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洞房(1 / 2)
她的新郎,言子期,几乎常年呆在军中,试图刺杀他的人屡见不鲜,刺杀的手段也五花八门。新婚之夜,见新娘手上竟握有银针,“细作”一词瞬间迸出,一时间未曾细想,便率先发难钳制住对方。然而,看清那根“凶器”,竟只是在“凶手”自己的手掌中留下了一个红肿未消的针眼,再望向那“凶手”已显窘迫却又竭力故作平静的神情。心下顿时了然!
看来是防身不成,反而不小心伤了自己,他不禁在心中哑然失笑,方才那一丝狐疑,此刻也以烟消云散。
“你是什么人?”他突然起了从未有过的捉弄之心,故作正色问道。同时,手中对她手腕的力度,也不自觉略加大了些。
“安思郁,如假包换的安思郁……”安思郁一面回答,一面试图松脱他的钳制,见不成,又补充道:“三品内阁学士安如柏之女,方才只是误会,我不是刺客……”
“既不是刺客,为何要手中带针?”言子期依旧神色冷峻的凝视着她的双眼,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更冷咧了些。
“我……”安思郁见他神情如此,不由紧咬下唇,小心翼翼解释道:“我是个医师,平日有随身带针的习惯,可医病,也可防身……”
说完,她深吸了一口气,偷偷观察着他的反应。
他本就觉得自己面熟,若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自己是医师,即便从前的两次邂逅,她均是以男装示人,也不保准他极有可能察觉到那个被牛撞飞又离家逃婚的小医师,根本就是他眼前的自己!
但是,她又总不能直接承认:我就是打算带针来暗算你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吧?那样,还不如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别出来了。
果不其然!听到她称自己为“医师”,言子期心中一凛,脑中方还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那个雪天难行却依旧出诊的小医师,那个月夜逃婚却纠结不已的小医师,同眼前这个盛妆重礼的小新娘,渐渐重叠、重合,成为同一张脸,同一副神情,同一个人!
“果然是你。”他松了手上对她的钳制,不禁无奈失笑……
原来,真的会遇到这样的事!
那日入宫面君,他向皇上陈明自己心中所想,试图拒婚,却反遭皇上拒绝,心中烦闷不已,便在月色正浓时在镜湖边散心,揽星望月,纾解心中不快情绪,却意外遇到与自己同命相怜、逃婚离家的小医师,甚至劝解“他”,做事要考虑旁人,要三思而后行……
很显然,“他”听了进去,所以今日,“他”变成了自己的新娘!
原来,她与他一样,都想逃开这无法逃开的安排,却又都无能为力……他不想却又不得不接受的婚姻,却阴差阳错的劝她也留在了这里……
而此刻,安思郁心中更是窘迫无比……他果然还是在这个尴尬的场景气氛中认出了自己!
两人不由相视而笑,这微微的笑容中,既有轻微的尴尬,也有少许的无奈。
安思郁不住揉着方才被他捏痛的手腕,正想着再说点什么来打破目前这尴尬境地,却就在此时,她空空如也的肚中,竟发出一阵及其不合时宜的“咕咕”声……
安思郁顿觉脸颊似有火在烧!这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饿了?”他突然开口询问,声音较方才轻松些许,却依旧磁性万分、悦耳动听。
“嗯,饿了。”她一向就是个有什么就说什么的人。折腾了一天,滴米未进,她真的是有些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