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从来不是(2 / 2)
那眼神让人有些不忍。只是……不是总归不是,要如何去承认!
容倾缓缓摇头,“抱歉!”
一声抱歉,清晰的否认,男孩眼泪滑落,眼眸瞬时灰暗下来。那种失望,伤心……让人都感刚才的否认是否太过残忍。
男子抬手抹去男孩儿脸上的泪珠,弯腰把孩子拥在怀里,抱起,看着容倾,脸上表情复杂,“对不起,打搅了!”
容倾摇头。
男子颔首,抱着孩子转身离开。男孩儿伏在父亲肩头,视线不离容倾,眼睛红红。
那眼神,看的容倾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若非年龄在这里摆着,她几乎要怀疑,她也许真的生过孩子也不一定。
直到父子两个身影消失,容倾心里一松,吐出一口气,收回视线,转头,看到湛王瞬间,瞬时神清目明,一切感慨烟消云散!
“夫君……”
不错!人家走了,终于记起他这个夫君了。
琴弹的不好,那不算什么事儿。可这把他抛脑后就把他给抛脑后。那……事儿大了!
湛王转动着手里的杯子,不咸不淡道,“看你对他们不依不舍的样子,本王以为,或许你们才是一家人。而本王,或是抢了人家媳妇儿的恶人。”
那瞬间的画面,有些刺眼。因为他好像成了多余的。
“那……那有依依不舍!”
“你结巴什么?”
“因为对夫君的话感到太惊讶了。”
“有时解释就等于是掩饰。容九,那孩子可是让你心疼了?”
“不上心疼,就是看他哭的让人挺不落忍的。”
这是实话,可惜,湛大爷不欣赏。
轻哼一声,不轻不重道,“当初,那长箭都要刺到本王身上了,也未见你眨下眼。现在,一个毛孩儿掉几滴泪就让你不落忍了。爷倒是娶个好媳妇儿呀!”
什么都没做,对孩子的眼泪,一点儿不忍,又惹得湛大王爷不愉了。变脸了,连旧账都翻出来了。
一个大男人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呀!这话,她不能。因为湛王这大男人是自家相公。而那孩子,就算是哭的可怜,也是外人。所以,她妥妥的没理了。
“夫君,其实……”
“被叫娘亲,心里什么感觉?”
“有些懵!”
“想做娘亲吗?”
这话出,容倾背后开始冒汗了。因为,传闻都湛王是个不能生的。如此,她敢想吗?
“还没往那里想过!”这是实话,当娘的事儿确实没想过。
湛王听了,深深看了她一眼,而后起身进屋。
容倾长吁一口气,这喜怒无常的性子呀!
“姐,你还好吧?”麻雀上前,低声道。
“嗯!还好!”
麻雀听言,一脸佩服,怂死,“奴婢都冒冷汗了。”
容倾听了,干笑。其实她也一样。
一般人生气,身上冒出的都是火气。可湛王一变脸,随之散发出的却是杀气。太考验心跳了,什么时候都无法习惯。不由自主的就犯怂了!
翌日
容倾起床,床上已没了湛王的身影。
“姐,你起来了,赶紧吃饭吧!”’
“好!王爷呢?”
“王爷大清早跟齐管家一起出去了。”
容倾听言,不由道,“不会是回京了吧?”
麻雀听了,声道,“王爷还在不高兴?”
“应该吧!”
“姐,你没哄哄王爷吗?”
“这个……”
昨晚上本打算哄来着,可是在琢磨怎么去哄的时候不心睡着了。
容倾感;她虽然胆儿不大,可这心确实够大的。就跟洞房时一般,湛王那脸色,她还是睡着了。这次也是一样,这心大的,她也是佩服自己了。不过,这真不是什么优点儿。
容倾腹诽间,湛王人回来了。
“夫君,吃饭了!”容倾甜甜道。
湛王却是眼帘都未抬,洗过手,坐下,开始用饭。
容倾把粥放在湛王跟前,轻声道,“早饭简单零儿,夫君将就着用,等到晚上我买好吃的回来。”
“夫人辛苦了!”
“都……都是应该的。”
艾玛,画风不对呀!
看容倾那惊疑不定的神色,湛王终是没忍住,瞪了她一眼。容倾看此,瞬时笑了,画风对了!
没办法!湛王轻言柔语的样子,她真是不习惯。还是他横眉冷目的模样,她看着比较安心。特别在他心情不愉之。
简单的用过饭,麻雀送容倾去离家两里之外的镇上。
走出家门,背后一道视线清晰传来,有人在看她。感觉出,容倾转头,那个叫栋儿的孩子映现眼帘。
视线碰撞,容倾眼帘微动,栋儿对她勉强一笑,随着低下头去。
容倾看了他一会儿,抬脚离开。
“栋儿!”
“爹爹!”
“回去吃饭了。”
“好!”应着好,眼睛却不由又向容倾看去。
看着容倾背影,文景眼里溢出一抹苦涩,而后俯身,蹲在文栋身前,看着他,柔声道,“栋儿,不可以再打搅人家,知道吗?”
“嗯!知道。”文栋眼圈泛红,“爹爹,我不会打搅她,我只是想远远的看看她,这样行吗?”
看着文栋眼中的渴望,还有那跟他一样的思念。那拒绝的话,文景怎么也不出,良久,点头,“可以!”
文栋听言,瞬时笑了,哪一种满足,盈满对母亲的想念。
文景心口抽搐,胀痛,压下,不曾显露,“走吧!回家。咳咳……”
“爹爹,你又不舒服了吗?”
“没有,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文栋点头,只是握着文景的手,却下意识的紧了紧。
文景心口抽痛。
***
容倾不在家,麻雀在家各种忙。洗衣,做饭,打扫,端茶倒水,团团转。
而齐大管家,就跟木桩一样立在湛王身侧,一动也不动,眼睛也不眨的看着麻雀忙活。
麻雀看了他好几眼。但却一句话都没。因为,容倾交代过,让她今乖巧点儿,防止被湛王迁怒。所以,她勤奋又乖巧,只做事儿,不惹事儿,定要让王爷看看,对下人,姐是多么的教导有方。
不争馒头争口气,抱着给容倾长脸的想法,麻雀干活越发的麻利,把齐管家忽视的彻底。
而齐大管家看着勤奋非常的麻雀,心情如下……
极好,今一句不顺耳的话也没听到。但是,齐瑄这心口却又憋闷了。妥妥的不舒服了。没想过跟那只麻雀做意气之争,可是这又输聊感觉是怎么回事儿?
馨园
妹妹嫁人了,不能随时得见。但是,容倾的动向,容逸柏却均明了。时刻关注着,才能放心。
“昨姐好像又惹到湛王了。又被湛王训斥了。不过,没受罚!只是,今湛王心情如何不明,姐心情看起来倒是不错!”
“还有,姐已找到活儿干了。”
“另外隔壁那一家的人换了,不是原先的了。听附近邻居讲,现在住着的是一对父子,父亲二十出头,儿子六岁左右。刚买了那个宅子,才搬过去半个月……”
容逸柏静静听着,脸上表情随着祥子的禀报,细微浮动。
那个宅子,是容逸柏买给容倾的。在买的时候,周遭的环境,附近的邻居,都做过探查。均是一些平常百姓,虽秉性各异,不绝对纯善,但是也没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亦无什么潜伏的危险。可是……
文家父子!突然出现的两人,还是在这个巧合的时间。有必要探查一番。
“祥子,你去探查一下。”
“的明白!”
“还有,让人护好姐。”
“是!”
***
申时,五点左右,麻雀接到容倾,两人踩着太阳余晖回来。
“夫君,我回来了!”
湛王抬头,看着容倾那笑眯眯的脸儿,视线在她身上,上下掠过。
头发乱了,衣服染上污渍了,脸儿灰蒙蒙的,手红红的。完全一村妇,显而易见的脏乱。可精神头却是极好,眼睛灼灼发亮。湛王看着,眼睛微眯!
“王爷饿了吧!这是豆花,还有混沌,王爷先吃点儿。一会儿就做饭。”容倾把手里的东西放桌上,手不停,嘴巴不停,“我还买了只鸡回来,一会儿炖鸡汤喝。”
湛王听了,随意问,“找到活干了?”
“嗯嗯!我运气不错。一个卖早点和午餐的摊位刚好要人。听是她家媳妇要生了,家里忙不过来。那老板娘看我秀外慧中,又聪明能干,试过之后,就干脆的用我了。这豆花,还有这馄炖就是她送给我的。”
容倾完,从袖袋里掏出十个铜板来,放在桌上,“这是我今的工钱,夫君你收着。”
看着那十个铜板,再看容倾那灰头土脸的样子,一时沉默,而后开口,“今就拿到工钱了?”
“那老板娘人很好,我跟她,我夫君身体不好,需要补身体。她答应只要我好好干,她可每把当日的工钱结给我。”
湛王扬眉,“夫君身体不好?”
“嘿嘿……我不是怕夫君饿肚子嘛!我兜里的钱,今都买东西了。从明开始真的要靠工钱过日子了,所以,我要努力干活不能让夫君受委屈。”容倾完起身,“相公,你趁热吃,我去洗洗脸。”
容倾完,走了出去。
直到容倾背影消失,湛王收回视线,看着桌上那泛着油光的铜板,抬眸看向齐瑄,“这几个铜板能买什么?”
“只能买馒头和青菜。若是真靠王妃的工钱过日子,主子以后怕是连肉都吃不上了。”
湛王听言,沉默少卿,开口,“王妃今干的怎么样?”
“王妃……今很努力。可以,比属下想象中好太多。王妃第一能挣到钱,属下感到很意外。”齐瑄如实道,“而看王妃干活的样子,她贫苦人家的妇人,都没人会怀疑。”
“认真,熟练,平和,从半晌忙到下晌。看得出的累,可是面对那些吃饭的百姓,贩,脸上笑意从不断,未见一丝不耐和厌烦。”
“对他们的态度,跟他们话的语气,好似他们跟她都是一样的人。她不是尊贵的王妃,而他们也非卑微的百姓。”
但凡有点儿身份的人,对比自己低微的人,哪怕再平和,也会有些许居高临下的优越福可在容倾身上,却是一点儿都看不到。
如此,若非她太会装,就是她真的是那样的心态。一种不可思议,亦是无法理解的心态。
人份三六九等,怎么可能都一样?
湛王听完,拿起桌上的铜钱,入手还带着一丝油滑之福从早忙到晚,就挣了这么一点儿钱。还什么养活他,还什么努力不让他受委屈。那女人惯会大言不惭!只是……
齐瑄看着湛王脸上带着嫌弃,而后把那油腻腻的铜板放入了袖袋里。
看此,齐瑄眼帘微动,而后垂眸,眸色深远。或许,容倾从来都不是在瞎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