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九 静候(二)(2 / 2)
“缺漏?”言书笑了笑:“这件事从最早开始就错了。连时机都不对的事儿,能有什么结果,更无从谈错漏。青文想从牵扯面最大的事情入手,搅向安一个措手不及,怕只怕得不偿失。”
其实,接过会如何,早就在预料之中,他能做的,不过是将所有的损失减到最小。至少,要保证不能波及到青文那边。
否则,火一旦烧起来,怕就不是师傅打徒弟的问题了。
元夕觉出几分不对来了:“玉璃,你跟我说实话,小皇帝这事儿做出来,嗯,就是他拿凌战当饵钓你去与你做交易这事儿,你是不是生气了?”
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有这种感觉,仿佛是言书纵容着皇帝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甚至是引着他挖了坑自己往下跳。
言书不置可否:“有些时候人若不碰南墙,大约是不会醒悟的。纵使你有千万条理由劝他,也远不如叫他真切感受一回来的有效。况且,这也不是真的无用功,最后收益的也是他,因此,还真说不上挖坑给他跳,只是可惜宋姑娘了。违背自己母亲的意思,执意走上了这么一条路,也不知她此刻后不后悔。”
这样的话,要是落在别人耳朵里,兴许要觉得言书心狠手辣,可元夕却不这么觉得。
各人有各人的路,自己做的决定自然是要自己负责。
与此同时,朝中也是乱了套了。
这件事从一开始就被人刻意用来渲染造势,一夜之间告示张贴了满城,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便是有人想要压制怕也是反应不及。
随后,宋岳霖又不知被谁护送到了御前大道上,敲起了登闻鼓,一个单薄的像是丝绸一般的姑娘,三十下鞭刑下去依旧没有改口。
烧的通红的煤炭从登闻鼓旁一路铺陈到了太和殿前,宋岳霖双手高举着状纸,赤了双足,一身白衣在刚才的鞭笞中已然沾满了鲜血。
初春的御前大道上,风还是冰凉的,灌在围观者的脖子里叫人生生发颤。
疼痛带来的汗水,一滴一滴的撒在滚烫的碳石上,滋起了丝丝白烟,那是极热遇上极寒时候所产生的气体,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出来,一脚踩上去该是怎样的勇气。
而宋岳霖,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鲜血淋漓却又一声不发的走过了这一段宛若地狱的路程,高举的状纸没有一刻放下过,叫人疑心,这是那些葬身在火海中的受害者来自无间的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