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喇尔古伦河谷(19)(1 / 2)
我拉着树棍,哆哆嗦嗦地爬到一块石头上,浑身瘫软。救我的是武建超,当时他离得最近,直接撅了棵小树扔给了我。大哥他们也急急忙忙跑了过来,七手八脚把我抬到了干地上。我先是咳嗽,咳得太狠,就开始吐,肚子里灌的水吐完了不说,把胆汁胃水儿也都吐了出来,最后只剩下干呕。
我趴在地上,好不容易才顺匀了气儿,感觉自己就像个落水死狗,狼狈之极。这时有一群人大喊大叫的从我们身边跑了过去,我喘着粗气抹开滴水的头发,抬头看着那几个人慌慌张张地经过,心想难道他们是在追水里漂着那人头?可那人的脸是怎么回事?
我颤巍巍站起来,回头看了看,河水依旧是湍急汹涌,白沫翻滚,我两眼发晕,一阵后怕,刚才只是十几秒钟,自己就被冲出去几十米,而水里冒出的那位,也早就没了影儿。
缓过了劲儿,这才发觉浑身都疼。咝咝抽着冷气,自己检查了下,身上淤伤最多,都是被撞的,右手三个指头全掉了一层皮,指甲盖都翘了起来,烂乎乎的正往外冒血,脸上也火辣辣的,是刚被那树棍打的一下。
甘肃老爷子在边上絮絮叨叨,说往后要是再掉进河里,心里不要慌,要看下水,别看上水什么的。
我一咬牙,把翻起来的指甲拧掉了,嘴上没力气答话,心里却说,有这一次就够了,谁他妈还想有下次?为了条破水裤,差点儿把命搁进去,贪小便宜吃大亏,说的就是我。
而武建超看着河水,却和大哥在一边嘀咕,说什么今年天气热得早,水也比往常大之类的,会不会跟地震有关系?
我耳朵立马支棱了起来,好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但要再往深了思考,却发现脑子已经转不动了。河水太凉,当时我浑身湿透,冻得牙关打战,当务之急是赶快换衣服取暖。
天沉沉的黑了下来,我脱了衣服擦干身体,裹上被子,抱着水壶烤火。身上暖和,脑袋也活络了,回想起武建超刚说的话,我一拍大腿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半个月前,阿廖沙的妹夫得上森林脑炎,我当时想不通为什么季节不对,本来该五六月森林深处高发的传染病,会提前了一个多月出现,而且是在这种算不上森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