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冽泉稂蓍与鸤鸠在桑(四)(1 / 2)
第九十七章冽泉稂蓍与鸤鸠在桑(四)
“你偷了什么?”骆思恭朝蘩卿伸出手,手指轻轻钩动,意思是拿来。“吖?”他这是不说了。蘩卿明白后有些失望,这么蹊跷的事,她就不信他没觉察。将方才从院子里拿的本子随手递给他,转身对卞羡之道:“你起来说话吧,别总跪着了。”
卞羡之看看骆思恭,见他果然神色不动,呵呵笑着道了谢,慢慢起了身。蘩卿问他:“敢问道长,那个花样本子是令慈的遗物吗?”卞羡之觑着她神态有试探之意,看了下被骆思恭翻开的本子,手拢胡须笑道:“正是。家母生前会做些女红之物售卖,补贴家用。姑娘若不嫌弃的话,不如拿去。”
骆思恭道:“这怎么好?道长保存了这么久的东西。”“喔?……噢,有用之物总是因人而异的!呵呵,贫道呢,额,本也是要将它择送哪个街坊大嫂的。”“嗯,这样吗。”
蘩卿恭敬一礼,“那多谢了。令慈文采风流,工笔底子也很厚。是大家户的女子吧。”
“姑娘客气了。姑娘是有缘人。”
骆思恭起身,“道长仿佛说令慈离世已经十载了,是吗?”
“是啊。家母的十周年奠刚过不久。”
“如此啊。”骆思恭说着看看外面的天色,问蘩卿:“还有问的吗?该走了。”
“那个,”蘩卿也知道该走了,但是,“卞秋水后来如何了?”“嘉靖35年腊月难产而死,一尸两命。”蘩卿张张嘴,看了眼脸显哀泣之色的卞羡之,骆思恭说完,却不等她再说什么,拉起她告辞出了来。
回程的路上,蘩卿心事重重,兴致并不高。骆思恭直待她老实了许久,才从腰间取出个银壶递给她,“喝口水,别想了。你看到的那两幅画我也看到了。”
“……?”
“‘冽泉稂蓍,黍苗芃芃。四国有王,寤寐思周。’‘鸤鸠在桑,圣王壹德。圣王壹德,胡国不万年!’是这两幅画吧?”
“是不是很奇怪?”
“嗯。”骆思恭笑,“周京之叹和圣王之刺。这样的政治之忧,尸位如我尚且不考虑一下。”听他这么说,蘩卿也眉头微挑,有些不同意,“出自一个普通妇人,岂不可笑!”
“妇人中也多有识之士,不必男人差什么!不过,卞羡之也有些奇怪,问他娘的家事,他应该不是没听清,而是在打马虎眼吧!”蘩卿不觉半瓶水喝了下去,摸了摸肚子,将银壶还给骆思恭挂好。
“不至于。这个没什么好瞒得。回头我看看。”
“那字你注意了吗?唯有这两句字迹不同。不是绘制花样的人写得。你说,会不会是卞秋水?”
“没来得及细看。你想多了吧。内宅妇人的花样子,保不齐就是谁随手填了一笔。”
蘩卿啧了一下,“也是哦。”
“改天吧,这个事呢,过去的太久。我扫听扫听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