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回 壮心不惧年华老，幽梦方知岁月长（1 / 2）

韦秀儿说到伤情处，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道：“只是那恶贼，既然要了爷爷的性命，何不也将我杀了一干二净，胜过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世上受苦，日日夜夜诅咒他。”

齐天柔声道：“那也不是孤零零一个人，你爷爷不是托我照料你，从今往后，我就是你……”

韦秀儿霍地抬起头来，直直的望着齐天，脸上犹自挂着泪痕，眸子里却闪着异样的光。

齐天胸口一荡，柔情大动，硬起心肠，道：“姑娘要不嫌弃，从今往后，我就是你兄长。”

韦秀儿目中的光芒，霎时黯灭下去，脸上流露出浓浓的失望之色，强笑道：“你年纪未必有我长，就想着做人兄长。”

齐天顺着她道：“做兄弟也行。”韦秀儿道：“我可承受不起。”齐天嘻嘻一笑，道：“那姐姐你就多担待一点。”

韦秀儿知他那一声“姐姐”出口，从此岁月幽长，再也没了念想，心中凄凉之余，想到从今往后，能有一个兄弟，那也是余生之幸，轻轻“嗯”了一声。

齐天恭声道：“姐姐在上，请受小弟一礼。”说着鞠了一躬。韦秀儿知道无可挽回，只能回了一礼。

突然不远处，一个豪迈的声音，喟然道：“韦兄在天有灵，得知秀儿结就义缘，想也放心不少。”

齐天循声望去，却是一个青衫老人，中等身材，须发斑白，看来年纪不小，可精神矍铄。

韦秀儿赧然道：“这是马帮在杭州的堂主，沈四海沈叔叔。”齐天心想人家喊韦清明为兄长，既是你爷爷的兄弟辈，怎么你又称呼叔叔，可不乱套了？

沈四海似是知他心意，走近道：“沈某年纪虽老，人却不肯服老，平生唯一忌讳的，就是别人称呼带‘老’，或者让我觉得老。所以让秀儿喊我‘叔叔’。”

齐天本要称呼“沈前辈”，闻言只得改口道：“在下齐天，见过沈堂主。”待要作揖。沈四海伸手，托着他双肘，道：“公子乃老帮主高足，沈某可不敢当。”

齐天只觉一股大力，有如井喷，弯不下腰，当即微微用力，对方那股力道，此起彼涨。他莞尔道：“沈堂主不拘小节，在下可不能失了礼数。”催动真气，涌往手肘。

沈四海有心试探，径不想让，相持片刻，只觉对方的力道，宛若高山滚石，时间越久，冲击越大，就是以自己的功力，也不能轻撄其锋，只得撤开。

齐天弯腰一礼。沈四海躬身回了一礼，赞道：“公子年纪轻轻，修为如此深厚，果然是名师出高徒。”

齐天道：“那是沈堂主承让。”沈四海见他胜而不骄，不禁又高看了一分，惑然道：“只是看公子的功力，似乎和老帮主的‘天元劲’迥异？”

齐天神色一窘，自知若不实言，随便编造一个理由，若是搪塞不过，让人心生误会，那自己此行之事，只怕便要泡汤，只得红着脸，道：“师父传的‘天元劲’，有一个先决条件，因之在下不符，所以未能练习。”

沈四海微微一愣，明白过来，他曾听老帮主说过，这“天元劲”得以童子之身，培元固本，方才有所进益，显是人家已失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