锐高兴地想着,仿佛就要飘到天上去。
然而,老天爷就是这么可笑,给你开了一扇窗的同时,还让窗外打起电闪雷鸣,根本飞不出去。
这不,辛锐扬起的嘴角,在看见依靠在城门口,冲着自己歪一歪脑袋,痞痞一笑的程也。
她要哭了。
辛锐像是电视剧里无脑的剧情一样,装作没看见,转身就走。
可是一转身,就跟一个裸着胸口,露出肚腩,光着膀子的油腻男撞了个正着。
“呦,小娘子这可是要自己投怀送抱了?长得还真俊儿啊,这脸白的,跟煮熟的鸡蛋似的。”
这会儿,不知道哪里传来诡异的猫叫声,夏风徐徐吹来,院子外的枇杷树嘎吱嘎吱响,让四周围的环境气氛更加怪异。
辛锐试图捧起煤油灯,刚碰到灯身,手就被烫的应激性地缩回来,没多久,便起了个水泡。
辛锐咬着手指,眼眶红了一点,不由自主地发出一些哽咽声。
白天的时候,她巴不得程也别回来,最好是一辈子都不回来,她自己一个人过就行了。
可是一到现在,家里静悄悄地,黑漆漆地,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万一半夜闯进来个小偷或者坏人,她都没有办法对付。
这古时候的房子又不像二十一世纪的那种,到处都有防盗网和保安守着。
“他不会一晚上都不回来了吧。”
辛锐揉揉眼睛,忍不住打个哆嗦。
人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耳朵变得格外的灵敏。
突然之间,房间里又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
辛锐瞬间绷直了身子,闭上眼睛,动都不敢动。
更为吓人的是,不知道哪里来了一股妖风,把煤油灯给吹灭了。
整间屋子顿时陷入黑暗之中。
恰巧在这个时候,辛锐听见了恐怖的脚步声,她吓得立马从座位上跳起来,借着微弱的月光,朝着门口冲去。
霎时,辛锐撞上了一堵墙,吓得人都懵了。
“啊!救命啊!冤有头,债有主。我是无辜的,别害我,别害我。”
摸着黑回来的程也,被辛锐撞得心脏都要跳了出来。
他感觉她全身都在发抖。
原来是怕黑,胆子小成这样?
都有胆子拿刀子跟他拼命,却没胆子在黑漆漆的环境里独处。
程也不喜欢跟人接触,推开辛锐,不耐烦道:
“你干什么亏心事了?谁要害你?”
什么?
这声音是?
辛锐闪电似的退后一步,整个人顿时警惕起来,方才的惊恐和害怕像夏天的雨一样,时有时无。
“你才做亏心事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大半夜的吓唬人,有意思吗?”
吓唬人?
他可没这么无聊,这女人摆明了自己吓唬自己。
程也懒得跟她争执,越过她,点燃了油灯。
油灯亮了以后,屋子顿时亮敞起来。
辛锐看清他的容貌以后,瘫坐在一旁,吓出一身的冷汗。
程也看见她脸上的汗珠,依靠在门边,一脸得意道:
“是不是觉得没了我不行?”
没了他?
她什么时候有过他?
辛锐没答他,看了一旁的房间,指向那儿:“从今往后,我就睡那里。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进去。”
程程一想到自己嫂子要在这冷冰冰的天里,跳进这个河水中去救一个六七岁的孩童,人救上来,顶多就是感染个风寒之类的,这万一人要是没有救上来,连带着自己也遭殃了怎么办?
程程打了个哆嗦,急忙冲到辛锐的跟前,挡住去路:
“来来来,进来坐坐啊,别客气。”
杨丽妹拿了一块黑漆漆的抹布,擦擦桌子上沾到的米粒,顺便打飞令人厌烦的苍蝇。
跟着端了一篮子的荔枝出来。
“这是我们家刚摘回来的,可新鲜的,来,尝尝鲜。”
辛锐看着他们家乱糟糟的状况,顿时觉得程也家跟酒店似的,干净的不得了。
她正犹豫要不要坐下的时候,一个光着膀子出来的男人,睡眼惺忪的样子,眨眼看着辛锐。
“哈哈哈,这是我家男人,这是程也家的新娶进门的媳妇,叫辛锐。”
杨丽妹冲着男人眯眼笑了笑,男人盯了女人一眼,面无表情走开,推门出了屋子到外边去了。
男人走以后,辛锐硬着头皮跟这个杨丽妹唠嗑了一段时间。
中途,杨丽妹还阴阳怪气地点了一下她邻居,说那个女人是个守活寡的人,丈夫出去服役,几年未归,只留下孤儿寡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