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 二王(2 / 2)
待哈布朝屋内点头示意,阿波干才迈步出来,有人从屋后另外牵出马匹,王爷一跃而上,吆喝一声便急速离去。
朝暮趴在草丛中未动,他知若抓到二王,必是大功一件,但刚才动静便能听出外面有暗哨,自己一人绝无可能囚住那二王爷。
现在值得庆幸的便是二王一走,这里的警戒必然松懈许多,哈布不知因何原因,还未离开,只要抓住哈布,一切都好说。
林子里很快安静下来,偶尔螽斯的鸣叫传来,伴随着微风挑动树叶的沙沙声。一切静谧且安详,透过层层枝叶依然依稀可以瞧见头顶的点点繁星,朝暮一时有些走神,谁会知道距离京城不过纵马一日距离的坝上,竟然会被外族人明目张胆插下暗哨。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抓住哈布,拔掉这个暗哨。他再次咬唇,心中默念,琥珀啊琥珀,不管你是不是他们口中那个高手,一定不要有事,这边若是暗哨不除,只怕不光是遗梦楼,整个京都的百姓都要陷入危险之境。
阿波干既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刺杀公主与王爷,只怕还有更大的阴谋,蒲牢那个臭小子也不知道找没找到救兵。
夜更深了,草屋内漆黑一片,微风送来隐隐的呼声,连屋后的马儿喷鼻声都消失许久。朝暮侧耳倾听,林子也像是睡着了一般,除了风声,一切似乎都不存在了。
他微微活动了一下发麻的四肢,慢慢抬起头来,朝草屋匍匐而去。他前行一段,停下来仔细倾听周遭的声响,确认没有动静之后,才继续前行,像暗夜里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滑到草屋窗下。
隔窗并未关紧,露出一丝缝隙,能够听见清晰的沉睡呼噜声。他借着月光,仔细打量周遭的景致,没有发现丝毫异常,才慢慢站直身子,贴着墙壁,从隔窗缝隙朝内望去。
能依稀看见哈布高大的身影仰面朝天躺在土炕上,此刻鼾声震天,显示睡得极熟。他又四下里看了看,屋内显是再没了旁人,朝暮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也来不及细想,只这一次机会,若是天明,只怕哈布纵马一入草原,便再没机会抓住他了。
他从腰间拔出匕首,用手指轻轻挑开隔窗,攀着窗沿轻轻一跃,钻入屋内。朝暮身形轻巧,落在地上并未发出一丝声响,他并未着急动手,蹲在窗下再次仔细环顾四周,鼾声照旧,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不对。
只一样,他的瞳孔猛地一缩,待要翻身从原路出去,只听隔窗啪的一声关紧。朝暮立刻纵身上跃,长长的双臂一伸,一把捞住屋顶的椽子,右脚一勾,整个人迅速趴在粗大的木梁之上。
就在这一瞬间,屋内响起密密麻麻地嗖嗖声,无数只箭矢在半空中穿来穿去。便是那炕上的身影也被箭矢整个射穿,可是没有意料中的尖嚎,只有闷闷地噗噗声传来。
待得那声音告一段落,朝暮低头望去,屋内已是一片狼藉,所有外露的部件全部扎满了箭矢,炕上的身影也变成刺猬一般。
就在他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那箭矢再次细密乱射,如此反复三遍,才终于停止。朝暮擦了一把冷汗,心道这样大的阵仗,也着实太夸张了吧?
就在此时,屋外传来低语:“头,这样差不多了吧?就是天王老子,也得射成透心凉了,甭论什么高手不高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