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幕后的阴影(1 / 2)
古朴的书房之中,油灯的火光在不断地闪烁,一个身影正虔诚地跪拜在“耶拉冈德”的画像前,口中颂唱着神的名字,即使古老的壁画早就已经在岁月的侵蚀下变得斑驳不堪,但他依然坚信着那个模糊不清的面容,正是雪域的神明耶拉冈德应有的样子。
云层渐渐退去,银月的光辉透过天窗,温柔地挥洒在昏暗的房间之中,大长老那憔悴的面容也渐渐地清晰了起来。
“无上的耶拉冈德啊,请赐福于您的国度……”
大长老的双手合十,他的左手缠上了一层纱布包扎住了伤口,但却显露出了三处无法挽回的残缺,很显然,以雪域的医疗水平还不足以为大长老接上断指,但大长老也并未在意,因为他本就没有那样的想法。
夜色之下,这位虔诚的信徒只是庄严地祷告着,他甚至都没有去看一眼自己的手掌。
“踏~”“踏~”“踏~”“吱~”
身后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紧接着,书房的门被打开了,但大长老并没有回头,他像是未曾察觉一般。
阿克托斯同样也没有去打扰大长老,他只是默默地等待着。
良久后,大长老的祷告结束了,他缓缓地从蒲团上站了起来,回过身看到了阿克托斯。
“深夜造访,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阿克托斯?”
大长老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意外,但他很快便将其掩饰了下去,然后平静地问道。
“不,没什么……只是我现在时常会想,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阿克托斯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老者,沉声回答道。
“阿克托斯,你这话老朽可听不明白了。”大长老很是疑惑地询问道,他不住地抚摸着苍白的胡须,似乎是在思索自己究竟是如何得罪了佩尔罗契家族的族长。
“是吗?”阿克托斯平静地反问道,接着面无表情地从怀中拿出了一支竹筒。
“阿克托斯族长这是何意?”大长老更加得疑惑了,他眉间的皱纹都深深地折在了一起。
“佩尔罗契家族新酿的一批酒水出窖了,我想请大长老尝尝。”阿克托斯恭敬地回答道。
听到阿克托斯的回答,大长老终于是放松地笑了起来:“哈哈哈,阿克托斯族长的好意老朽心领了,现在可不是饮酒的好时候。”
不得不说,大长老在笑起来的时候很有亲和力,那种慈祥却又庄严的姿态,完美地符合了一个年长的智者该有的形象。
但阿克托斯并没有回应大长老的说辞,那曾经让他深信不疑笑颜现在看起来也显得格外地怪异,于是阿克托斯自顾自地问了起来:“大长老,您还记得瓦莱丝的父亲吗?”
大长老脸上的笑意渐渐地退去了,他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当年,埃尔南将军在圣猎中为了掩护我们而受了伤,你判断他落单后遭到了传说中山雪鬼的袭击......”阿克托斯的声音开始颤抖,他的指节因用力而鼓起,但阿克托斯还是强压下了心中即将爆发的情绪,平静地继续说道。
“我向曼珠院求救,于是你带来了灵药,而我亲手把它喂给埃尔南喝了下去。”
“然而埃尔南死了,你说他已受邪秽荼毒太深,耶拉冈德无法再容他停留于此。如果灵药都没能帮他挽回自己的意志与虔诚,这也即是祂宣判的旨意。”
“现在,我把你当年给的灵药放进了酒里,我想看看大长老你的意志与虔诚是否坚定!我想看看耶拉冈德对于你的宣判的旨意!”阿克托斯的情绪终于压抑不住了,他怒吼着伸直了手臂,将竹筒递到了大长老的面前,清冽的酒水泼洒在地上,倒映着窗外清冷的月光。
“我……”在阿克托斯炽热的目光之下,大长老缓缓地伸出了手臂。
“不可能,那瓶灵药当年已经被回收了,阿克托斯不可能有那种东西!”
大长老在心中不住地劝说着自己,然而迎着阿克托斯淡漠的目光,他却始终无法顺利地从阿克托斯的手中接过竹筒。
他在颤抖,他在恐惧,他在惊讶,他在迟疑,最终,当大长老无力地垂下了手臂时,阿克托斯也沉默着收回了手臂。
“呵,果然,是这样吗。”阿克托斯面如死灰,他苦笑着将竹筒举起,接着将酒水一饮而尽。
“你……”大长老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他想要阻止阿克托斯的“自杀”,但他根本来不及做什么。
“嘭!”
阿克托斯抹去了嘴角的水渍,将竹筒扔在了墙上撞得粉碎,也将大长老最后的伪装一同击得粉碎。
“当年你带来的那瓶灵药早就被弄丢了,大长老。”阿克托斯平静地说道,他摇了摇头嗤笑着大长老的“谨慎”。
大长老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但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因为大长老自己早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见大长老没有否认,阿克托斯又接着说道:“这么看来,米克豪斯父亲的死,我父亲的失踪,包括十五年前的那场意外都是你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