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1 / 2）

“大家安静”，村长让大家不要再讲，听他讲。可他虚弱的声音盖不住大家如卖菜市场的讨价还价的买菜声。

村长不得让他儿子把锣拿过来。连续敲了几次锣，大家这才安静下来。仔细听村长下来的话。

“月亮村的村长我当不了”，村长话还没说完，咳了几声，是那种要把胸膛烧起来的那种咳嗽，他婆娘赶紧给他递上水。村长喝了水，顺了气又接着往下说，“大家今天就把新村长选出来”，这几天，村长像是衰老得更快，村长这几天老是梦见自己爹娘，他们都走了那么久了，天天入他的梦，问他什么时候去看他们。这些梦他不敢对家人讲，特别是他的婆娘。他觉得自己时日不多了，他要是走了，他的家人怎么办？他是月亮村的村长，他还没有安排好一切，还没有为月亮村选出能保护月亮村的新村长，所以，他强忍着，强撑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趁着今天身体好点，硬是要让儿子背他出来，想在走之前把事安排妥当，他才能放心的走。

“村长，这个村长还是你来当”，王奶奶认为这个村长当了四十年，跟称职，他家有困难，村长都能伸出一把手，就算不能帮，他下次也会亲自跟人解释原因。这些年他如老牛一般，为月亮村默默作出贡献，如今怎么就说不当了？每次那帮衙役来收粮，他心里比大家还要急，生怕衙役把粮食都拉走了，大家吃什么？

“王婶”，村长停下歇了一会儿，才又说，“我老了，实在不行了，如今村长理应由年轻人当”

“咳……”

村长说话开始变得断断续续，每说一句话，要喝一口水顺，他儿子在旁边急得从他左边又走到右边。

“爹，你别说了”

“你闭嘴”，村长怒斥他儿子。

小鱼此时知道村长病得严重了。小鱼真怕有些人说没了就没，走的悄无声息。前一秒还活蹦乱跳，下一秒就安安静静躺在棺材里。她真的很害怕这种事发生。她希望村长不要有事，希望他长命百岁。

“村长，我们不同意选新村长”，小虎娘把大家的心声说出来。她看了四周，把月亮村的人名心里过了一遍，新村长好像没有合适的。适合的年轻人年纪又太小了担当不了。年纪适合的，有些又太憨厚，有些又太害羞，胆子小，有些又太弱了，或者又太笨了。这些人在面对那些凶神恶煞的衙役，衙役还没讲话，就先尿了裤子。这些人在小虎娘心里都不行。能胜任的新村长的就是月亮山上的猎户柳叔，有勇，又壮，丝毫不怕衙役，还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但是也不行，柳叔生冷，不爱理人，平常不轻易下山，当村长也不行。小鱼家的小稻这孩子长得高高，又识书，又会功夫，生性沉稳，虽然年纪才十五岁，要是往远的想，小稻可以，但是听花豆说小稻不久前去边城做工了，何时回来，还未知，也不行。还有个小鱼，聪明又能打，听花豆说现在成了村里几个少年的老大，还带自己家的小虎时不时上山猎点野物，所以他们家也是久不久尝到荤腥。但是小鱼又是个女娃，年纪又小，不太合适。还是老村长合适。

“对啊，村长。你还是继续当村长”，大家都没有注意到村长的脸色，只当他是生气他们不同意换村长。

“是啊”，人群里随声附和。

村长脸色铁青，似是在强忍。大家依依不饶，不同意他换新村长。

村长的脾气也上来了，抢过他儿子手里的锣往地下一摔。咣啷一声，大家被村长这一声吓着了。

村长脾气好，不像是会做出扔锣这种事情，此时发生在他们面前的确实是村长扔了锣，而且还是很用力的扔。有些人还不相信，他们认为村长被什么东西附身了，甚至心里想好了去村外请哪里的道公来给村长做法，把他身上的邪祟驱逐。

“不会吧，村长就为这点事生气了？不应该”，村长脾气好，众人皆知。

“是啊”

村长看了底下叽叽喳喳的人群，他的头突然痛起来，好像有东西在啄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