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胸襟（2 / 2）
“阿林，你在看什么？”聂若曦觉察到了吴林与平日的不同，伸手在他跟前摇晃。
含情默默的眼神，瞬间被掩盖，吴林回复了平日温婉的神情。她是慕容曜目前最在意的人，慕容珏时时不能忘记，刻刻都憎恨的女人的妹妹。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递给聂若曦。
聂若曦狐疑：“这是什么？”
吴林笑着在她面前展开手帕，露出手帕中包裹的一块小小玉佩：“听你说起过好几次欣语，一直没机会见她。这是一件小礼物，我觉得很可爱，你愿意收下它吗？”
吴林隐没了玉佩真正由来的原因。慕容兄弟的脸，在他眼前划过。欣语是慕容珏的后人，是最应该拥有此物的人。
聂若曦接过了玉佩，小心地收藏：“阿林，我去忙了。你坐会吧。”
吴林想说“不”，他就想看她，他不需要她给他端茶送茶，他不需要她为他做任何，甚至，他愿意为她忙碌。只是，无法向她表白。
“等等，我难得来一趟。再陪陪我。”吴林找着理由想将她留在身边，哪怕只是看看，也是一种满足的幸福。
聂若曦有些不自在，吴林的话似乎多了些什么。可她迎上吴林那虚无缥缈的眼神，便揣测为，他心情不好。
她嘴角露出微笑，声音变得更加柔和：“心情不好？还是有心思？”
吴林垂下眼帘，心里默默回荡，二者都有。但，他隐没了所有心底的话，搪塞道：“累了。压力太大。”
聂晨在忧郁中，离世。他曾在她痛苦的日子中，找过她。可，她那时的决定……他不敢去回想，因为太痛苦。
“若曦。”陈妈咪迈着碎步，撩开珠帘，走到聂若曦身边。
吴林冲陈妈咪眨眨眼，算是打过招呼，见过礼。
陈妈咪向吴林招了招手，回应他的问候，轻声对聂若曦道：“袁念来了，在后花园呢。”
聂若曦心中顿时浮现喜悦，对吴林道：“你坐会，我有点事，去去就来。”
吴林看着聂若曦经过，而摇晃着的水晶珠帘，脸上露出颓废的笑。因为他听到了陈妈咪的话，知道他心仪的女孩，去见另一个男人，一个给他困扰的人。
走出水晶雅座的聂若曦，眼中散播着绕眼而明媚的光亮，渐渐地这种神采荡漾于她的眉间，限于她的脸颊。
袁念扑捉到了聂若曦这份动情的美丽，情不自禁地失神，呆呆地看着她向自己而来。
“阿念，来了？”聂若曦穿过花丛锦簇，碎石铺成的小路，来到袁念跟前。
“嗯。”袁念缓过神来，但目光依然跟着聂若曦而转移，。
聂若曦无意间迎上了袁念痴痴的目光，羞得脸颊泛起红晕，慌忙避开了目光。
“我还有一会才下班，你还得等。”她低着头，但依然能感觉他炙热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
袁念不能自抑地握住聂若曦的小手，他不在意要等多久，只要能看见她，他便满足。
他柔柔道：“我等你多久都愿意。”
他一语双关的话，令聂若曦羞涩地想要缩回被袁念握着的手，但她只是轻轻动了动，便被袁念握得更紧了。
她抬眼望向他，他清澈而柔情的眼睛，写满了爱意。
“我出来有好一会了，该回去了。”她惦记着工作，轻声道。
袁念将聂若曦的手，拥到了胸口，垂下眼眸。大一那年暑假，他便爱上了聂若曦，但因他没能为急需手术的欣语出分力，而愧疚得压抑了感情。
如今，这份爱，已让他再也不能自抑。
“好。”他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她的手。
聂若曦冲袁念笑笑，却不敢正视他含情脉脉的眼，微垂着眼帘，转身而去。
“等等，如果我大学后，不得不出国留学，你愿意跟我去吗？”袁念眼前浮现着慕容珏给他安排的海外生造机会，他渴望聂若曦能随行。
聂若曦摇摇头，原来明年袁念大学毕业后，他们之间等到的不是相见，而是更远的距离。
“是阿姨和欣语吗？”袁念觉得自己问的问题，很傻。聂若曦舍不得家人，而她的家人又需要照顾，不愿离开，是情理之中的事。
聂若曦一时不知如何言语，出国留学，离贫困的她太遥远。或许，袁念所说，便是她心中所想的另一种解析吧。
她停顿良久，轻声道：“你会回来的吧？”
袁念举步，走近聂若曦跟前，在她青春的眼里，读到了不舍的气息：“你希望我回来，是吗？”
“难道你不想回来？”聂若曦不由得紧张，袁念始终未正面回答她的话。难道他希望定居海外，因为他不止一次地对自己说，将来他们离开。
“我会回来，然后带你一起走。”袁念终于听到了聂若曦拐弯抹角地挽留。他满足了，只要她愿意接受自己，他都毫无其他想法。
风缓缓袭来，将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心里的汗珠吹干。
手分开了，依依不舍的情，在风中弥散。淡淡的花香，输给了浓浓的情意。
“绯色”后花园入口处，尾随聂若曦而来的吴林，见证了袁、聂二人浓情蜜蜜的种种，他眼中泛起淡淡的寒意。
他拿着打火机把玩的手心，微微渗出汗珠。
“铃--”的手机铃声响起，低调的他匆忙接听电话：“您好。”
“阿林，明早你去‘四方’后，帮我查查大鹏影视和我们合作的那部即将开拍的电影，报了多少预算……”慕容珏悠闲地吸着雪茄，陶醉于烟雾缭绕中。
吴林接听着电话，悄悄离开了他站了近十五分钟的后花园入口。
慕容珏对他极为器重，每逢遇到希望了解的事，总会私下给他电话。
“好，我知道了。”他忍不住回头，尽管弯曲的员工通道，遮挡了他的视线，可他还是希望能早些看见聂若曦离开袁念后的身影。
“我上回让你查的那个害了靖文的女人，现在怎么样了？”慕容珏已听吴林说过，聂晨死了。但他想了解的是，聂晨的家人现在的情况。
吴林诧异，身后的脚步声，让他警觉地向一旁隐蔽的小房间躲去。慕容珏极疼爱爱子，但他的爱子毕竟过世了。聂晨也步了他的后尘。慕容珏肯定记得自己回报聂晨过世的话，可，他还是这么问，为什么？
吴林装作不解其意，不愿探究，再次回复：“哦，那个女人死了，好多年了。”
慕容珏恨恨地将手中的雪茄搁下，靖文因为那个女人，而，违逆自己，酿成过世的悲剧。现在的他，只能跟着慕容曜死耗。
他闷闷道：“那女人死了就死了。她家里的人，别想因为她的死，清闲。”
吴林倒抽一口凉气，门外的脚步声令他不禁探头望去，聂若曦匆匆而过的背影，映入他的眼帘。他眼中泛着无奈，心底涌动着不舍。
他轻声道：“好像那女人没有什么家人。我当年听靖文少爷说，她是个孤儿。”
“算她走运。”慕容珏从未料想过这样的结果。
吴林再次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好奇地望去，是袁念。他神采奕奕的侧脸，让吴林不经意记起了先前袁聂二人花前月下的浪漫情景。
吴林岔开话题道：“念少爷该去念书了。就这几天要走了吧？”
“是啊。真有点舍不得他。”慕容珏满眼慈爱，连声音都显得那么好听。
“您上回跟我说，想让念少爷出国深造，我估摸着，是否要开始帮念少爷联系了？”吴林顺着慕容珏的话，往下说。
“你去办吧。”慕容珏将事情交给吴林，他认为是最圆满的开始。
聂若曦回到了水晶雅座外，自己熟悉的位置上，一动不动地杵在那，凝视着空无一人的安静雅座。
昏暗的灯光，闪烁的珠帘，使她昏昏欲睡。困倦爬上了眼眸，疲惫地打起瞌睡来。
吴林结束了与慕容珏的电话，回水晶雅座时，路过聂若曦的身边。他侧头看看眼皮打架的她，驻步，转身走向吧台，结账而去。
吴林的体贴，并没有给聂若曦提前下班的可能。她依然忙碌，因为尊贵的慕容曜带病前来消遣。
身体尚未痊愈的慕容曜，自然比平日挑剔不少：“我的水要温的，45°的最佳状态。”
聂若曦将水杯，重重地搁到慕容曜跟前的茶几上，难道要用温度计帮你测？你会告诉我，那有细菌。
她敢怒而不敢言，抬头望向慕容曜脸时，恭敬而遥远道：“总裁，您这样出来，会对您伤口不好。要么，我给吴助拨电话，让他送你回去？”
慕容曜看着自己修长的手，他该去做指甲美容了，他不喜欢在拍片的时候，用广告模特的手，代替自己。
他漫不经心道：“你是想让吴林来接我，还是想让我早点走？”
这两者有什么不同吗？聂若曦看不出来。她觉得慕容曜看手的姿势，尤其娘娘腔。她那天的水，应该泼到他的手上，这样他就可以少一个臭美的地方。
她笑容甜美道：“总裁，我是考虑到，您的身体，才这么说的。如果您觉得您可以在这里多坐一会，而不让您的胸口感染细菌，我就去倒水。”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补充道：“倒符合您要求的水。”
慕容曜掏出电话，聂若曦翘首以盼电话拨通后，能从里面依稀传来吴林的声音。
“我觉得不需要帮我找手模特，我拍护手霜广告，我还是想自己上。还有送戒指的那个，我也觉得自己可以。毕竟，画面上以女人的手为主，男人的手只是个陪衬……”慕容曜嘀嘀咕咕地说着电话。
聂若曦颓废地转身，向吧台而去。
慕容曜弥望着因聂若曦走过，而晃动的水晶珠帘，嘴角上翘。看见她，他会生气；看不见她，他又觉得无聊。既然看过了她，那他也就没有必要再在这里耗下去，至于那杯45°最佳状态的水，他则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