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欺我老无力 安能对面为盗贼(1 / 2)
砜州丹宗立宗门于三清山脉,已历经上万个春秋。三清山风景秀丽,珍禽名草,不计其数。而在三清山脉的百草谷,成片殿宇楼阁正是丹宗宗门所在之地。百草谷内,药香不绝,丹圣席籍自创立丹宗之时,便在宗门之下的清风潭边建了数间茅草屋,据说每隔百年,丹宗新收宗门弟子都要在此生活一段时间,修习之余,便是在此接受考验,考验得以通过者,便可行拜师之礼,成为丹宗的入室弟子。清风潭水,尤为清冽,游鱼细石,直视无碍。清风潭中的红鱼,天下闻名,普通人食之可延年益寿,修行者食之可健壮武魂。
丹圣席籍,鹤发童颜,是世间少有的武器双修的大修行者。长子席宇是现任丹宗宗主,幼子席苏安在新朝一千五百年援助前司家家主司其毅之时,与司其毅同时失踪,只留一女席芳华。丹圣席籍收有三徒,因常年居于百草谷翠竹林,世称“竹林三贤”。
三清山脉翠竹林
竹林之中,翠竹高耸挺拔,郁郁苍苍,重重叠叠,好似无暇翡翠。竹林深处,有一茅草所搭建的房屋,院中有三五人影,影影绰绰。
只见,其中一个眉清目秀,头簪鸢尾花,身着红衣的年轻男子吹奏着玉笛,一旁一个明眸皓齿,英姿飒爽的女子抚琴和之。院中石凳之上坐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身后站着一个青衫男子,磨石之上坐着的黑衣男子,一直闭眼独坐,院墙之上抱剑躺着一个白衣男子。
琴音悠扬,如鸣佩环,珠落玉盘;笛声婉转,缥缈动听,不绝如缕。一曲终毕,余音袅袅,闻者皆是心悦悠然。
那女子,眼含星光,齿白唇红,笑着对红衣男子说:“世人都说南阁煜古笛声清脆,宛若天籁,今日得闻,真是三生有幸。”
煜古讪笑:“席姑娘谬赞。”移步落座于鹤发童颜的老者身旁的石凳之上,“席姑娘的琴音连绵,在下佩服。”
那女子落落大方的落座与老者身侧:“先生称我芳华即可,姑娘叫着岂不生疏。难道南阁煜古见我长得粗壮,故意这般,让我害怕,而后不得不躲着你。”
周围的人,听席芳华言毕,不禁大笑。
老者身后的青衫男子,笑道:“师父,我们的大小姐越发淘气了呢。”
院墙上的男子更是坐将起来,扯了一根院墙上的茅草叼于口中,“我也是从未见过一阵风就能吹倒的粗壮女子。”
只有院中磨石之上坐着的黑衣男子,一直闭眼独坐,事不关己的模样。
席芳华气极,跳将起来,叉腰道:“爷爷,你看他们两个竟敢笑话我,全然没有做师兄的样子。”席芳华说完,皱起眉头,咬着下唇,把脸扭到一边。过了一会儿,她又转向青衫男子,嗔怪道:“大师兄,难道‘竹林三贤’的名声都是靠着漠然三师兄撑着么,你们两个哪有一点儒雅做派,爷爷,你说是不是呀。”
鹤发童颜的老者摸了摸席芳华的头,笑骂:“你这泼皮。”转而对煜古说道:“先生,可否借你玉笛一观。”
“自然可以,丹圣不必客气。”煜古将腰间玉笛取下,双手奉上。
席籍抚摸笛身,大为惊叹:“玄祖不愧是天下第一的炼器师,这玉笛真真是天下至宝呀。可奏天下乐,可杀世间人。”言罢,便将玉笛递于煜古。
席芳华听祖父一言,更是惊叹不已。
本是躺在院墙之上白衣男子听罢,也是非常惊奇,立即飞身落于院中,“世间竟有这般厉害的法器,不知先生可否借我一瞧。”
煜古笑着递于他:“本是不值一提的小玩意,哪里值得褚兄如此抬举。”
青衫男子笑道:“先生,我这二师弟可是一个‘器痴’,天下珍品,都想用脏手摸摸。英泰,你可瞧出什么门道。”
褚英泰将玉笛奉还煜古,又转身飘落院墙之上:“大师兄,老是寻我作趣,师父,您应该对他严加管教了。”
席籍笑而不语,身着青衫的风劲草呵呵笑道:“这是恼羞成怒了。”
煜古饮下杯中茶水:“世人都知,丹圣所炼的合气归一丹才是解毒至宝。”
“爷爷,这合气归一丹真的这般厉害。”
席籍揉了揉下巴:“应该是有这个功效吧,这合气归一丹我虽有丹方,但是只炼了一炉九丹。服过的人的确也都解了剧毒。”
煜古微转手中茶杯,若有所思道:“天下丹药,只分五品,臻品,极品,圣品,珍品,凡品。最好的就是这合气归一丹,乃是臻品丹药,世间仅有臻格化形丹与之媲美。”
“爷爷,这等好丹,你怎么不多炼几炉子呀。”
席籍笑道:“我倒是想,合气归一丹的药引是昪日神草,只是自桃源圣族第二十四代圣女其珠失踪后,就没有圣女可以培育昪日神草了,那神玉之巅光明圣殿早已寸草不生了。如今这合气归一丹也仅剩四枚,其中一枚不久就要送于蜀宫之中了。”
席芳华不解道:“为何要送到宫中。”
“三皇子在商州拍卖会竞拍到了昪日神草,我自然是与他换呀。”席籍精明的眨了眨眼睛。
突然,煜古腰间红玉乍亮,煜古瞥了一眼,说道:“丹圣,我恐怕要告辞了。自从在冢林用传送阵法,莫名被送到此地,我已经叨扰诸位数日,多谢丹圣与‘竹林三贤’款待。”
席芳华立即紧张起来,竟有些不舍:“先生为何如此着急。”
“实不相瞒,在冢林和雨声师叔,还有我那师弟舟砚用传送阵法逃命后,我在阵中被送与砜州,雨声师叔和舟砚师弟却不见踪影,如今我那师弟终于给我传消息说,他被送到了晋州,让我去接他。”
席芳华明白煜古此次非走不可,顿感失落:“先生难道立即就要离开吗?”
煜古笑而不语,作揖请辞。
一行人行至三清山脉外山凤鸣山,席籍说道:“千里送君,终须一别。煜古先生,替我捎句话给舟砚老儿,就说,小老儿想他那可装天下水的玉壶之中的佳酿已久。”
煜古笑道:“多谢丹圣多日照料,这话我自然带到。还有一事,想来还是要麻烦丹圣。”
“先生有话直说,小老儿自当尽力。”
“适才听闻丹圣要去蜀国国都,有一事请丹圣顺路帮忙。我雨声师叔想收一徒,正是司家小儿司辰。还想麻烦丹圣帮我师叔送个口信,告知那小儿再过百年,南阁北山的千年考核便开启了。”
席籍笑道:“没想到这几十万年都不想收徒弟的雨声竟然破例收徒了,这世间真是无奇不有啊。”
一行人嬉笑几句,煜古便闪电般消失原地。
司家破书楼
昏暗甬道尽头的厢房里,传来一阵阵苍老嘶哑的咳嗽声,一会儿,咳嗽声戛然而止,随后便听到一声尖叫:“羽伯,你怎么吐血了。”
此时,正守在主房的枫杨快速闯入侧厢房,手指探了探羽伯的鼻息,感觉老者鼻息低沉,不由心中紧张,而后愤恨的看着端着药碗的翠柳:“翠柳,谁让你喂药的,你莫不是要害羽伯,滚出去。”
翠柳被枫杨凌厉的眼神吓到,立即慌不择路的跑了出去,却不小心撞到了准备进门的司辰。
翠柳被撞到在地,本欲爬起站着行礼,却受到一股威压,跪倒在地上,看了一眼司辰冷峻的脸,不禁说道:“奴婢该死,少爷恕罪。”
司辰压抑着从嘴里蹦出一个字:“滚!”
翠柳立即跑着离开,全然不顾形象,只恨不得插双翅膀,飞离是非之地。
枫杨看到司辰身影,立即说道:“少爷,你快看看我师父。”
司辰看着床上面色冷清的羽阳,心中沉痛。
“我绝不会让羽伯出事。”司辰掐开羽伯嘴巴,看了看羽伯的舌头,而后又把了把老者的脉,顿时气愤交加:“羽伯中了化骨之毒,化骨剧毒食之,三刻毙命。这毒定是翠柳所下。快给羽伯服下九阴还魂丹。”
枫杨立刻从袖中取出丹药,喂给羽阳,“这翠柳好大胆,我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你可知羽伯之前就身中剧毒。”
枫杨大惊:“你说什么,怎么可能,师傅为何只字未提。难怪这几十年间,师父武魂日渐衰弱,我还以为是隐魂丹的作用。少爷,如今可如何是好。”
“羽伯服下这九阴还魂丹,暂时可保性命无虞。以后每日给羽伯服一枚固气培元丹,我立即去丹宗求药。”
枫杨焦急的说道:“师父这毒怎么如此厉害。服下这些珍品丹药还不足以救回师父吗?如若这般,少爷,还是我去丹宗吧,我腿脚快些。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我师父。”
司辰说道:“你这个傻子,你以为合气归一丹是那么好求的吗?那可是臻品丹药,世间仅有四枚。”
枫杨紧皱着眉头,抿唇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