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五章 功成德满日，君临天下时（2 / 2）
于是乎，周致远和杨轻尘出征北境草原。夏季天暖，行军顺利，五六日后，周杨二人便进了五原郡三封县。这三封县及其西南四五百里处的北地郡怀远县（今宁夏银川地区），便是当初磨柯单于掠夺的两个县城。周、杨二人抵达三封县时，仍可见许多破败景象，而县城里外的百姓，听说是王师前来寻匈奴报仇的，无不感激涕零，跪谢皇恩。
又三四日后，周、杨二人便进入草原了。此时正是五月中下旬，广袤大草原上，水清草翠，牛羊成群，景色宜人。不过看守牛羊的皆是寻常牧民，不是匈奴兵，更不是磨柯的骑兵，周、杨二人不能拿牧民开刀。周、杨二人向牧民们问询时，他们却支支吾吾，或许是惧怕单于报复，也或许是他们真不知道大单于的所在。
周、杨二人无奈，只得索取一些吃食，而后再启程寻找磨柯的踪迹。不过此时，周、杨二人的追踪方向却成了问题，可往东，可往北，也可往西，究竟何方，实在难以决定。周、杨二人及底下几个副将商讨一番，最终决定往西北追寻，一来往西可达敦煌和天山，周致远在西域生活多年，那些皆是他熟悉的地方，二来没有遇到磨柯的话，亦可以趁机杀入敦煌、陇西等地，歼灭丁罩林的天月国兵马。磨柯和丁罩林，能够剿灭其一，也算盖世大功一件，不枉此行。
于是乎，二人往西北方进发。进发当中，又陆续遇到小股牧民，周致远会些牧民的语言，跟他们交谈，渐渐取得牧民信任。七日后，行了八九百里，杨轻尘的前锋忽然望见了一股一二万人的匈奴骑兵，正在草原上游蹿。杨轻尘大为欢喜，即刻引神龙军拦截追杀。经过小半日追赶拼杀，最终打败匈奴人马，活捉了对方首领，问明后才知，是磨柯单于控制下的一个部落小王。
周、杨二人劝其投降，最终收了他和下属的兵器，令他们引路追踪磨柯。不过这个小王说，他跟磨柯分行已久，且磨柯王庭也在流动之中，他不确定磨柯具体的位置。果然，众人追寻了八九日，出了一千多里，也没有见到匈奴大部队。
却不想三日后，前锋又探到了另外一股四五万人的较大的匈奴人马，且人壮马肥，颇为雄壮。向已俘虏的小王讲述一番后，这小王说，可能是匈奴右贤王和他的人马。周、杨二人心中欢喜，着手准备围歼敌军。不过此时已天晚，且距匈奴人马尚有四五十里，于是众人决定扎营歇息，养精蓄锐，待天明了再一举歼灭敌手。
却不想，这晚看守已俘匈奴小王的士兵疏忽，匈奴小王底下的几个人员逃跑了，而且还去寻右贤王的人马报讯投靠。清晨醒来，众人发现这个变故，急忙告知周致远，周致远虽怒，重罚了看守的人，却为时已晚。周致远急同杨轻尘商议后，决定分头追击。对方毕竟有四五万人马，而神龙军万来人马，周致远怕杨轻尘不敌，便分出了一个副将近三万兵马跟随杨轻尘。同时周致远一方又分出了两个副将，一起五六万人马，最终，三路人马分西北、正北和东北三个方向追击。
杨轻尘的神龙军及三万助力军，追的是正北方向，为的是发现敌情，两边策应。果然，追了一日夜，后日清晨时，东北路的周致远的两个副将的人马看见了这个逃窜的右贤王。这右贤王见追来的敌手只有五六万人，便不惧怕，双方最终厮杀起来。杀了一二个时辰，匈奴骑兵到底是经验老道，鞍马娴熟，二副将的人马虽多出一些，却不敌匈奴人马，死伤近半，眼看便要溃败了。
不过按照此前的分头追击计划，无论哪一方遇到敌军，开战前皆须设法分出人马去报知另一方救援。于是乎，二副将人马即将覆灭时，远远的一片隆隆的马蹄声传来，和军回望时，见领头的是神龙将军杨轻尘，身后疾驰来的人马不多，约八九千人，正是神龙军本部人马。原来时下紧急，杨轻尘生怕来得迟了，二副将全军覆没，因此只领本部精锐人马，飞速来援。
这头的匈奴王瞧见对方来势汹汹，且己方人马激战一二时辰，多已疲累，晓得难敌，于是顾不得再围杀二副将的人马，转头便跑。此时右贤王的人马还有三万左右，三万人马向东侧没命地奔逃。而这二副将的人马仅剩二万多，不过他们见己方援军到来，且敌方逃窜，前刻还任人宰割的他们，竟然变了个人一般，斗志激发，纷纷纵马追赶。
追了一大阵，总算越来越近。马背上的杨轻尘忽使出无极飞剑神功，飞出他的将军宝剑，那宝剑快逾箭弩，哧呼一声，跟着听见对方领头一声惨叫，便倒下了马背来。余下众人大惊，继而大乱，杨轻尘一方则精神倍增，急驰片刻，追上对方，跟着一阵激烈拼杀，匈奴三万人马全军覆没。当初逃跑告密的几个匈奴兵也在厮杀中殒命。
傍晚时分，杨轻尘众人又归至西面，会合增援前的那三万人马。次日又追赶一日，最终追上了周致远往西北的主力人马。原来此前杨轻尘去追右贤王时，剩下的副将的人马，已分出了几十人去追赶周致远，告知他情形，要他等候会合。
周、杨大军遂又往西北进发。一连跑了十多日，出了二三千里，除了牧民，却不再见到匈奴兵将了。此时，众人已抵达瓜州的正北面草原。因为不见磨柯单于的大军，周、杨二人猜测，可能是错过了，磨柯单于极可能是在他们的东北面。此时，周、杨二人有两大抉择，其一是往东北或者正东追寻，即便追寻不到，至云中、北地等郡北部时，亦可向南返回长安；其一是出其不意，杀向瓜州和敦煌去，而后沿河西廊道，一直杀向陇东，平定丁罩林的作乱。
这两大选择，前一个是草原广大，有可能追不到磨柯，导致无功而返；后一个选择是绝对不可能实现对磨柯匈奴的追剿。周、杨二人商讨一番，最终决定采取一个折中的办法，即先杀入瓜州与陇西，得利后，再入草原追磨柯。于是乎，二人率二三十万骑兵大军，于丁罩林君臣察觉前，忽然杀进了瓜州和敦煌来。
果然，一路上，所向无敌，仅七八日功夫，便由草原杀到了敦煌，数日后，又回杀酒泉、张掖等地，八月初时，夺了张掖城池，杀伤了天月国人马八九万。陇西、西域之地苦寒，地域虽广，百姓人口却不多，因此八九万人马，等同于中原的二三十万。恰巧丁罩林事前听说大和朝的全数骑兵都去草原追击匈奴了，因此把主力的十来万人马都带去了金城（今甘肃LZ市），欲趁机侵扰大和的关中西北部的州县，使大和不能安心追击磨柯。
周、杨二人夺了张掖城池后，得知丁罩林主力竟在金城，十分惊喜。于是乎，二人趁胜，星夜发大军往金城。急行了三四日，抵达武威时，却迎头碰上了丁罩林大军。原来周、杨二人攻打张掖时，丁罩林便得知和军已到自己的后方来了，且攻杀了自己许多兵马，于是决定回援，最终双方于武威遭遇。
起初周、杨二人还唯恐丁罩林兵马逃窜，追他们不上，此时遭遇便十分欢喜。其时正值午后，双方于是大战。此时周、杨人马有二十多万，是丁罩林兵马的二倍多，且同仇敌忾，士气旺盛。果然，激战小半日，至天黑时，丁罩林全军覆没，和军大获全胜。不过丁罩林及其护卫人员却在混乱之中，趁夜黑掩护而逃脱了。武威遭遇战，和军杀伤了天月军六七万，俘虏了二三万，随丁罩林逃脱的仅万来人马。周、杨二人大为欢喜，决定携二三万俘虏归长安，见过皇帝艳阳后，再商讨追击磨柯之事。
九月中，大军凯旋至长安城外。艳阳十分欢喜，亲自引领百官迎至城门外。次日，艳阳对将士们论功行赏，杨轻尘及其神龙军居首功，得赏赐丰厚。再者此番远征历时四五个月，大小共打了十多战，杀伤匈奴与丁罩林兵马近二十万，大和将士因此也死伤了五六万人，艳阳又着重抚恤了阵亡者家属，当中功劳大者，将其子女封爵，使得将士都欣慰心服。
和军骑兵大军的这一番远征不仅杀灭了匈奴和丁罩林的威风，而且还震慑了黄河南部的大宋国。大和国君臣因此十分欢心得意，全国百姓也是欢乐安心。此后，大和全军休整了一个月，至十月中时，人马都恢复了健壮精气。有近臣进谏艳阳北击磨柯，消除这个大隐患。不过有人提出，此时天已转寒，倘若大和军不能在隆冬之前凯旋，很可能会因为严寒而陷入困境；再者匈奴今年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马，又晓得大和将士的厉害，今年应该不敢南侵。艳阳是西蜀来的，晓得北国严寒十分骇人，塞外更是厉害，因此听取了这番道理，决定不在冬季出击匈奴。
恰巧此时传来消息说，宋国军正攻打许昌。这许昌是夹在大和与南宋之间的小诸侯国，国土纵横四五百里，类似于大和与大宋的缓冲国。宋国攻打许昌，自然是想在艳阳动手前，抢先夺取。艳阳本不知该不该向南攻宋，此刻得了这一讯息，心中十分欢喜，觉得是天赐良机。于是乎，艳阳当机立断，也不跟臣属们过多商议，便决定启用南征大计，以统一天下。
于是乎，十月底时，艳阳处置了朝中诸事，决定亲自率领大军南征。此时艳阳的年龄三十一二，正是春秋鼎盛之时。这里可提一个题外话，便是今年五月，周、杨二人北征匈奴时，艳阳因年轻气盛而要亲自挂帅，但周凤山、黄四爷等司马家老臣进谏说，艳阳如今是天子，拥有四海之境，但子女却只有四五个而已，不足以延续后代，安定天下。艳阳应当趁年轻，多多地宠幸三个夫人以外的妃嫔，不能仅靠雅若等三个夫人生育子女；同时，艳阳如果常年征战在外，身边没有妃嫔，自然不能生育子女，因此不必次次亲征。艳阳意识到生育子女的重要性，因此才没有亲征。
如今，芊芊和自清都有身孕，其他妃嫔也听说有身孕了，艳阳这才又按捺不住，决定亲自挂帅上阵，也是去威风一番。原本大和将士有百万，但艳阳仔细思索，想到兵法中所讲的，兵不在多而在于精，又有杨轻尘神龙精锐军的实战经验，颇信此道，于是决定只率领以此前周、杨军为主的三十多万精兵强将出征，以周、杨二人为主将，其余老副将五六人。
果然，艳阳的这一番冷静决策十分正确，这三十多精兵强将，不仅经验老到，且士气空前旺盛。大军十月底出发，五日之后便抵达许昌城下，此时宋军刚好攻下许昌城，艳阳将士奋起攻杀，仅半日功夫，便将宋军击败，夺过城池。而后又一鼓作气，往南一路追杀宋军，半月之后，大军一直杀到大江北岸。一连平定了南阳、信阳、襄阳、随州、荆州等许多，河南江北之间的重大州县和城池，使得大和国巴蜀境地和荆楚之地，连成了一片。这一点无疑十分重要，艳阳因此十分欢喜。
十一月初五日，艳阳于汉阳的黄鹤楼下犒赏三军将士，畅饮半日。此后三日休整，亦是为了等候巴东此前为防范宋军而驻扎的八九万将士来汇合。十一月初九日午前，艳阳和周、杨二大将又检阅全军三四十万将士，振奋士气后，正式往江东征讨。
此时，大宋全国兵马约七八十万，当中精锐约三十万左右，跟艳阳此时的精锐相当。不过艳阳此时有两个方向，一个是往东南，直取宋国心脏，另一个是往东和东北，收复此前因约定共击薛敬而让宋军占领的许昌以东、黄河以南、长江以北的土地。
艳阳和周、杨二人商讨一番，同时察觉宋军的防守重心在江南，于是决定往东和东北征发，以求平定大江之北的全部土地。这般决定后，艳阳三四十万大军，往东进发。此后一路过去，大军都比较顺利。原来，宋军得知国主将防守重心移过江南面后，都无心死战，许多州县主官和将领都装模作样抵抗一番，而后便撤退，更有黄河南边的许多州县，向来臣服于中原之主，于南宋不十分敬重，听说大和将士来了，便出城投降。于是乎，经过了三四十日的征讨、抚慰和设防，艳阳终于腊月底，平定了整个大江北岸全境。
这期间，艳阳众人平定江都时，才发现宋高虽灭了江都国，但保留了孔善民江都王的尊号，而且将孔善民的王陵及其宗族陵墓都建造在了江都西北郊外，算是为孔家留了一分尊荣。跟着，正当艳阳众人就是否一鼓作气，打过江南去而商讨时，长安一面却来了使臣，说长安东北的代郡遭到了磨柯匈奴劫掠，掳走了边境女子数百名，杀害了百姓数千，夺走了猪牛羊牲畜数千头，另有财物许多，代郡守将李冰战死。
艳阳众人此前认为磨柯不会在今年出手，心中没有防备，因此十分震惊。艳阳心惊过后，又大为痛愤起来，于是乎，不再去想过江之事，决定回长安商讨对匈奴之策。
艳阳武帝三年正月初，艳阳归至长安。此时本是新年，艳阳君臣自然无心欢庆。跟着，君臣商议一番，艳阳决定当即举大军出征，而且艳阳要亲征。不过，匈奴兵马能征善战，不比南宋兵马，塞外苦寒之地也不比南国温暖，因此艳阳要亲征的话一提出来，又遭到了许重臣反对，觉得他是一国之君，是大和的国本，不能以身犯险。
然而，令众人出乎意料的是，艳阳此次决心亲征，而且要一举歼灭磨柯，洗刷这一二年来的接二连三的耻辱。不过，艳阳也知道此去凶险，因此动身前做好了后事准备，比如令太子司马治为监国，令皇后令狐雅若和几大重臣共同辅政，言外之意自然是，自己出了意外，便由众人扶持司马治登基临国。
正月初八日，艳阳和周致远、杨轻尘等人出征了，统帅军马二十七万；此时虽是新春，北疆其实还寒冷，甚至比隆冬在江都时还冷许多。艳阳之所以不带过多大军，一来是挑选精锐，二来是为了隐秘。此外，周、杨二人因有去年五六月草原上睁眼瞎，寻不到磨柯踪迹的教训，大军出动前夕，已派出了一支由十数高手人员组成的侦探小队，以摸清磨柯大军和王庭的所在。
五日后，大军抵达代郡，艳阳特意同将士们去观看了一下此前给匈奴劫掠过的地方，以激励全军报仇雪耻的决心。一日后，大军出境。其时黄河南北仍是天寒地冻的景象，去年周、杨等人所见到的成片水草和成群牛羊已经见不到了。艳阳同将士门冒着寒冷行军，于冰天雪地中吃住，自然十分艰苦。不过，艳阳作为国君与皇帝，能够和将士门同甘共苦，却使得将士们十分心慰。
次日正午，艳阳大军正如常行进时，侦探小队归来了。艳阳和周致远、杨轻尘等人十分急切，听得侦探队头领报说：磨柯单于的王庭摸索到了，在阴山白道岭南麓的几个谷口内，距大军此时的所在大约百里路程。据小头领所报，白道岭东西两侧皆为崇山峻岭和深谷陡坡，“白道”其实是连通阴山南北的几条主要通道的总称，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十分重要；出白道往北，便是漠北高原，磨柯的王帐正好扼守住了白道咽喉；南北两侧，尤其是南侧，或许是为了防备大和军偷袭，设有土堡和重兵看守。
艳阳众人听见小头领将磨柯王庭查探清楚，心中十分欢喜，重赏他们后，便加紧行军。半日后，冒着寒冷，行出了四五十里，天色见黑。艳阳众人扎营安歇，同时告知全军将士，明日早起，一鼓作气，直捣黄龙。
于是乎，次日凌晨四更天，全军即冒着严寒，起身烧火做饭。至五更末，全军将士便吃饱了饭食，马匹也于昨夜喂饱。天微明，能看路时，全军便出发了。却不想，急行出二三十里，估摸着距磨柯王庭已不远时，却出现罕见的大风雪天气。其时说是新春，其实塞外还很冷，大风雪到来，使得寒冷加剧，山岭道路十分难行，而且寒风刮得人马几乎睁不开眼睛。一阵后，道路堵塞，人马也冷得受不住。
艳阳众人无力回天，只得停下来，扎营且设法御寒。幸是长安出来时，众人于寒冷有些预备，携带了御寒衣物和足够粮草，方使得人马匹不冻死。其时正午，不过风雪迷茫，天地灰蒙，却没有一丝明朗之感，反是严寒使人十分心闷。
午后，风雪变大。入夜后，寒冻更甚。艳阳和周、杨，自然还有其他将士们，经历了有生以来最寒冷的一夜。众人无不思念长安和亲人，思念那里温暖的家室，以及优越可口的饮食。人马十分艰难，几乎要绝望时，艳阳甚至思想：自己为了报仇雪恨，为了边境上的百姓安定，而诚心来讨虏，难道还要遭到上苍的拦阻和惩处么？而磨柯匈奴这虎狼一般烧杀劫掠的恶军，却能得到老天的庇佑？自然，艳阳如此思想，心中颇为难受。
果不其然，次日天明后，艳阳等人急去查探，发现马匹冻死了许多，而且风雪还没有停。此时的马匹，因同将士们共患难，且是自己座骑和出生入死的伴侣，因此如同亲人一般重要。艳阳和周、杨等人，看到一只只倒下的犹如铁块和石块一般坚硬冰冷的大好马匹，如同看着自己一个个还未上阵拼杀却给冻死的同伴一般，都不禁伤心落泪。悲痛之余，艳阳下令，将死了的马匹搬在一处，视以葬送之礼。将士们自也有此心意，将马匹搬至一处安葬。
因风雪尚未停止，这一日，艳阳众人又焦急地等候了一日。不过，傍晚时，风雪停了。众人心思稍安，歇了一夜。次日天明，没有风雪，不过道路皆堵塞了。幸是道路上层的冰雪不是十分坚硬，将士们能够清扫道路行进。因前夜有近三分之一的马匹冻死，因此有等数的将士没有马匹可用，他们正好清扫道路，供一二十万有马匹的将士同行。
小半日后，出了一二十里，一支数百人马的磨柯的探哨骑兵忽然出现在前面，望见了前头的大和将士。不过这支探哨兵似乎没有料到，此时此处竟然会出现大和军马，皆惊了一惊，跟着正要回头奔逃时，前头的将士们已冲杀上去。将士们个个是经历了严寒艰难考验的将士，且身上怀着家仇国恨及对磨柯与匈奴兵的痛恨，因此十分卖力。片刻后，将士们将这支数百人的匈奴兵马全部斩杀。
跟着，艳阳众人举头望时，见冰雪迷蒙中，磨柯王庭的各处土堡和牙帐已能看望得见了，就在前面数里之处，而且各个土堡和隘口上，皆有兵士把守和了望，周围山坳和谷口上还有一圈圈的牛羊马匹。
艳阳和周、杨见状，晓得是到狼窝了，于是下令全军冲杀。将士们一齐呼喊，顿时喊声震天，二十多万将士于呼喊声中冲向磨柯王庭。其实和军围杀探哨兵时，远处的匈奴兵已经有看望到的了，此刻听得喊声震天，便全部惊恐了起来。
一阵后，大军杀到。磨柯的土堡和隘口，因占据高处，且左右呼应夹击，因此占据主动。不过磨柯的人马只是十来万，艳阳的人马多出他们一倍多，而且同仇敌忾。因为敌我双方的这些特点，战事异常激烈。一大阵后，土堡上下，隘口前后，开始尸体纵横，血流成河。双方倒下的将士几乎一样多。
这同时，艳阳和周、杨二人，也见到了他们最想看到并诛杀的磨柯单于，他因是大单于，不仅容貌雄壮，气质不凡，而且头戴的羽饰、冠帽，额头和面颊上的涂纹，还有身上的兽皮毛衣服都跟下属们有异，同寻常的匈奴士兵更是一目了然。艳阳三人望见磨柯，确定狼王在此，心中皆是欣慰，艳阳等人感觉，今日该是能报仇雪耻，消除心头大患了。
果然，磨柯似乎察觉到了艳阳几人的敌意与恨意，也是看到了大和将士十分勇猛，而且数量众多，己方的人马太少，消耗不过他们，于是便带领了身边的人马，转身往后奔逃。此前已说，磨柯的王庭占据了白道的咽喉，往前可杀出白道，往后可走去漠北草原，一句话说是：进可攻，退可逃。
艳阳三个见磨柯要逃，而且他们身后还有好几万拼杀的敌我将士阻挡着，心里不由着急起来，晓得磨柯一旦出了白道，进入漠北高原，那就如同老虎进入了山林，蛟龙进入了大海，想追杀他，便很难了。情急之下，杨轻尘叫唤住了他的神龙军。杨轻尘是个正义之士，神龙军组建当初，亦是专门为了刺杀磨柯而来。于是乎，神龙军将士一呼百应，杨轻尘身先士卒，率领将士们冲杀了上去。众人不仅同仇敌忾，而且视死如归。
一阵后，果然追上磨柯的一二万人马。更令人惊喜的是，此时曾横行无忌的磨柯单于却有点惊慌失措了，而杨轻尘神龙军的士气却正好旺盛。于是乎，一阵拼杀后，磨柯一二万人马死伤狼藉，跟着一声痛叫，磨柯死在了杨轻尘的宝剑之下。磨柯一死，剩余的四五万匈奴将士顿时溃败投降，跟着全部成了大和将士们的俘虏。大和军大获全胜。艳阳和周、杨等人十分欢喜，全然不知冰雪和恶风的寒与冻。
欢喜中，艳阳与将士们查看磨柯的王庭和土堡，发现了此前，以及年初被抓来的汉族女子，还有许多或是磨柯掠夺来的，或是他们自有的珠宝、衣物。自然，左右的马匹和牛羊也成了艳阳和将士们的战利品了。
当夜，全军就此歇息一夜。次日天明，大军携带掠夺来的边境女子、匈奴俘虏和各样战利品，欢欢喜喜地回师南去。此时虽无风雪，但此前的冰雪未化，冰雪难行，半月之后，艳阳才领着将士们归至长安正北大门之外。皇后令狐雅若、太子司马治、贵妃孔芊芊和水自清，还有尹文白、徐开、周凤山、贺恭、黄四爷，等等一众重臣都迎接来了大道上。
雅若、芊芊和自清几人，望见艳阳的一刻，望见他脸上的从未有过的风霜面色，不禁都落了泪。不过，艳阳等人虽因路上的严寒与艰苦而面有风霜色，心里却是实实在在的欢喜、骄傲与得意，身后的二三十万将士，也是前所未有的威武雄壮。
这一日，正好是艳阳武帝三年的二月初八日。长安城内外，官民皆动，欢喜无前。次日，喜讯传遍大江南北，举国欢庆。也是这日，艳阳下诏，大赦天下。此后全国又欢庆了数日。
这般举国欢庆后，二月底时，西北传来边报说，丁罩林得知磨柯兵败且身亡，竟在惊惧与孤寂中自杀了。艳阳至此才相信，上苍不是不眷顾自己，而是功业仁德还未满，待得圆满时，自然就四海归心，自己不必忧劳而敌虏自灭了。
休整半月后，已是三月暖春。正好传来南宋大将石凤权和马元通皆病死的消息。艳阳于是召集周致远、杨轻尘的将士，决定对南宋最后一击，以彻底统一大江南北，恢复中华一家。
三月中下，艳阳亲率五十万大军，南下伐宋。大军路过中岳嵩山时，艳阳特地领了周、杨等主将去拜访姜含，跟着在太室山上的封禅台上祭拜了上天，以求上天庇佑。这一番后，将士们更加安定。
十日后，大军抵达江都。艳阳有心招降宋高。然而宋高自视称王比艳阳早许多，且是艳阳的父辈，便拒不投降。艳阳不得以，鼓舞将士，下令过江。果然，战事也是异常激烈。一日夜之间，大江南岸，东西十多里，皆尸首遍地，血流成河。又一日后，大和五十多万大军击败了大宋的七八十万大军。
最终，宋国主宋高及其宗室人员，弃了金陵与杭州的城池，领了仅剩的八九万败北的将士，乘坐大船，入海逃往流求岛去了。艳阳众人追至海边，见大海茫茫，一望无际，且波涛汹涌，宋高等人早有预备，此时相去已远，便不再追赶。
跟着，艳阳见大海如此宽广与雄壮，心生敬畏，不禁郑重拜了三拜。拜罢，又留兵将设防后，艳阳领大军北归。一路上，艳阳皆抚慰官民，安定百姓。一月后，大军行至东岳泰山，艳阳又登山祭拜了一番。这日，正是五月初五日，且天气晴朗。
许多年前，艳阳和轻尘等人也曾登顶，那时艳阳年轻气盛，且是大家公子哥一个，有父兄承担家业，自己一身富贵且无忧无愁。而此时，艳阳以大和皇帝、天下之主的身份登顶，或远望，或俯瞰，心中感受皆是不同。这感受，既有君临天下的无比尊崇，亦有身系天下百姓的远大重担。
当然，江山与天下，正如同艳阳君臣等人此时所看到的天气与景物一般，千里万里，皆是明朗与繁盛的。
——作品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