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九五至尊(2 / 2)
当然,九五至尊这档酒,自然不会有谁敢轻易触碰,但万一得到一坛,用破酒坛装着偷偷喝,似乎也不是不行。
刚一想到其中的险恶,许多王公大臣立即开始骂娘。
“为了赚钱,这石家还真是丧心病狂啊,这不是赤裸裸的身份绑架是什么?”
“不同的身份,就得喝不同档次的酒,要不就会被人看轻?那石家小儿,真是其心可诛,我倒要看看谁会上他的当?”
.......
含章殿内,贾南风刚刚获知“九五至尊”成为宫廷御用的消息,当即勃然大怒:“石家竟敢编造此等谎言?这是矫诏,是谋逆.......”
正在这时,贾谧走了进来,“何事惹得天后发这么大的火?”
“长渊来得正好,你赶紧为本宫拟一道诏书,我要治那石家父子的罪!”
“天后这是.......”贾谧不解道。
“都是你平日里惯的,你看他父子二人如今嚣张成什么样子了?竟敢矫诏称本宫答应让石家捣鼓出的什么‘九五至尊’为宫廷御用酒,本宫何时答应过他石家?”
贾谧一脸尴尬道:“这事都怪侄儿,今日一早,那石七郎找到侄儿,并承诺每年除了奉上百万钱,还会进献宫中百坛最好的酒,这事侄儿已经替他应下了!”
贾南风愣道:“长渊为何不报于本宫?”
“侄儿一大早忙着处理公务,这不,刚刚有空就过来告知天后!”贾谧的脸色不大好看,他帮石家说话,完全是不得已而为之,他如何不知这是石七郎想出来的鬼点子?本来他打定主意暗中接了就是,至于什么宫廷专用之类的,他都懒得搭理,哪知这才过了半日,就已经闹得满城风雨,明显被那石七郎摆了一道,但看在一百万的份上,他只能帮着石家说话。
贾南风久久说不出话来。
贾谧不得不安慰道:“自泰始元年武帝分封诸王,并以郡为国,且自行选用官员收取封地内的租税,朝廷的用度便日渐被削减,如今诸王势大,许多时候,宫中的用度还得看他们的脸色行事,侄儿并非见钱眼开之人,每年有石家进献这百万钱,天后就算用于赏赐有功将士也是好的!”
贾谧说的是实情。
有着十余万中央军,目前,各地的赋税却也能收上来不少,可每年都有部分藩王不是称干旱、就是水灾,交上来的赋税即便打了折扣,她也不好用强,稍有不慎还会落下不体恤天下百姓的恶名,至于百姓遭受了多大灾害,谁能说得清呢,明明只损失百万,藩王偏偏说成五百万,她不但不敢强行让藩王交税,还得好言相慰。
从武帝驾崩到现在,差不多快十年了,这种情况越发严重,部分封国甚至有脱离中枢掌控之势。
都说恩自上出,爵位、官位毕竟只有那么几个,如何赏得过来?
就比如将士这个群体,大多只能以财帛动其心,一百万对她来说不算多,可也不算少,用以赏赐有功将士,的确可收不少人心,心里虽然不爽,可看在每年一百万的份上,贾南风也只能忍了。
.......
东宫太子府。
司马遹一口喝下半盏“桃花郎”,然后大口大口吸气,最终将暴烈气息压下,道:“好酒!”
太子少傅张华之子张祎,瞧着司马遹,眼里竟是忧虑,自从收到石家的礼物,太子已经接连醉了三日,酒是好酒,但继续这么喝下去,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只因武帝封他父亲张华为太子少傅,而后又将他送到太子身边当伴读,二人的命运,自此相连。
如今太子势微,虽说已恢复太子身份,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权柄依然握在贾后手中,且传出贾后又有了身孕,据说最近已经开始显怀,若贾后产下男婴,太子的地位必然不保,恐怕连性命也是堪忧。
在张祎看来,但凡还有点男儿血性,太子都该放手一搏,而不是这般混吃等死,但司马遹明显被贾南风整怕了,居然没有半点反抗之心。
张祎正烦闷之际,忽听司马遹道:“操之,你说那石七郎不过一束发少年,为何却能活得这般有滋有味?”
张祎很是意外:“太子也知石七郎?”
“呵呵.......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能做出此等诗句之人,孤如何不知?刚刚听得这首‘桃花仙’,就连孤也以为他是从别人处盗窃而来,直到看到这坛酒,孤才得知此人之洒脱,世所罕见!”
“那石七郎不过一商贾尔,太子何故如此看重于他?”张祎奇道。
“呵呵,先有‘桃花仙’,后又以一首‘南风伤’讨得贾后欢心,且被赐予东莞县候之爵,及东莞郡尉之官职,哪知做官不到数月,便又酿出此等绝世佳酿,更将‘桃花郎’冠名于酒坛之上,前几日还作出‘将进酒’来,说他热衷仕途,可他却如此不爱惜自己的名节,做那商贾的勾当;至于名士,似乎更不被他放在眼里;说他贪财,但操之可知,这数月间,那石七郎在东莞干了些什么?”
“他干了什么?”张祎愣道。
“嘿,以一己之力收容数千流民于东莞,且活人无数,你说他是否贪财之人?”
“他招募流民这事,下臣也听说了,不是为了重建郡守府么?”
“建一座郡守府,用得着五千流民?”
司马遹此际哪还有半分昏庸之态,张祎心中一动,道:“太子认为石七郎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司马遹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在孤看来,这世上恐怕再无石七郎如此洒脱之人了!唉,你看人家,年不过十五,却活得这般自在,而孤呢,蹉跎二十余载,却沦落到这般田地,时也,命也……”
为了让太子振作起来,张祎顺势劝道:“太子既然如此看得起那石七郎,何不试着与之结交呢?”
司马遹先是眼睛一亮,随即又暗淡下来:“他的父亲乃贾后之忠犬,孤就算有心结交,人家未必愿意!”
张祎双眼半咪,道:“不试一试,如何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