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标题章(1 / 2)
花南特意往望舒所在的地方去,寰宇直接被收进了厨房看起来十分自愿。花南知道它受了委屈,作为一个神剑却被放在这里净化冤魂不说,现在还被众人观赏。
望舒怀抱着顾九,看起来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
说起来顾九和望舒应该是有感应的……但是天狼和她并不是兄弟姐妹,怎么就有联系了呢。花南想不明白。
跟着她的人中有很多术法上的佼佼者,不过一会儿就到了她跟前。
花南大喝“盾”字,五行经里的驭土之术,用以防御也可用于阻挡,不过瞬间的视线盲点,花南就消失在她们视野里。
“这个家伙真是狡猾!”
“寰宇一下子被抢走,气煞我也!”
花南跑的十分轻松,不多时就到了望舒跟前,躲在了他的原型身后。巨大的本体挡在前方,不少冲上来的人直接撞在了望舒的肚子上。
一抬头,绿色的眼睛,巨大如球,还发光。饥饿让他眼神中充满了对食物的渴望。
“……”
所有人都一下子呆住不敢动了。
花南给螭吻使眼色。
快走。
刘恋紧随其后,看着一群人对着望舒不敢动衡量实力的样子不由嗤笑。
异火和土块截断追逐的身影,望舒守护,顾九被刘恋的纸片人带走,等他们回过神来开始攻打,花南早就跑的没影了。
“刘恋,要不要去我的酒肆坐坐?”
“好。”
*
花南回到酒肆,根本来不及处理望舒和寰宇,她只感觉浑身疲惫,在阵法消耗的气力实在难以估计。
螭吻:“花南大约是进了吸收精力的阵法了,但是她没有感觉出来。”
第二天花南起了个大早,天蒙蒙亮,黎明独有的甘冽的味道让人头脑无比清醒。
她第一时间推开里间的门,雕花木床上的人却已经睁开了眼睛,不知道醒来多久了。
花南微笑道:“起来干活了。”
木里图侧头看她,如瀑的黑发铺在肩背上,微开的亵衣若隐若现他精致的锁骨,他湛蓝的眼睛暴露在跳跃的烛光下,竟像含了脉脉秋波,睁开眼的他和闭着完全不一样,如果说从前的他冷冽娟狂,那么今天的他就多了更多妖的媚惑和不动声色。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狐狸的风骨总非一般妖精可比,尤其还是这样的有幻狐,成长起来绝不是什么公子哥可以比拟的。
他微微点头,对花南笑道:“老板娘可真是容不得我懒惰一会儿。”
“我也不多说废话了。”花南觉得人醒了才好办事:“我带回来的那个望舒,你有空给安置一下。”
木里图觉得花南简直在开玩笑,安置?这家伙自从被带回来就直接放在了他的房间,现在不就在他身边躺着呢。这话居然还要他照顾他?
木里图感觉身边有动静,看过去。
望舒示意他知道她的身份,他试探性地张了张口,嗓子里却像灌了沙子摩挲这喉管,干涸疼痛,一个词也说不出来。他皱了皱眉,花南递过去一杯水。
“谢了。”他润了嗓子,只是吐出的字还是沙哑难听。
“能给我件衣服吗?”这是他的第二句话。一醒来看见自己赤身裸体不说,他难受的抓抓后背,总觉得背上不太干净。
从院子地上拖过来的……背上,大概有泥土吧。
花南把自己的麻衣布裙给他,望舒半天没动,最后神色复杂地穿上了。
“望舒。”他一个字一个字铿锵地说,眼底似能吞没深渊“神,天狼最后继承人。”
听见最后两字,花南心中一紧之前并不了解他的身世,只知道他是天狼而已。后来螭吻告诉她,天狼是有族群的。狼不可独居,天狼也是。
望舒把水喝完,清了清嗓子,大约能正常说话了。“就如你所猜测的。我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来历。我只知道我们一族只有我一个人。这么多年一直漂泊。”他说的时候语气并无起伏,似乎不是在说什么经历,只是在讲一个故事。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有次在人界我逃走之时,凶手给了我致命一击。只是他在暗处我在明处,怎么都看不真切他的样子。那时候我激发了自己的力量。”
“我并不在意我的家族,只是有心系难舍的人也遭受了如此灾难。”花南听得他如此说很不是滋味。
他如此不懂人情世故,却也有重要的人。
花南语气淡淡的:“你若跟着我,我不能保证你性命无忧也不能保证能保护你。虽然无尘师傅让你看守那月草镇,可是我却没有。你要去哪里你自己选择,我也不逼迫。如果你要去无尘师傅那里,我就把你送过去。”
“不。”对方摇摇头,表情很是坚定,说出了让梅藏无比惊讶的:“我要跟着你。”
“梅藏姑娘,我知你并不是坏人。”他安慰似地浅笑,因为这笑一瞬间室内都亮了几分,“你声名远扬,在都中的妖怪也知道你的存在,阙阁的小雀妖们在街头巷尾时不时的讨论你,你一直都在酒肆酿酒赚钱,真像凡人一样过活了,这些无尘给我讲的事情,早已经让我了解了你。”
她这么出名原来是雀阁搞的鬼……阙阁的探子遍布各国各地,这些叽叽喳喳的小雀妖们要是真说起来,她相信她偏僻的酒肆能四海皆知!
“所以你是……要……跟着我?”
木里图在旁边想说些什么,没开口。只是看着望舒的眼神有些怜悯。
望舒表示正是此意。
“那天在人界,我在人界认识的一个人惨遭屠杀,我心里预感不妙,想去救她,可因为能力没有觉醒,根本没救下来。”
“我到的时候,她还有一口气。”望舒深吸了口气平复心情,“你应该知道她,有段时间我与她有了点矛盾,她便过来找你要月白酒喝,只是你听了我们俩的故事觉得事不至此,又因为月白酒伤身就没给她。但是她见到了月白,也记得月白的味道,有你的血的味道,但是和酒混合在一起,是另一种奇妙的苦味。”
花南听见此话,不疑有他,那个女子她是有印象的,是个极其漂亮的女妖,螓首蛾眉,楚楚动人。但原身只是一普通狐狸。
片刻后花南回来端了一碗酒,酒里渗着一丝血,沉浮在酒里,然后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丝花瓣,丢进酒里。
月白只有她的血也是不成的,那棵喝了月白的树妖同样贡献了一样东西,她正逢花期,那天血和合欢花同样落在酒里,飘荡出的正是一种苦味。
生命本苦,一碗苦酒下肚,让一切回到起点罢了。
“应该是这个味道。”他注视着花南,虽然面无表情却有点骇人,“她说凶手的身上是月白的味道。”
“月白的味道独一无二,因为有我的血,无法造假。”梅藏的神色略微凝重:“所以你想要什么?跟着我的条件就是给她报仇吗?”
“我不知道。可能是吧。”他默默捏紧了拳头,“只是想请花南帮忙,找到凶手,我定感激不尽!不过我现在已无定居,花南能否……”他有些羞耻地偏着头不看她。
“不碍事。”她心想着都满身是血找来睡了一晚上了,这还能驱逐他不成?
“谢谢。”他道谢得诚心,只是身子仍然虚弱,这一会便脸色愈加不妙了。
花南觉得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牵扯到她的酒也算是她造的孽,如此一来……
也只能她去解决这个事情了。
事情想清楚了,犹豫自然也没有了。毕竟车到山前必有路,管它如何呢,人生理想触手可及,值得冒险。
日出东方,天彻底亮了,新的一天,生意不能不做。
邻居王寡妇已经照常地喊了,“花南,起床啦!开业了!”王寡妇嗓门极大,陆陆续续来店的小二听见都不由一笑,也在前店探头喊,“掌柜的,小刘送来的包子,说奢上次酒钱!”
花南示意望舒先歇息,她走出房门,听见对面莺莺燕燕的娇笑,听见集市热闹的叫卖,听见旁边王寡妇洗衣做饭,这样平淡的生活,琐碎的声音总能让她心中一暖。一切似乎和从前没有什么不同。
她照常挂上职业式微笑,把衣服拢严实了,簪子扶正了,袅娜优雅地走到前面去。
“来咯,开业了!”听到回声的小二打开最正中的朱红大门,吆喝声顺着幽深巷子往外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