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回 事关国体难袖手,涉及家风不回头(1 / 2)
慈云往右偏开。三休横刀急斩。慈云蓦地伸出左手,使招“梦作不受”,竖起拇指一弹。一缕劲风激射在刀身,发出“嗡”的一声清响。
三休虎口一震,长刀差点脱手。慈云右手在胸前的挂珠一撩,低头一甩,挂珠风车一般,高速飞转着朝三石切去。
慈云的“七难指”,习得虽则不全,可也不止一指,他自知要想以仅会的二指胜出,只怕多有不逮,是以仅用“杀生无罪指”诱敌深入,再以“梦作不受指”伺机而动,果然收得奇兵之效。
三休左手一扬,蓦地从刀身上面,腾出浓浓的火光。慈石只觉一股热浪逼来,伴随着焦灼味,眼前一片通红,视力顿失,暗叫一声不好,胸口一凉,飞身急退。
慈石急声喊道:“师兄。”正待冲上,光火骤灭,化作一股白色的浓烟,还没腾起,便已消散而净。
现出慈石的身影,两缕整长飘逸的白眉,烧得过半,衣襟破裂,袈裟掉落,袒胸露乳的,甚是狼狈。
慈石脸上现出一丝颓容,合十道:“久闻东瀛忍术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倾城冷笑道:“雕虫小技,胜之不武。”观海哈哈笑道:“小国的雕虫小技,连胜尔等大国。如此说来,这泱泱大国,岂非连小国都不如了?”
慈恩寺一众僧侣,俱都羞愧难当。齐天摇头道:“却也未必。令徒侥幸胜出,只是住持仁厚,以至君子让人欺之以方。”
观海道:“素闻中土之人,极其狡诈,小施主颠倒黑白,那是果不其然。你们中华的先贤,孙子曾说:‘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齐天心中一凛,他惊讶的倒不是观海辩词无碍,而是人家异域番邦,竟对中华文华如此精通。
观海声音一冷,道:“用你们中土的话说,住持师兄与客交手,不知谦让,可谓不仁;小徒对贵寺监寺手下留请,住持师兄不思感恩,反而故意示弱,痛下杀手,可谓不义。如此不仁不义,岂有脸面保管本宗的圣典?可不让圣典蒙垢,让先贤蒙羞?”
慈石脸上白一阵,青一阵,垂首说道:“观海师兄教训的甚是。”
齐天听慈石言下之意,竟是要交出书来,插口道:“《瑜珈师地论》既是法相宗圣典,也乃我中华瑰宝,三休大师只是胜过慈恩寺,还有我中华千千万人。”
观海冷笑道:“小施主此言可不荒谬,四海之内,谁不知中华人口众多,难不成还要小徒一个个挑战?”
齐天摇头道:“那自不用。只是两位大师既来慈恩寺索经,最不济也得让慈恩寺上下,心服口服。”
观海心想连慈恩寺的住持和监寺,都是自己徒弟手下败将,放眼慈恩寺又有谁是对手?当即道:“只要慈恩寺有人胜的过小徒,求经一事,贫僧自此不提。”
齐天道:“如此甚好。只要令徒胜的过在下,大师求经之事,在下亦不过问。”
慈云道:“这是本宗的事,不劳候爷费心。”他虽闻永丰候之名,可人家年纪尚轻,修为势必不足,这江湖上的名声,多半得之侥幸。三休不仅身法诡异,刀法奇快,兼具忍术,更是防不胜防,连自己都差点丧身刀下,谅他如何匹敌。要是人家在慈恩寺有个三长两短,别说自己愧对代王府,到时朝廷怪罪下来,这法相宗的传承,只怕就此断绝于此。
齐天道:“法相宗的事,小候本不敢置喙,只是事关中华瑰宝的去存,在下身为代王后裔,难以袖手旁观,还望大师见谅。”
观海道:“那便一言为定。”向徒弟用东瀛话,交待了一番。三休点了点头,大步走到场中。
齐天走近前去,抱了抱拳。小黑急声道:“主人小心,人家交代说,让不要留情,好杀鸡儆猴。”
倾城听小黑一说,心中一跳,道:“既然住持不欲外人插手,你就别讨人不喜了。”对她来说,齐天的安危才是大事,至于经书是否被人要去,慈云老和尚有无经念,事不关己,也不在意。
齐天摇了摇头。倾城见他神色温柔,可态度极是坚定,知道劝他不住,只得从怀里掏出“昆仑刺”,抛给他道:“都说以礼相待,礼尚往来,人家用刀,你空着手,可别让人觉得瞧不起他。”
齐天下意思的接住,不由一愣,剑法并非自己所长,用剑反而缚手缚脚,可如果赤手空拳,人家用刀,一寸长一长强,刀法既快又利,却也吃亏不小。
慈石突然道:“师弟有一事不解,还请住持师兄迷惑。”慈云道:“师弟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