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二章 行事在于人,事出必有因(2 / 2)
行出片刻,蔡岚左右一人十分心奇地道:“孔世子不是吃斋念佛的么?他怎么也贪恋这世俗的女子来了!”蔡岚闻言,心中起恨,道:“我看必然是姜义成那小子使的诡计!他必是嫉妒我独霸了那女的,便暗地里连同钟远、沈安二人,哄骗来了世子,以令我好事不成!”左右人闻言,晓得当初结伴同去金玉楼时,姜义成亦十分喜欢那“一缕香”,跟着蔡岚抢先出手,姜义成又惧怕蔡岚父亲权位重大,遂忍气吞声,不同蔡岚争抢。而今想来,姜义成当时心中确是有不小的嫉恨。
左右另一个人道:“相公言之在理,往后咱们只怕要提防着姓姜的一些了,免得他背后弄什么阴谋诡计,唆使世子来害咱们!”先一人闻言,却似不以为然,他道:“姓姜的嫉妒相公不虚,不过孔世子却是个宅心仁厚的人,他使不出什么手段来!”另一个人道:“怕只怕三人成虎,世子经不住他们几个一再教唆!”又一人道:“不错!防人之心不可无,防着点总归没错!”
蔡岚却念念不忘“一缕香”,似全没听闻左右人的谈论,他道:“倒是可恨那女的,本相公仅几日不见,她便向别人投怀送抱了!她当真是有奶便是娘呀!”左右猛然听闻“有奶便是娘”一句,心中不禁暗笑。一人道:“此等风尘女子,倒不必过多牵挂!”蔡岚仍旧心有不甘,他道:“话虽如此,可我前前后后,在她身上花了许多钱财,如何甘心!再者我和她那几夜风流夫妻情,如今便这么呜呼哀哉啦?”
另一人道:“此等女的,与她骨头,她便摇尾巴,不必挂念!”又一人,瞧见蔡岚始终不出声,便道:“或许她亦有难言之隐,世子在她跟前,她能不赏面子么?”继而道,“再者世子素来不大喜好女色,尤其此等风尘女子,只怕他是经不住姜义成几人唆使,随意来瞧一瞧那女的,见识她的歌舞罢了!以世子的身份,要什么样的美貌女子没有呢?”另一人道:“你不晓得,都说家花哪有野花香!世子虽信佛,但毕竟是肉体凡胎,亦有把持不住的时候!”
这后边几句话,听得蔡岚心中又不是滋味。蔡岚道:“你们说,世子今夜可会不会同她歇宿了?”一人道:“我瞧着不大可能!世子何等身份,宿她一个青楼女子,传扬出去,成何体统?”另一人却道:“不尽然!若那女的美貌异常,但凡是个男的,皆难以抗拒,若她投怀送抱,世子又经受不住,我看他俩八成会歇了!”蔡岚闻言,忆起自己和“一缕香”在一块时,她情意奔放及服侍自己的手段,觉着这个下属讲得不假,孔世子若落了“一缕香”石榴裙下,多半是不能“幸免”的了。
蔡岚心慌意乱,终又唉声叹气。左右见状,不禁心思:“你好歹也跟她做了几夜快活夫妻了,怎地还不知足呢!当真何苦而来!”自然,他几人纵使有此思想,亦不能明言出来。于是乎,众人行去。
话说孔世子一面。歌舞欢畅后,姜义成为讨世子欢心,又寻了暖阁雅座,邀约“一缕香”服侍世子喝酒吃菜,姜义成三人一样于旁侧陪同,同时还有那几个与“一缕香”伴舞的女子。片刻,众人推杯换盏,有些快意迷离时,一缕香便设法探听世子和姜义成等人的口风。孔世子全不察觉一缕香乃是细作,遂将薛敬、汪泉等来访江都之事讲了出来。一缕香闻言,心中既惊又喜。
不过,一缕香进一步探寻时,却发见世子及姜义成三人,皆不知薛敬等人是为何而来,只知国主孔善民于此事保密非常。小半个时辰后,待送出了世子四人,一缕香便和卫南碰头,将所获讯息讲与了卫南。自然,孔善民等人的究竟意图,一缕香不得而知。卫南不得已,于后几日,亲自上阵,设法勾搭上了江都令肃廷京和户部令柳世权等人,末了,得知汪泉、薛敬等人来江都,似是欲联手对付南宋。至于宋高等人所深盼得知的薛、汪等人究竟同孔家做了什么交易,或是孔家以什么牵动薛、汪二人,却始终不得而知。
再说回薛、汪二人一面。后一日,薛、汪二人仍未离开江都,二人又同孔善民商讨了南宋一面的情势。因孔善民亦于年前遣有探子去了南宋,故而得知南宋的大体情势,比如南宋的总兵马近二十万,其中精锐军马约十三万;十三万中,有三万屯于西南,专为防范越人部落入侵或造反,有四万屯于丹阳郡宛陵县(今AH省XC市宣州区),据说是预备西征,有五万屯于金陵,防范江都南下,另有一万戍卫于京师杭州;此外还有六七万的地方官衙府兵,分散于全国各处州县。那十三万精锐军马的守将,西南为孙坚,三十一二年纪,宛陵县为纪翔,四十来年岁,金陵有两大将领,主将为卫南,副将为崔明,杭州驻军的将领为廖晨辉,五人皆为三宝党徒,具有相当武艺。
三人又就其他事体,商议了大半日。半日后,诸事皆妥。当夜,薛、汪二人又歇宿一夜。次日,二人领众北归。孔善民一面耐心等候二人领军南下,一面着手预备必要事宜。
此时已三月初。卫南将所探知讯息传报杭州,宋高等人皆是一惊。最终,宇文德等人不再心疑,君臣众人皆确定中原薛敬、汪泉等人似欲联手孔善民前来攻打“大宋国”一事了;至于他三方之间约定了什么秘密协议,他们又何时兴兵,却不得而知。卫南传来的话说,三方必有什么秘密交易,只不过此事仅薛、汪、孔三人知晓而已,欲获悉其中究竟,一日两日内,实难实现,至于三方何时兴兵,大体为三月中下旬,具体哪一日,亦实难获知。其实此事,薛、汪二人亦确定不小。于是乎,宋高及宋远、石凤权、宇文德、向春和等重臣一面商议应对之策,一面传令卫南,设法获悉中原汪泉丐帮和武林盟主薛敬的动向。
三月七八日间,薛敬等人抵达济阴。又三日后,薛敬以盟主身份,发函秘密邀约襄城县朱武、洛阳九龙镖局、太行山阮氏兄弟、太白山关泠渊、终南山戴仲翁、崆峒派掌门易山阳、华山孟先谷、五台山寒光和尚、南越衡山同玄、庞勋二人、常山郡(今河北正定县)长枪帮主包兴文、HD城(今HEB省HD市区)金氏斧头帮帮主金大黑、泽州(今SX省JC市)大刀帮帮主郭图、安德县(今SD省DZ市区)太和门掌门白子友、PY县(今HEN省PY市区)八卦门掌门人申佩,等黑白两道的一二十个门派帮主、掌门人,令其尽领门下精锐徒众,前来济阴会合自己的泰山派和汪泉丐帮,而后一同举大军南征。
薛敬此时盟主大位已然坐得稳固,且他因有同孔善民的秘密约定,征伐南宋若成功,则于泰山派将有极大利好,或许薛敬能因此成为同宋高、孔善民一般平起平坐的一方诸侯。自然,依照孔善民和薛敬、汪泉等人的约定,彼时孔善民该当取代宋氏了。因此之故,薛敬将此次征伐视为自己担任盟主这近一年来,最为重大的一次举动,便使尽了浑身解数。同时,以上收了薛敬信函的帮派,多数应邀前来了,一则众人晓得薛敬如今盟主权势稳固,万万得罪不起,二则薛敬信函中讲了宋氏“南宋”,十分富庶,灭宋一事有极大利好。众人由是纷纷应邀而来。
不过薛敬于峨眉、青城、嵩山、少林寺、武当、北岳恒山等名门大派,出于各种原因,皆未发函邀请。
三月十三、四日间,潜伏于济阴城中的卫南等人,得知薛敬已发函去约请各个帮派,只为攻宋,心中大惊。跟着,卫南连夜命人走马南下。三月廿一日,传报的探子抵达杭州宋廷,宋廷震动。
几乎与此同时,薛敬传唤的各路人马亦全部抵达济阴。济阴城中,集聚了各帮各派的精强人马,近二万四千来人。同时,薛敬泰山派及泰山派把控下的鲁地、淮北军马亦有二万五六,丐帮把控下的济阴、开封等地徒众亦近二万,三方总共七万左右盟军。卫南得知此重大讯息后,心中颇为惊恐,急又命人传报杭州,并请示国主宋高,是否自己该南撤,以随军抗战卫国。
又二日,薛敬、汪泉同一二十帮派的帮主、掌门、首领们,约定好了军纪军规、行军线路、主副将领及各赏罚事宜,便浩浩荡荡地启动大军南征了。此一次的盟军南征,乃是空前的盛举,因此引来了三山五岳、中华大地的一片瞩目。因南宋的卫南,她使转南宋的传报人员将将抵达杭州,她本人已然等不及国主命令,因此紧急收拢了所有细作、暗探人员,于薛敬盟军行动时,抢先一步出了济阴。跟着星夜兼程,往南奔去。
卫南众人去后,薛敬、汪泉同盟军马亦浩浩荡荡,望南行进。薛敬自然晓得兵贵神速,然而济阴距江都一千好几百里的距离,加之道路有曲折、起伏及水陆变换等许多实地状况,同时六七万大军,绝比不过数百人来得简便轻快,因此薛敬众人虽竭力行走,仍旧满满八日后,正是三月的最后一日,方得抵达了江都西北五百里处的虹县(今AHBB市五河县)。
天色已晚,大军正要就地休整时,却见前头一个兵马急急飞驰而来,跟着于薛敬众人跟前下马报到:江都城已给南宋军马围攻,城中军民正竭力抵抗,情势十分危急!城主孔公请薛盟主及众军将尽速南下,以解江都之危!
薛敬众人只顾行军,万万没料到,江都一面竟会有如此变故,无不大惊失色,跟着众人哗然,纷纷低议。
话说三月廿一日,卫南传报的探子抵达杭州宋廷。宋廷震动之余,宋高众人便紧急商议。商议间,主将石凤权忽然思想到了一个惊人且又自感可行的计策。此计是:济阴距江都有满满十数日的行军路程,而“大宋国”北境,仅同江都隔着数里宽的大江而已,所谓远水难救近火,“大宋”一面不如趁薛敬、汪泉等人到来之前,征调丹阳、金陵、及杭州三处的八九万精兵,集结一处,渡江抢攻江都;江都国总来八九万人马,而驻屯江都城内的不过四五万人,定然不是大宋军的对手;大宋一面,纵然各路大军征调完毕须三四日,然而大宋北境距江都极近,大军一旦集结完毕,便一二内抢过江北去,如能两日内攻破江都城池,则前后不过六七日而已,待北边薛敬、汪泉等人抵达时,孔家便已经败亡了,薛敬、汪泉等人自然不战而退。
宋高猛然听闻石凤权此计,心中豁然开朗,觉着确是一大惊天的妙计,且因临时生发,亦不便给江都一面察觉。于是乎,宋高一面令众人严守机密,一面设法调兵遣将。
三月廿二日,宋高开始调兵。宋高将宛陵县的四万精兵紧急调往金陵,呼为左军,任石凤权为左军主将,霍清音、崔明、廖晨辉三人为副将。与此同时,将金陵城中的原本驻军,点了其中四万,调往金陵东面百三十里处的云阳邑(今江苏镇江丹阳县),呼为右军,以宋远为主帅,宋成德、宋成志、纪翔三人为副将,其中宋成德、宋成志二人为宋高、宋远二人的堂弟。原本国主宋高意欲以卫南为宋远一路的第一副将,奈何她此时尚在江北,转来不及。
宋高晓得国中潜伏有江都的探子,为迷惑对方眼目,宋高调兵时,使了一些手段。他将宛陵兵调往金陵,将金陵兵调往云阳,同时令王廷中人放出话来,道是集结两路大军于东海口,只为乘船南下,再往西南,去征伐闽越。果然,宋国大军调动的这几日,江都孔善民一面,确有人听信了探子报转来的这一讯息。
三月廿五日,石凤权的左路军亦抵达云阳,左右两路大军集结一处,宋高亲身前来坐镇监军。此时,因宋国金陵军抵达云阳后,并未有后续动作,江都一面因此起了疑心,不过为时已晚。三月廿六日清晨,宋国左右两路大军,满满八万人,忽然自云阳启程,往西北全力奔进。
是日午后未时,宋国全军抵达云阳西北五十里处的京口镇。京口乃润州北面的一个重镇,紧临大江江面。未时末,宋高偕同宋远、石凤权二主将及一众副将登临北固楼,一面商谈军事,一面眺望大江及江北岸的孔家水寨。
片刻,至高楼,宋高和二主将站身楼前,五六个副将于身后陪同。三月底的日光灿烂,清风吹拂阵阵,临风之人颇为舒畅。
宋高俯瞰浩荡江面,脱口道:“那江面瞧着甚广!”宋远先两日抵达的云阳,而后秘密查探了京口、江面及北岸孔家的水寨和军防。宋远回道:“此处约四五里广。我八万将士若全数一次渡过,须中等大船一千来只。”宋高应了一声,问到:“今日至此时,征了多少船只?”原来宋高因忧心预先征调船只往京口,会引来江都一面的警觉,故于三月廿六日,大军自云阳往京口行进时,方紧急征调民商船只。
宋远道:“今日征船,虽瞒过了孔家耳目,不过时日紧促,至此时,船只仍短少数四五百只。”宋高眉头一皱,脱口道:“少了近半数?”宋远不能隐瞒,只得道:“正是!”转而道,“若须渡江,却非不可,不过多来回几次罢了!再者,后续船只仍调度之中,当中有百来只,个把时辰后能赶至。”宋高闻言稍安。跟着,举目眺望间,隐隐望见江北岸的孔家水寨,随口道:“他那水寨和军防如何?”
宋远道:“那里本为江都孔家的重头防区,幸是前几日我方迷惑他们,起了一些功效,如今他水寨及江岸上军士不多,约三万,其中三分之一尚在西侧邢沟口的瓜洲渡头,距咱们正立面的京杭河口有十多里,若我方自此径直抢渡,可全然避过那一万水军。”宋高疑道:“今日一日,他们便无动静?”
宋远道:“今日我方四处征调船只,恰巧迷惑了他们,他们该是不知我方会自何处抢渡登岸,故而沿江的军马不知调往东西哪一侧。”宋高应了应。宋远续道,“不过探子报说,他城内外三四万人马,皆在调度之中,自然是冲咱们来的。”宋高道:“多久能赶至?”宋远道:“江都南城门距他江北岸水寨有十一二里,再者他们人马集结亦不能立时而就,估摸着傍晚方能全数抵达北岸!我方若能一个半时辰内全数过江,则必能抢在他们前头。”
宋高道:“我军全数过江,须多久?”宋远道:“一次渡过,须一顿饭的工夫,眼下因船只短少,只怕得个多时辰。”宋高沉吟片刻,向石凤权问到:“石将军你意如何?”石凤权道:“在下认为国相所讲几无疏漏,只是我军此时抢渡,怕是会给他们以弓弩射击,前头渡江的军士必然会死伤一些。若是夜间摸黑渡过,或许会少一些伤亡。”
宋高疑道:“此时距天黑尚有两个来时辰,待得那时,他一方的人马岂不也全数赶来了么?”石凤权道:“夜渡有利有弊,弊处便是他方人马可全部调至,不过我方亦有两利。其一,我方可继续征调船只;其二,我方可沿江布置疑兵,令他方不知我方会自何处渡过,如此一来,可令他方来回奔波。”宋高闻言,觉着在理,道:“既如此,传令征调船只的将领继续大力征调船只,同时沿江布置疑阵,其余将士就地休整,今夜入夜即抢渡大江!”宋、石二人领命。于是乎,众人下楼。
此时,江北孔家一面亦十分紧急。孔家水军都督为杨运,旱军主将为欧阳沧浪,两大主将之下,另又五六个副将。京口北固楼这面的宋高众人议定下楼去时,孔善民召集了杨运、欧阳及一众副将,而后往江边水寨赶去;孔善民身侧,另有世子孔瞻和尚书房首郎蔡归生、兵部首郎阮文业、户部首郎柳世权三人陪同,世子瞻自然孔善民令其随行增长见识,而蔡归生三人则是随孔参议。
二三刻后,众人急急忙忙赶至了瓜洲渡头和京杭河口之间的沿江中寨,随后登楼向南观望。孔善民问杨运道:“宋军情势如何?”杨运道:“据探子报,已全数抵达对岸的京口镇了,约七八人马。”孔善民急又道:“他们可要即刻渡江?”杨运道:“眼下还没有,不过正大肆征调船只,看来至迟,今日夜黑时分能征调完毕了。”孔善民道:“他方会自何处登岸?”
杨运道:“眼下沿京口南岸一线,东西六七里,皆有他们的船只,确不知他方会自何处登岸?”孔善民闻言亦沉吟不语。杨运讲解到:“此处是中寨,往西四五里是瓜洲口大寨,往东五六里是京杭河口寨,三处皆有万来军士。”
兵部令阮文业献议道:“既不确定他方会自何处登岸,咱们不妨令东西两寨待命,而后令征调来的旱军,皆集于此寨,待得他方动了船只,能确定他们登岸之处时,再左右呼应。”杨运道:“若无良策,臣下觉着阮大人之议可行。”孔善民应了一声,随口叮嘱到:“须严令将士,预备好随时两侧呼应!”杨运应了个“是!”
孔善民又望欧阳道:“旱军总共征调了多少,几时能赶至此处?”欧阳道:“自昨日午间至此,共计征调了三万多人马,连同城中的各门楼卫士,近四万人,另有王宫的四千禁卫军未计算入内。”孔善民点头应了应。听得欧阳续道,“不过事起突然,四万人马全数赶至此处,只怕还得两个多时辰,那时已是二更夜黑了!”
孔善民一惊,道:“那可要不得!若宋军冷不防抢渡过来,眼前这二三万人马可如何抵挡得住?”欧阳晓得无论如何,两个时辰内,四万人马不能全数赶至,心中无奈,应道:“若是傍晚,能赶至二三万,勉强可抵宋军。”孔善民闻言不语,眉头间仍是忧虑。
蔡归生献议道:“眼下国有大难,实是危急,不妨分发武器,就城中招募男丁,而后紧急上阵!城中官民百姓十七八万,其中丁男足有三四万呢!如此一来,我方的兵士岂不足有十一二万啦!”孔善民闻言,眼睛亮了一亮。兵部令阮文业却道:“不过我方府库的兵器只怕不够,仅一二万而已!”
蔡归生道:“各家各户不是有劈柴刀、斧头和杀猪刀那些刀具么,实无兵器,此几样刀具亦可上阵凑用的嘛!”户部令柳世权忍不住笑了一笑,跟着正色道:“事出紧急,在下觉着蔡大人之计倒是可行!”续又道,“再者,城中官宦和大户,那个人家里没有一二十或是三四十的家丁和器械的,城中官宦和大户,总来不下一千,若一户论家丁五十名,总算起来,亦有五千之数嘛!这五千之数可是皆有刀剑的!”
杨运、欧阳二将,闻言皆思想:“这些官宦和大户人家的兵丁和子弟,平日里横行霸道,欺压百姓倒是厉害,倘若真正要他们拿起刀枪上阵对敌,那可不好说啦!”自然,他二人如此思想,却不便明言出来,毕竟眼下确是无计可施。
蔡归生听得柳世权应和自己,明知自家的子弟和兵丁不大靠谱,却仍是正色道:“柳大人所言在理!眼下薛敬、汪泉的盟军不是正南下途中么,咱们苦撑几日,待他们援军赶至,不就可反败为胜啦!到得那时,咱们可一举打过江南,扫荡吴越!”孔善民闻言颔首沉思。
欧阳晓得兹事体大,不敢掉以轻心,遂躬身拱手望孔善民问到:“敢问主公,薛敬盟军尚需多少时日能赶至?”孔善民听了蔡、柳二人所议,心中仍是忧虑,正是出于此因。孔善民道:“只怕还得三四日。”众人闻言不语。孔善民道:“若我军民全力防守,能守几日?”欧阳晓得三宝党团中颇有高手,实不能轻敌,遂正色道:“只怕至多三日!”杨运是个务实的人,他亦不敢轻敌,遂不言语。孔善民又复忧心。
兵部令阮文业道:“这二三日间,我方可一面征调全国各处州县兵马,一面遣人北去向薛敬告急,催促其众加紧南下解围!”户部令柳世权道:“阮大人此议不错!”孔善民点点头,心中稍安。
片刻,众人皆无他议,孔善民遂宣令道:“既如此,众位便依计而行罢。第一,各寨军士严阵以待,随时听后左右呼应;第二,加紧查探,务必摸清宋军将于何处登岸;第三,各路旱军全速赶来江岸;第四,传令各地州县的,令其兵马务必三日内全数上阵应敌;第五,城中官民男丁今夜即武装,随时听候上阵;第六,即可遣得力人员,日夜兼程,北去召唤薛敬、汪泉友军!”孔善民讲罢,各官将齐声应“是!”于是乎,众人下楼,紧急施行而去。
孔善民布置妥当,心中不禁思想,薛敬、汪泉北去的这些半月来,自己一心只待他二人引大军前来联手,而后全力攻宋,却不料到,宋高一方竟会提前知觉,跟着抢先动手,弄得江都如今命悬一线。孔善民思想罢,不禁叹出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