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回 大事果决可堪任,要务断然莫畏难(1 / 2)
齐天道:“在下就直言不讳了。这次夤夜前来,实有一事相求,还请将军成全。”秦否也不问何事,反问道:“我若不答应呢?”
齐天轻轻叹道:“事关成败存亡,在下说不得只好相强了。”秦否淡淡道:“秦否好歹也是朝廷从二品的镇军将军,候爷难道便不考虑后果?”
齐天摇头道:“天下间有什么后果,能比一个儿子失去父亲,一个妻子失去丈夫,还要来的严峻?”
秦否道:“听候爷的语气,那是势在必行了?”齐天点了点头。秦否好整以暇的道:“候爷既已先礼后兵,何事相求,不妨说来听听。”
齐天道:“将军想都知道,这次出征的将士,尽皆出自十六卫,大多以武忠为首,而代王府又与相国府素不相投。两军交锋,如果号令不行,不啻自取灭亡。”
秦否道:“候爷的忧虑虽有道理,只是出征人数由皇上钦点,其将士军备,则由兵部和户部统筹。候爷不找皇上和兵、户两部商议,与本将说来,那也爱莫能助!”
齐天突然道:“借问将军,现今潼关驻军多少?”秦否答道:“不到二万人马。”齐天道:“如此足矣。”
秦否迟疑道:“候爷的意思是?”齐天站起身来,深深一揖,道:“烦请将军将这两万将士,借与在下,齐天永感大恩。”
秦否大惊失色。他虽知人家所求必定极大,却不料竟然胆大至此。潼关作为长安的屏障,驻军由圣上直辖,别说外人调遣,就是自己身为主帅,没旨都不能擅离。
秦晓风在外面听见,急忙进去道:“候爷当知此地的紧要,潼关若是有失,长安再无险可守。候爷私调重兵,置京城如累卵,虽然罪无可赦,可你代王府功高盖世,或能免除一死。家父身为从犯,这二品大官,就不株连九族,绝也难逃满门问斩。”
秦否摆了摆手,示意儿子不要再说。秦晓风气急败坏的道:“家父当年曾受令祖恩惠,按说当该知恩图报,可候爷此举,让我秦家满门尽受株连,此报岂非大过?”
秦否喝道:“混帐东西,还不住嘴。”秦晓风只得止住,可一肚子委屈,流在脸上,满是愤愤不平。
齐天叹道:“在下如何不知所求太过,若非迫不得已,也不敢厚颜相求。”秦否沉声道:“这是驸马爷的意思,还是候爷您的主意?”
齐天苦笑道:“我爹的脾气,将军想也知道,那是宁死也不愿去麻烦别人。”秦否道:“如此说来,大军驻扎进城,也是候爷所为了。”
齐天点头道:“为了此事,家父差点拿我军法处置。”秦否沉吟道:“候爷既非临事起意,想来早有筹划?”
齐天本要坦诚相告,随即想到,此事万一被追责,少不得牵连黄清,转而道:“如果仅为代王府的成败存亡,而去牺牲将军,就是事成,以家父的性格,生固无颜苟活于世,死亦无颜面对地下双亲。在下身为人子,害得家父不孝不义,那也虽胜尤败。”
秦否道:“如此说来,候爷己有万全之策了?”齐天侧耳倾听,四周没有声息,压低声音,道:“若是东伐的大军,临行突然患病,无法出征。将军看前线告急,事急从权,将潼关的兵力轮换,大军留守于此,一来调养身体,二来守卫京城。如此既不耽误军情,亦不影响潼关安危,朝廷就有微词,那也无从问罪。”
秦晓风心知父亲言浅意深,多半念着代王府的旧情,插口道:“此策看来可行,可这五万大军,一个个生龙活虎,如何要一同突然患病?”
齐天忽然笑了一笑,道:“明早大军出发之前,将军可以慰劳之名,送些水酒饯行。”他顿了顿,道:“听说巴豆味辛温,主伤寒温疟寒热,破症瘕结聚坚积,留饮痰癖,大腹水肿,荡涤五脏六腑,开通闭塞,利水谷道,去恶肉。”
秦否望了齐天一眼,情绪极是复杂,既有赞赏,又有着一丝不安。齐天道:“将军有话直说无妨。”
秦否道:“候爷好功夫,有魄力,懂变通,不拘法度,代王府到候爷手上,家道必可中兴。”齐天忙道:“多谢将军缪誉,齐天愧不敢当。”
秦否暗中叹了口气,不再说话,这样的青年才俊,若为朝廷效力,自是大唐之幸。可人家今日既能逆旨行事,将来若有不遂,自也能抗旨不遵,怕也同是大唐的不幸。
秦晓风低声道:“父亲觉得如何?”秦否沉吟半响,定睛望着齐天,一字一字的道:“秦否这回帮候爷,一当还代王府旧恩,二来念着候爷一片孝心。但愿候爷将来能不负代王府两世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