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亮剑(2 / 2)
“老婆。”还是婆媳问题很严重的那种,受气媳妇!
这话很贱,金世安说出来就做好了露生要骂的准备,谁知露生怔了怔,忽然低头,脸也涨红了,手上举着小银签子插的香瓜,停在半空。
大半天,他把香瓜往金总口里一塞,好轻声地埋怨:“净胡说。”
金总给他闹得一阵心猿意马,魂也飘了,这突然撒娇是几个意思。他情不自禁抓了露生的手:“说什么?”
露生推了他的手,一溜烟儿出去了。
金世安舔着嘴在屋里笑,这他妈已经不是在gay的边缘疯狂乱舞,这是在往gay的中心百米冲刺,一定是自己单身太久,看只母猫都清秀,更何况是白露生。
还是去见见金忠明吧,再这么对着娇滴滴的黛玉兽,猪都要发春了。
这话实在太霸道总裁,听的人都在笑!
有什么好笑?完全发自内心好吗?有钱人的钱也是钱,有钱人的爱也是爱,为什么大家就是不能理解这一点?爱情又不会因为你钱多而被稀释灌水,这他妈都是什么操蛋的世界。
那段时间没人敢陪他喝酒,陪他的只有一个小明星,叫白杨,他的前男友是金总前女友的现任男友,简单说就是劈腿的那对狗男女勾搭上了,把他们俩甩了。金世安这个人不搞基,但是也不排斥同性恋,他两个秦香莲同病相怜,越喝越有共同语言。
金世安还记得那天凌晨三点,他俩在紫金山的豪宅里发酒疯。金总仰天长啸,发表了一系列名言:“老子真他妈看走眼,当时花了多少钱,捧红了她秦浓,人红了就他妈尾巴翘到天上,到处勾搭小白脸,看到个三级片恨不得立刻脱光了去试镜,贱不贱?你就说贱不贱?”
“要没老子给她撑后台她用头拿影后?”
“老子又不是长得像马云,放眼世界比我有钱的没我帅比我帅的没我有钱,秦浓贱人瞎狗眼。”
小明星从下午五点陪到了这个点头,已经精疲力尽,此时突然听金总不要碧莲的自吹自擂,实在忍无可忍,他“噗”地一声笑场了。
金总瞪大了眼睛看他。
小模特有点惶恐,也不敢笑了,他退后两步:“金总,干嘛这么看我?”
你说我干嘛这么看你?
金总心里非常不爽。
抱大腿就要有抱大腿的职业道德,老板吹逼的时候你笑场,你说你是不是有点欠揍?
接下来的情节一言难尽,金世安回忆那个时候的剧情,脑子里是一片浆糊。当时他似乎想吓唬一下白杨,于是扬言要把他睡了。
对天发誓,真是吓唬,都是醉话怎么能当真,他一个直男最多就是调戏一把,总不能可能真搞哲学交流。
关键他没当真,小明星当真了。小明星花容失色:“金世安你还是人吗?我把你当朋友,你居然想睡我?”
金世安也不生气了,他觉得这哥们儿三贞九烈的样子非常好笑。于是火上浇油地怒吼:“老子今天就要睡了你,睡你又不掉块肉。”
两个人一个光着上身另一个捂着裤子,在豪宅二楼的阳台上徒手搏斗。鉴于金总经常且习惯性地发酒疯,管家和保姆都安静如鸡地没有过来。
意外就这样发生了,就在他们搏斗的一瞬间,金世安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出了阳台,掉进游泳池里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那不可能是人的力量,后来金世安想,仿佛是什么东西把他用力抛出去了,白杨那家伙瘦巴巴的,不可能力气这么大。
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眼前这位支离憔悴的白小爷,简直太像白杨了!
两人五官身量,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如果白露生再丰润一点、健康一点,那完全就是一个人啊?!
他结合自己穿越的身份,觉得这很有可能是白杨跟他一起穿越了,但是两个人显然一个幸运A一个幸运E,自己幸运地穿成了少爷,白杨这个倒霉玩意儿穿成了唱戏的。看这个憔悴的小脸蛋,估计没少受折磨。
你活该,金世安得意地想,看吧叫你卖个屁股你不肯,现在大家一起穿越,还是得老子来救你的命。多年前看过的爽文小说这一刻都在他心头活蹦乱跳起来,而他的身体已经先于他的意识,他一步冲出去,嘴里大喊一声:“不能走!这个不能带走!”
院子里的人全愣了,金忠明也诧异地看过来。
金总的闪耀登场没能坚持一秒钟,他病后脚软,直接从台阶上滚下来,连滚带爬还不忘把白露生拉在身边:“爷爷,你是不是搞错了?你要打死他?”
周裕就快哭出声了,他没指望少爷能来搭救白小爷,没想到临死关头居然患难见真情!
金忠明早料到要有这么一出,他面不改色,走到金世安身边:“安儿,我知道你心肠软,也知道你一向的有主意。但是白露生这个人,怎么能留?往日你待他如何?今日他待你如何?他一身所有,都是你给的,他反倒一言不合就把你刺成重伤,这样长恶不悛的人,你还要救他吗?”
他在那头说,金世安这头是一句也没听进去,金世安只顾着低头看露生,越看越像。刚才他心里还在幸灾乐祸,这时候多看了两眼,居然还有点心疼。他用力晃一晃露生,露生昏昏沉沉地抬起头来,似怨似慕地看他,流着泪,又把他往外推,是不求他搭救的意思。
那模样凄楚极了,还带一点小倔强,活像是大雨路边被遗弃的小猫小狗,金世安心中恻隐之心大动。
他抬头道:“不是我救他,爷爷,你要打死他,是因为他刺伤我,对吗?”
金忠明眯细了眼睛:“怎么,现在你要跟我说不是这样?”
“……”不然还能怎么解释,谎话思路不是那么广泛的谢谢。
金世安刚在屋里听了半天,来龙去脉是大致弄清楚了,此时他救人心切,无论如何得救下这个唯一的队友,他硬着头皮道:“对,周叔不是说了吗?不是他捅我,是我自杀的!”
金忠明:“……你再说一遍?!”
金总果断大声地重复了一遍:“我自杀!”
“……为什么?”
“不为什么,玩剪子不小心……戳到自己了。”
这个瞎话编得简直毫无水平,在场不论敌方我方,一律用看弱智的表情看着少爷,部分群众还掺杂了心痛惋惜的成分,金少爷这是真的傻了,连瞎话都编不全了!你救爱心切我们可以理解,但你至少不要侮辱老太爷的智商好吗?
金总窘迫了一下,挽救性地补充:“这个,其实是那天我们俩吵架……他要自杀,然后我要拦着他,结果不当心捅到我自己了,我那几天不太舒服,所以这几天一直在休息……就是这样。”
恨啊!恨自己刚才光顾着跟逗逼萝莉吹牛逼,没仔细听周裕说清楚,此时只能把听来的一言半语强行搅在一起。
金忠明不说话,神情复杂地看着他。
金世安心虚胆怯,但救人的意愿又让他底气十足,他恳切地看着爷爷,情急之下话都真诚了:“我保证,绝对他妈的是真话!”
金忠明:“……”
所有人的神色都复杂起来。金少爷会来救人,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他救得如此难看,又如此急切,总觉得哪里似乎不太对。他们都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悖论:如果金少爷是真傻,那他不该这么拼命地来救白露生,但如果他只是装傻,以他一向的长袖善舞,不该选择这么笨拙的方式去救人。
众人陷入死一样的、尴尬的寂静。
齐松义忽然上前来,跟金忠明耳语了几句。
金忠明转过脸来,用一种极其隐晦的目光看着他孙子,那目光里包含了心痛、惋惜、自责,很奇怪地,金世安甚至还从他眼中,看出了一种试探。
像在暗示什么,或者问询什么。
他get不到爷爷这是什么意思,只能诚惶诚恐地回看过去,手下意识地攥紧了露生的手。
金忠明沉吟许久,低声说:“你跟我进来。”
金世安还攥着露生的手,金忠明顾不上生气了,揉着额角道:“都依你!跟我进来!”
祖孙两个进了书房,外面鸦雀无声,都是面面相觑。
金世安在椅子上坐下,眼睛还不老实地往外张望,生怕队友被人偷摸着抓了。金忠明在屋里来回踱步,踱了十几圈,他压低声音道:“你是为了我的事情,是不是?”
金世安呆滞:“呃?”
金忠明看一眼窗外,面露焦躁:“这里没有外人,你就实和我说了罢,你是真的病,还是装病?你若为我装病,我就放过这个姓白的,我是你亲爷爷,你跟我还要隔层墙吗?”
金总感觉他在给自己下套。
他不敢说话。
金忠明等了半天,见他死不开口,也是无可奈何。他在金世安身边坐下,手里来来回回地摩挲一个玉狮子。
“你可知外面传成什么样子了,养着戏子,到这个年纪不婚不娶,名声上难道好听?过去我当他猫狗一个,大事上还不曾妨你,现下看来他是越养越骄纵的人,留着他,只有生祸,没有益处。安儿,你年过而立,别的事情也都罢了,唯有家业全指望你。昨日朱子叙跟我说,商会几个理事背着你会谈,说你卧病需静养,公请你辞去总会长一职,这些事情,你都知道,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