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突如其来(2 / 2)
令狐绢犹不忘记摘下的桃子,非要让玉溪替她抱着。
一行人走出树林跨上小河洲,马维迁睁眼笑着正要问他们有何收获,忽见令狐绢竟被令狐绹背着,忙问发生了何事?
李瑞钦睡了一觉也刚醒,得知令狐绢的伤势已无碍,便很是兴灾乐祸地嘲讽:“你莫不成是属猴的?馋疯了?不管深浅就乱跑……”。忽一眼见华阳竟被春瑶扶着,看清了她臂上竟插着一支箭时,慌得忙跳了起来,一瘸一瘸地迎上来问长问短,又指责令狐绹不好好护卫。
令狐绢从令狐绹背上下来,见李瑞钦又指责哥哥,便愤然反唇相讥道:“小王爷既知道要怜香惜玉,为何自己不克尽守护玉人之职责?……”
正吵着,走在宁国后面的李义山摇晃了一下,险些栽倒,宁国忙返身扶住了他。
华阳走过去蹲下身察看了一下,要春瑶从荷包里拿出一个红色小瓶子取出一粒药丸给他服用,李义山见这颗药丸的颜色与刚才给令狐绢服用的不大一样,但也不问,直接吞服了。华阳又轻声对众人道:“无妨,给他多喝点水,让他休息一会。”
令狐绢也不跟李瑞钦斗嘴了,挑了两个桃子请春瑶帮忙去洗了,自己跳着脚过来递到李义山面前:“玉溪,你赶紧将这个吃了罢,你可千万别死,我不想欠你这么大个人情。”众人听了不由又好笑。
李义山对她爽朗地一笑:“放心,一定不敢让姑娘失望。”
李瑞钦见玉溪已无事,注意力又转回来到华阳身上,不断地问众人:“是何人竟下此毒手?凶手跑哪去了?怎么会追不到?”他又看着华阳臂上的箭,仿佛痛在自己身上一般地咧起嘴,“可疼得很?”
众人都不理他的问题,华阳也均抱以摇头,他伸手想去碰一下箭,华阳却微微地闪身一躲,他忙又缩了手,转过头跳着脚质问众人道:“为什么还不将箭取下来?”
令狐绹见李义山和裴泽渡都不搭理李瑞钦,无奈只得又将裴泽渡先前的说法解释一遍给他听,又解释说这里只有李义山和华阳懂点医术,但李义山对于动手医这种箭伤无把握,华阳更无法为自己取箭——况且此时此地的条件着实有限。
听令狐绹这么一说,李瑞钦紧皱眉头半晌不作声,平日里要风得风要雨是雨的他第一次知道无奈的滋味。
望着地下的树影已渐渐拉长,华阳果断地看向裴泽渡道:“时间不早了,裴大哥,劳驾,替我将箭矢砍去。”
大伙一愣,但一想,这也确实是眼下最可行的方法。否则,带着枝这么长的箭矢,别说爬山,就是动一动也牵扯得痛。
裴泽渡想一想,也别无他法,但抽出剑来又犹豫了,他素来是硬汉子,寻常自己中箭一咬牙就拔了,但他心知此箭的厉害,看着华阳也有些下不去手,道:“只怕碰着也会有些痛。”
李瑞钦一听他说会痛又急了,冲着大伙嚷嚷道:“你们这些人一天到晚谈兵论法,怎么这么无用!”
大伙都无语地瞧着他,马维迁动了动唇但又忍住了,不屑地将脸转向一边。令狐绢见李瑞钦又将视线转向令狐绹,不等他开口便冷笑着顶了回去:“小王爷文韬武略,要不,请小王爷来动手!”
侯仁筠见李瑞钦有些下不了台,忙站了出来笑着圆场:“令狐女史,如何竟对小王爷这般无礼!”却被令狐绢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
李瑞钦素日耍惯了公子哥脾气,但眼下肯拍着他的却只有侯仁筠,想想无用的人确实也包括他自己,不由愤愤然地踢了一下面前的一块石头,偏偏又没踢好,踢痛了脚,他弯下腰皱着眉,但居然咬紧了牙不吱声。
华阳也不理会众人,用左手卡紧了箭没入手臂的末部,望着裴泽渡温和地道:“裴大哥。”
裴泽渡仍在犹疑,李义山却抢步将剑接了过去,他虽然剑法不及令狐绹和裴泽渡,却知当断应断,道了句:“握紧了。”话落即手起剑挥,毫不拖泥带水,长长的箭杆就落在了地上。大伙没有作声,但不由暗暗佩服。
华阳面色很平静,仿佛这一剑就已将她的痛楚全然挥去了。她站了起来,伸出左手去拿地上的包袱,却已被李义山伸手抢了过去,他也不说话,将包袱背在身上转身就向山上走。
令狐绢见他们竟要走,掩不住满脸失望地看了看一片寂静的古战场:“就走了?还什么都没看到呢?不是说有鬼怪幽灵吗?”
李瑞钦正一肚子的闷气没地方发,立刻大声抢白道:“闭嘴吧,你走路都走不动的人,要有鬼怪你正好就是他的祭飨!”
令狐绢挑了下眉,笑着反击道:“哦?是谁鼓动着大家来这儿的?你不就是冲这里有鬼怪才跑来看新奇的?要是告诉你什么都没有你肯跑来?”她的话倒是既直接又犀利,想想也是,若不是因为此地奇异,怎能将这些人的好奇心勾起,虽然现在一半人都已经累得没有探奇的兴致了。
李瑞钦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恨得用眼瞪着她。令狐绹忙插在他俩之间,蹲身将令狐绢背了起来,令狐绢却仍不依不饶地回头冲李瑞钦扮了个鬼脸道:“要是真有幽灵来了,先被吃掉的肯定是你这个瘸子。”
令狐绹忙喝止她道:“不得无礼!”回转身想向李瑞钦陪礼,但李瑞钦已经气得一瘸一拐地冲到前面去了。
宁国笑着向华阳问道:“说正经的,华阳,此地的幽灵之说你以前听说过吗?”
华阳顿了一下,淡然地道:“那些据说见过幽灵的人都说是在夜晚,我从未曾见过。”她说完快步赶到队伍之前,仍不忘行使自己向导的职责。
宁国望了一下华阳的背影,她现在越来越欣赏华阳的毅力和坚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