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殊途同舟(下)(1 / 2)
“不用叫了,你确定这是她的?”一个似乎有些耳熟的声音打断了袁达的喊声,令狐绢竖起耳朵,这人是谁?却一时想不起来。
“这条马缰一定是她的!这是令狐府专用的配置!”袁达声音中含着肯定。令狐绢想起她走出沙漠时放置的小棕马的马缰,原来他们捡到了!
另外那人居然笑了起来:“那她肯定完蛋了,到这断壁下避避风吧,等天亮了再去找点什么证物去领赏好了!”
令狐绢心中一惊,袁达!令狐綯最贴心的护卫,从小与令狐綯一起长大的她视为兄长一般的人!她的心陡然沉了下去,忽然感到乔天义拉着她的手一捏,她会意,跟着他轻轻移动了一下位置。
只听他们走到不远处的一处石壁下避风,跟随着他们一起的竟有一只骆驼。听见那人跺着脚笑道:“多亏有这家伙,否则今天我们也完了。我们运气不错,不知他们几个人如何了?”
令狐绢竖尖了耳朵倾听着他们的说话,但袁达却沉默不语了。
那人坐了下来,又望着周围道:“这鬼地方,一点可取火的东西也没有,不然可以烧一堆火起来。”他看来心情很好,兀自说笑个不停,见袁达只是不说话,终于他转向了袁达:“你耷拉个脸做啥?怕令狐綯不会放过你吗?”
好一会才听到袁达悠悠地长叹了一口气:“不放过又如何!不过一死而已!”
那人似乎一愣,片刻又笑道:“你既不畏死,又何必背叛他?难道你真的是为了藏宝图?”
袁达不语,但那人却似乎太健谈,不肯沉默又开口道:“可惜了,要是能抓住她说不定还可以问得出来。”
“不可能!”袁达说完又沉默了,想必那人一直盯着他,半晌他才又道,“她不会说的。”
“那倒也是,这女人心狠手辣是有名的,连鬼丐她都下得了手!”那人的声音里明显地开始愤愤然。
令狐绢想了起来,这人是神策军中的,她曾和他们一起习过武,这人和鬼丐的关系很铁。
“鬼丐不是她下的手!”袁达的声音闷闷的,情绪似乎很不好,“当时我在场!”
那人声音更加激动了起来:“不是她也是因为她,若不是她杀了云舒,鬼丐如何会去彻查?”
“云舒也不是她杀的!”袁达只说了一句,就不再说下去了。
那人声音有些诧异:“不是她是谁?仇公公说鬼丐定是为查证此事才到你们府上去的!若不是公公派人跟踪了鬼丐……”
“不是她杀的!”袁达又强调了一句。算他还有些良心,知道要护着令狐綯嘛,令狐绢心中冷笑了一声。
那人想必是半晌等不到袁达下面的话,探究不出底细他有些失望,讥笑地道:“你既这么护着她,为何还要向我们泄露她的行踪?”
“我……,”袁达的声音很低沉,半晌才听他道,“她杀了我……喜欢的人!”他的声音到最后竟有些哽咽。
他喜欢的人?令狐绢心中蓦地一跳,她想起了袁达看着华阳时那复杂的眼神,可是——她没想到袁达竟这样情深!
那人似乎也默然,半晌才道:“是华阳姑娘吧,仇公公说你只有这个弱点——”他长叹了口气,好一会又笑着试探道,“你知道宝藏的埋藏地点吗?”
袁达似乎是摇了摇头:“仇士良要你问我的吧?那个与我无关。”
那人有些讪讪地:“仇公公说只要能探知宝藏的埋藏地点,他一定保举升官发财。”
袁达闷声道:“不知道。”他回答得断然,那人也便不再问下去了。
令狐绢和乔天义已悄然走近他们歇脚的断壁边,令狐绢对乔天义作了个手势,自己猛地甩去外袍,持剑跃步上前厉声道:“袁达!”她清脆的呼喝声划破了四周的沉寂,袁达警惕地跳了起来,但他的剑还没抽出来,令狐绢的剑已对准了他的胸口,她冷笑道:“你竟敢出卖我!”
旁边那人忙也去想抽剑,但刷地银光一闪,他的手被一道鞭子狠狠一击,剑落在了地上,乔天义已飞身上来,手中的短刀刺进了他的胸膛。
袁达看了一眼倒在旁边的同伴,转脸望向令狐绢笑了一下,道:“动手吧!”
他的脸色很平静,令狐绢却有些迟疑了,将剑紧抵他的胸口,冷声道:“就为了华阳?”
“不许你提她的名字!”袁达平静得坚毅的脸竟有些扭曲了,冷冷的仇恨从他眼里射出来,“华阳死之时我就立誓要杀了你!若不是因为令狐家的养育之恩,你岂能活到如今!”
“你——,”令狐绢本来一心要指责袁达的背恩负义,此刻却心虚得发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