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温暖(1 / 2)
清晨鸟叫吵醒了熟睡的两人,琥珀先伸了个大懒腰,只觉浑身僵硬,方才睁开眼。
唉呀妈呀,她叽里咕噜从床上滚下。昨夜竟然守夜守到傅朝暮床上去了,两人就这么抱在一起在一张床上睡了一夜?她悄无声息地滑下床,见朝暮呼吸沉重,舒了一口气,忙退出房间。
倒真不怪琥珀,其实她折腾一天,外加喝了些酒,不知不觉趴在床头睡着了。是半夜被渴醒的朝暮将她抱上去的,烛光下的女孩不再是满身尖刺,用伶牙俐齿将周围的人全部驱赶开,反而显出一些娇弱无助。
她嘴唇微动,说着一些断续的梦话,朝暮需要将耳朵凑到唇边才能听清她说的话。不外乎是妈妈、爸爸、回家…一类的呓语。她也不过才十六岁而已,看起来凶悍,其实在乡间被父母护在羽翼下,未曾经过风霜,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突然之间为了前程要独自面对一切。
准备茶楼开业,她与自己一道忙碌,虽说一直嫌弃月奉少,可并不会偷懒。有时候要熬夜帮着粉刷墙壁,不管男人活还是女人活,都不在话下。她言辞尖锐,要求又高,且不惜力在一旁监工,就是最油滑的工匠也不敢再偷工减料。
他侧身一手支着头低头看她,大半年闭门度日,原本在乡下晒了略有些泛红的脸颊现在变得如凝脂一般白皙细腻。绒长的睫毛。她似乎梦到了什么,整个人蜷缩起来,下意识地钻进他的怀中,睫毛抖动像一把小刷子,搅动地他的心开始微颤。
朝暮心下柔软,自己尚在自家,仍觉寄人篱下,更别提真正在陌生人家里的琥珀了。她执意要搬出来自己独住,与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呢?其实对他们这些富家子弟来说,最好的途径莫过于考学,原本自己也是这样打算的,可是路途太过漫长,自己也说不上天赋异禀。
与其在书院苦熬,不如出来自己做事,虽然商人是末等行业,好歹可以衣食不愁,不用每次家用都看继母脸色。想必琥珀答应自己出来做事,也是出于这样的心理吧。
清晨琥珀惊醒离开,朝暮其实清楚的很,但为了她的面子,自己假装熟睡,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只是佳人离去,身边空落落的,连同着心底也空了一块,只余一缕幽香尚在鼻翼。
他这边还在回味,那边门板巨响,袁荣的破锣嗓子响起:”傅朝暮,听说你昨晚没死成?怎么这么好命。“
朝暮闭上眼睛叹息一声,这缺心眼儿的玩意儿,又是从哪里知道的消息?一大清早就来烦人。
“喂,你到底有没有事啊?你妈带话给我妈,让我来瞧瞧你,问用不用请大夫?或者回家去住几天?“
“不劳费心,就是吃东西噎着了而已,没大碍。“朝暮嘴上淡淡,心下计较,已经驱散了很多仆人,这回是谁泄露的消息回去?昨晚还有谁在?
“哎?就是噎着?哈哈,你也有这样丢人的时候?“袁荣咧嘴笑道,对一向小心谨慎,完美无缺从不犯错的朝暮也会出糗,感到格外开心。
朝暮懒得听他废话,突然坐起,转头对他说:“喂,你还不去书院?今天是齐先生的早课。”
袁荣突然脸色一变,如被火撩到屁股,撩起袍子冲出去。朝暮这才松口气,两人自幼相识,却彼此不对付,袁荣事事都要与他争一争,不管是课业还是女人。朝暮对他不胜其烦地骚扰十分头疼,却也无计可施,两家沾亲带故,且母亲与大夫人一直交好,总免不掉走动。
另一边,袁荣火急火燎地往出蹿,齐先生是父亲旧识,逃谁的课也不能逃他的课,否则晚间回去必会屁股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