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影子（2 / 2）

太后眼中的惊讶之色转瞬即逝，取而代之却是状似慈爱的笑容，道：“既如此，哀家也就放心了。”

又吩咐皇后道：“前些日子外邦进贡的那株千年人参，你亲自取来，赏给安氏补养身子。”

言子期心中意难平，正欲再说什么，却感到皇上轻拦了他一下，阻住了他继续讲出后面的话。

“是，儿臣先告退了。”皇后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正欲退下，却听皇上冷冷的道：“慢着！”

听闻此句，皇后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只听皇上道：“你身为皇后，遇事未加求证，仅凭自己的臆想，便动用私刑，伤害朝廷命官家眷，不但善妒还用心恶毒，误导太后判断，怎配一国之母的位置？”

此言一出，太后脸色大变！而皇后顿时面如土色，忙跪下道：“皇上息怒！臣妾也是害怕有人惑乱后宫，于皇上不利，臣妾不能坐视不管！您可知这宫中的流言蜚语传成了什么样子？臣妾是对言氏用了刑不假，可这样做也是为了维护您、维护皇家的脸面！若非如此，臣妾何必做这个坏人？还请皇上明鉴啊！”

“要说起惑乱……”玄墨辰冷笑道：“非你莫属了吧！”

“皇上，话不可乱说！皇后之名，怎可随意诋毁？”太后高声道。

玄墨辰慢慢俯下身，静静盯着面前的皇后，徐徐道：“梦雪啊，你与朕夫妻一场，你当朕，真的不知道你的心思？”

皇后惊讶的抬起头，玄墨辰继续冷笑道：“你当朕不知道你的心思？当初淑妃入宫，你对她百般忌惮，在她有孕后刻意打压，如今更是对郁儿动用针刑，百般折磨！维护朕是假，泄愤才是真！”

皇后唇边已无血色，却仍死死咬住下唇，泪光不停在眼眶中打转……半晌，她反倒抬起头，先是狠狠瞪了言子期一眼，后又倔强道：“臣妾身为皇后，本就有职责防着心思不纯之人惑乱后宫，臣妾不过是小惩大诫，又有什么错？”

“三百零六个！”言子期突然开口道。

众人皆望向言子期，目有疑色，言子期面对着皇后，双眼微红，反问道：“娘娘在郁儿的身上，留下了三百零六个针孔，往后，天阴，雨雪，伤口都会痛不欲生！她本无过错，却承受如此痛楚！这便是娘娘口中的‘小惩大诫’？”

这个听上去有些触目惊心的数字，同时狠狠击中了玄墨辰的内心深处，他不由上前一步，在皇后面前停下，俯身凑近她，几乎是咬牙道：“方梦雪，你真行啊！你触到了朕的底线！德不配位，如何母仪天下？”

“难道皇上的底线就是安思郁么？”方梦雪神情极为激动，也不管言子期仍在场，涨红着脸大声道：“若臣妾掩耳盗铃，才是真正的德不配位！”

“皇后，住口！”太后狠拍凤案，试图阻住方梦雪，然而方梦雪似乎完全沉浸在悲愤交织的情绪中，对周围一切充耳不闻，而是放声痛哭道：“你不顾祖制，对有夫之妇当众示好，可曾想过天下人要怎么看你？可曾想过臣妾才是你的结发妻子？淑妃……”她轻笑着看了看神色有几分讶异的言子期，又将目光移回道：“你说的没错，臣妾的确打压过淑妃，也恨她分走了你的宠爱，妒忌她得到了你的心，谁曾想，她不过就是个影子罢了！

“她与臣妾，又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