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2 / 2)
“容宜卿!”
容簇在噩梦中猛然惊醒,一下就从床上坐起来,喘着粗气看身上盖着的被子,脸上汗珠滚落,滴到丝绸薄被上便迅速隐入其中。
“醒了?”
容簇猝然惊起全身寒毛,猛地扭头就看到了挺立在床前的太子殿下。
谷颐站在他的床前,脸色一如之前那般冷漠,声音也是冷冰冰的不带感情:“你在梦里喊冷,本王便给你盖了层被子。”
“卧槽!你踏马怎么在这里!”
容簇被吓得心脏一缩,一颗心扑通扑通挑的极快。
“你怎么进来的?!”
看着容簇惊魂不定的眼神,谷颐终于意识到了半夜闯入别人房间似乎有些不妥,思酌片刻递过一方丝帕给他擦汗,语气也不似之前那般生硬。
“你失忆。”
“我……!”容簇努力忍住一脚把他踹飞的冲动,狠狠从他手里拽过手帕胡乱摸了一把脸,气喘吁吁的说道:“我说你们这些人能不能尊重一下别人的隐私,这是我的房间,你作为一个太子大半夜闯别人卧室说出去很光彩吗!”
容簇真的是被他吓得半死,脸色极其难看。
“不知道男男授受不亲啊!大半夜的你别说吓人了,吓鬼也能把鬼再吓死一次。再说我不都跟你说我失忆了吗,你他妈懂老子醒过来脑子一片空白谁都认不得的感受吗!”
“本王没有不信你。”谷颐眯了眯眸子看着眼前气的腮帮子鼓鼓的人,真心诚意的说道。
“切,谁信。”容簇闷闷的咕哝了一声,突然鼻子就有些发酸。
谷颐走到桌前指尖运力点燃蜡烛,整个卧室顿时有了些光亮。容簇这才看清出谷颐现如今的模样,以及地上那滩可怖的血迹。
“我去你这是怎么了!”容簇被谷颐那条还在不断滴血的胳膊吓了一跳,忙穿了鞋子跑到他身前,“你快脱了衣服,你受伤了。”
谷颐一条胳膊不敢动弹,顺从的让他脱了外袍,身上就只剩下被血浸透了半边的雪白里衣。
容簇绕到他身后,在肩头看到了那个已经不在冒血的硬币大的伤口,看样子是箭头之类的所伤,他感同身受的“嘶”了一声,声音逐渐冷静下来。
“伤口周边有淤青,不发黑,应该不含毒素,你能感受到自己中毒了没有吗?”
“没有,只是右臂有些麻痛。”
谷颐从镜子里看着比自己低了小半头的容簇低头小心翼翼的查看着伤口,依言答道。容簇点了点头,去衣橱里拿了两方没用过的素白棉帕过来,一个沾水小心翼翼擦掉边缘血迹露出伤口,另一块叠成一个手掌大小的方块,沾上些许药粉小心翼翼覆在伤口处。
手帕放到伤口上时,谷颐明显的抖了抖,容簇动作放的更柔了些,帮他用腰带固定住伤口。
血液沁出手帕染湿腰带,但好歹没有继续出血的意思。容簇长舒了口气才没好气的说道:“那没事,就是失血过多导致的。被什么伤了的?”
“没看清,应该是袖箭。”
“箭头什么材质的?”
“铁质的。”
容簇眉头皱了皱,这箭头扎的不浅,怕是容易得破伤风。
“怎么了?有问题吗?”谷颐见他不再提问,偏了偏头问他。
古人怕是不知道被铁器划伤会得破伤风,他也没办法给他搞出一支破伤风疫苗来,也不知道该如何给他解释,只能摇了摇头,小心翼翼的道:“你能看清箭头上有没有附着这铁锈吗?”
“嗯?”谷颐不是很明白他为何要纠结这个问题,不过还是认真的回想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应该没有。对方是专业杀手,不会使用发锈的杀器。”
“嗯。”容簇闷闷的嗯了一声,低着头没有再说话。
谷颐转过头来看着他毛茸茸的发顶,声音不自觉的放柔:“你就不好奇本王是为何受的伤?”
“总脱不开什么争权夺位,我才不关心。”容簇手上忙着给他包扎伤口,听到他的问题也只是漫不经心的回答。
谷颐没想到他是这个回答,微微恍神。
“血止住了。”容簇站起身来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会。”
“你要干什么去?”谷颐问道,从袖里拿出一只小药瓶递给他:“本王随身带着金创药,你无须去找。”
“不是,你的伤口不处理不行,怕有感染的风险,我给你找些酒来消毒。”容簇动了动有些麻的脚踝,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说:“怎么?还想我出王府替你找药,你想的美。”
容簇的声音满含笑意,清朗的语调微微上扬,带着调笑的意味。谷颐哑然一笑,容簇已经开了门探出半个身子去,偷偷摸摸的同时还不忘回头嘱咐他:“你别乱跑啊。”
“好。”谷颐应道。
容簇细心的替他关上门,偌大一个寝室便只剩下谷颐一个人。谷颐静静坐在椅子上,一手慢慢抚摸着肩膀处那略显笨拙的绷带,整张脸在暗淡的烛光照射下显得晦暗不明。
他慢慢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踱着步子沿着书桌观察容簇的屋子。小欢虽然已经初步将原主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首饰换掉,但他生活的痕迹一时半会却很难清除掉,谷颐手指从桌上那面硕大的镜子上划过,冰凉的触感让他的眼神也透出些许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