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生旦净末,好戏开唱。(1 / 2)
山南郡,浮名山。
浮名山直入云峰,山上林木青翠高耸,山势曲折婉约,奇谲瑰丽,左近山林密布,流水淙淙。虽然风姿绰约,堪称名山,但深藏高山密林之中,本来是一处人烟稀少所在。
直到李家占了此处,开凿石阶,修建楼阁,作为家族所在,方才显露人前,一时间不知羡煞多少修士。
山上雕梁画栋,楼台高阁,鳞次栉比,目不胜收。
山南李家支系,乃是自五百年前某位在家族内斗中的失意者而来。他远离福喜山,偏居于此后,已经在此地传了十多代,这才有了山南浮名山李家支系。
既然是李家支系,当然尊福喜山李家家主为宗主,虽然每隔数年便要备足礼物,往福喜山拜见宗主,但毕竟两地所隔颇远,因而关系并非十分亲近。
这日,浮名山上,某处书房之内,李佰陆从太师椅上站起,走到窗前,远眺前方,似有心事。
窗外秋阳正艳,草地之上,繁花开得灿烂,古木翠得逼人。
这时,李秋雨面目严肃,迈过门槛,走进书房,在李佰陆身后站定。认认真真地施了一礼,而后问道:“父亲唤我何事?”
李佰陆嗯了一声,转过身来,抛给了他一柄传讯小剑,回到太师椅上坐下,闭目凝神。
李秋雨接过小剑,拿手一捏,认真的听了一遍,然后将小剑恭恭敬敬地放到书桌剑筒里,垂首肃立,等待李佰陆发问。
“秋雨我儿,此事你觉得该当如何?”
“回禀父亲,李沐风说山南水族即将大举入侵,攻伐山南地域,孩儿觉得他未免夸大其词。”抬头看了他父亲一眼,见他仍在闭目凝神,继续说道:“山南灵物贫瘠,远不如荆江。那恶蛟并非蠢人,岂会舍长取短。何况若他当真发兵,岂非撩动灵隐派虎须,他哪有如此胆量。”
“妇人之见,蠢不可及。”李佰陆睁开眼来,缓声说道,不知是在评论李秋雨,还是在说李沐风。
李秋雨抿起嘴巴,面色羞红,低下头去。
李佰陆看他一眼,从袖子摸出一块玉简扔给他,说道:“莫要不服气,你再看看这个。”
伸手接住,拿灵识一扫,险些惊得松开玉简。缓了一口气,方才说道:“胆大包天,当真胆大包天。听闻这锦鲤不过恶蛟手下一个将军,竟然做出如此恶事,莫非是奉命行事。”
”那李沐风胆量也是不小,妖族屠戮万余百姓,此等大事,竟然提都不提,若非我在城里安插了不少眼线,还要被他蒙在鼓里。莫非真以为能瞒天过海,亡羊补牢。“李佰陆摇了摇头,似是惋惜。“此事完了,我还得亲自去派中执法堂一趟,毕竟山南郡乃是我之治下,此事无法脱责。”
“父亲久居山中,自打李沐风来了之后,家族子弟也被父亲召回山中修炼,此事当真是无妄之灾。”李秋雨不满道。
李佰陆摇了摇头,似乎也是无奈,伸手从书桌上取出一封密信,抽出里面的信件,用法力递到李秋雨手上。
李秋雨展开一看,竟是福喜山宗主亲笔来信,连忙郑重几分,细细看了起来。纸上不过寥寥数语,他却是一字一顿,认真琢磨,脸上神色既惊且惧。片刻后,收敛面容,折起信件,说道:“父亲,此事有鬼。”
李佰陆点点头。
李秋雨看他点头赞许,神色振奋,继续说道:“宗主修为高深,福喜山卧虎藏龙,为何非要父亲出面暗杀这李沐风,让他在此死得不明不白。再说李沐风能以一支脉子弟身份杀出重围,独领风骚,岂是易与之辈,更何况他已拜入灵隐派十多年,实力必定不俗。若是当真动手,未必真能擒杀此人。”
顿了一顿,一锤定音道:“此人乃是福喜山年轻一代领军人物,此信若非哪个胆大妄为之人伪造,那么内中必有隐身,浮名山虽欲亲近主宗,但并非想做他人掌中利刃。”
“嗯,不错。”李佰陆难得笑了笑,解释道:“此信并非伪造,家主曾与我密谈,让我监视李沐风和山南郡守李二。”
说完嗤笑一声,说道:“那人身为二房子嗣,纵然以宗主身份执掌家族数十年,仍究是不放心这些长房血脉啊。若他知晓李沐风前途尽毁,想必会很高兴吧。唉,同室操戈,为人笑耳。”
李秋雨叹了口气,说道:“原来宗主是怀疑他是长房血脉,难怪如此,他越是不凡,宗主便越是不放心。血溶于水,那又如何,仍旧要争权夺利,杀个血流成河。”
“莫要伤春悲秋。我已回讯给李沐风,说我等明日便出发,到时郡守府里相见。你打点行囊,备好丹药,明日便随我一同下山。”李佰陆虎着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