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破疏之藩篱（1 / 2）

“奴婢还注意一点，今晚澄公子始终只是站在门口，未曾踏进寝宫半步，而脸上也是平静如水，目光深邃，给人一种让人不易亲近之感。”

听宁姑姑这么一说，悕雪也想起之前在御书房之时，她一时没有听出司马澄的声音，便是觉得那声音过于清冷而疏离。

至此，悕雪不禁想起她第一次见到司马澄的时候，他就是宁姑姑口中那般模样，有着一张让少女们一见倾心的俊美面庞，却周身被淡漠而疏离的气息包围，让人望而却步。

或许司马澄本就是那样的人，悕雪自以为与司马澄熟识了，两人的关系就更进一步，因为他的优秀，所以敬重他，甚至崇拜他，才更想与之亲近。

然而，不巧的是，司马澄以侍卫的身份为她做了很多，悕雪全当成是司马澄对她情感的回应，而忘记了，司马澄其实只是自己的一个贴身侍卫，是她的下属。

悕雪又想起自己平日里，一遇到事就想着和司马澄商讨，遇到困难也自会有司马澄去解决，除了睡觉用膳，自己似乎天天和他呆在一起，好像不自觉地就依赖起来了。

所以日子久了，才会一天见不到他，就觉得心烦，看见他就马上会变得开心，他只要对自己好就会充满感激，

悕雪忽然恍然大悟！

原来，那时的心悸也不是心动，只是感激和多种情感交汇在一起的东西，悕雪觉得自己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也因此松了口气。

这一夜，悕雪睡得很安稳，中秋里发生的种种，就像南柯一梦，醒来了，一切就会回到其本来的位置上。

第二日，悕雪和司马澄、姜公公三人，同往常一样，走在前往太极殿的路上，然而悕雪和司马澄都选择了沉默，阴云之下，气氛又凝重了一分。

下朝之后，用过午膳，悕雪再去御书房，听裴、荀、左三位大人讲述经文典籍，治国之道，司马澄也旧跟从，但每次都御书房的殿外就停住了脚步，未曾踏足。

对此，悕雪也没说什么，大概就是默许的意思，然而，等悕雪结束了御书房的议事，司马澄陪同悕雪回到东宫，贴身侍卫的职务到了这里，似乎就已经结束了，晚膳两人不同食，之后悕雪便独自一人进入书房，然后回寝殿就寝。

司马澄对此，也没有任何异议，甚至很快适应了这样的情况，其实他之前半步不离悕雪，在悕雪的治国之道上积极建言献策，主要还是因为沈行的要求。

在沈行的考量下，悕雪初登帝位，朝堂局势错综复杂，各族利益盘根错节，悕雪作为少主，不仅要安抚对抗者，还有积极争取中立者，以及培养支持者，任务十分艰巨。

再加上，悕雪自身实力的缺失，所以，一个熟知朝野内外大小事务、能文能武、还懂些谋略的近臣的存在就显得尤为重要，而司马澄恰恰充当了这样一个角色。

但这次，司马澄回府，沈行并未对接下了的事情做进一步的安排，璟王爷也只是对司马澄说要照顾好她，尽可能满足她的心愿的话。

照顾悕雪的有宁姑姑和姜公公，还有司太医，无需司马澄费心，保护悕雪周全自然也不在话下，至于悕雪的心愿，司马澄满足过一次，但结果却不尽人意。

再加上这几日，悕雪也不曾和司马澄交流，如此一来，就更不要说悕雪有什么心愿，就连每日悕雪在做什么，他这个贴身侍卫也不得而知，

平日一下朝，悕雪总是会和司马澄闲聊几句朝堂上的事情，或是抱怨老臣们墨守成规、贵族们贪得无厌，或是提出自己对某件政事的看法，司马澄虽然多是在默默的听，偶尔才会说上几句。

而现在，来去的路上，悕雪少言，最多也只是自言自语般地抱怨几句琐事，很少再提到具体的政事了。

也因此，司马澄觉得自己一下子就闲了下来，每日最多的时候都是等待，等悕雪下朝，等她从御书房归宫。

这样的日子大概持续了五日。

一日的御书房议事，本以为一切还是和往常一样，司马澄也依旧只在门外候着，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音，司马澄在御书房的宫苑里，远远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裴先生，你说陛下让我跟你一起来是因为什么是呀？”一个爽朗轻快的声音问道。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都忘了?”这是裴玄灵的声音。

“哦哦哦，没有忘记呢……我就是太激动了嘛，我好久没见到陛下和澄哥……不对，是澄公子了……“

整个大豫，称呼司马澄为“澄哥哥”的，恐怕只有一人。

“见过裴大人。”司马澄恭敬地朝裴玄灵拱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