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春风十里,不如你(2万)(2 / 2)
在首都机场解散的时候,谢文麒照例在频道里面给大家最后交待:假想敌虽然是自己人,但是没有被告知这是训练,相反,在假想敌眼里,他们会被当成真正的敌人,不是叛徒就是外国间谍,携带了我方重要情报出逃,他们会对凤凰进行围追堵截。
所以每个人务必打起100%的精神来应对。如果实在真的遇险,掐断无线电通信设备里的一个微电路,他和何嘉这里就会收到信号同时根据GPS定位得知是谁,他们会立刻联络追击这个人的假想敌,请他们停止攻击。
但是,如果谁无线电通信设备都给人缴了或者撑不到他们联络上充当假想敌的总参二部的同事,那就对不起了,反正凤凰也没这么丢脸的人,生死有命吧……
田霏抽到了纽约,任务解救因关键人物叛逃而身份在未来24小时以内随时暴露的我方潜伏多年的高级特工K。
资料有K的图片和个人爱好,这是个很文艺的人,喜欢看电影,喜欢黑胶唱片,喜欢看……歌剧?田霏心里一动。
她的武器好带,不像谢文麒和许尧川他们以目力见长所以对枪的喜爱就很高。田霏想了想,携带物品清单上面又勾了雾化神经麻痹素,她偏爱化学武器——啧啧,作为一个用脑子吃饭的人,不屑于打打杀杀!
按照设定,K的身份既然已经暴露,假想敌当然马上要抓他,田霏必须在他们抓住他之前带他回国。
既然这样,她必须选择直飞节省时间,哪怕这样更有可能在一下飞机就被盯上。
***
入了夜的时代广场灯火琉璃,却仍然掩不住一旁耀眼的灯光显出大型字母组成街名的大白道儿,正是久负盛名的百老汇。
西45号大街的舒伯特剧院里面上演的《歌剧魅影》刚刚演完第一幕,正开始中场休息,这是百老汇最经典的剧目,即便已经演过了上万场,仍然上座率极高。
坐在第一排vip席位上的人多是白人,头发打理得一丝不乱,戴着精致的领结和袖口。
如果仔细看,会发现其中有一个是亚裔的面孔,大约五十岁左右的年纪,定睛一看的话他面庞儒雅而沉静,双目有神却内敛住光芒,可是若他坐在那里一眼望去,却会莫名地被人遗忘。
田霏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确认这就是K。
这就对了,资料显示,K爱好歌剧,是百老汇的常客。他在南加州有两套豪宅,好莱坞也有一套,这样看来以他的经济实力看一场《歌剧魅影》买vip的票太正常了。
最关键的是,他身边的位子是空的。
K的接头地点一般都在歌剧院,音乐厅,电影院,他极擅长易容,识别他的标志之一就是他身边永远会有一个空出来的位子。当然,这是只有他单线联系的上线才知道的。
舞台左上方的显示屏上打出一行英文:第二幕即将开始,请保持安静。随即灯光一暗,还没回到位子的观众连忙加快脚步。
田霏跟着人群往前走,趁着灯光完全熄灭而演员还没有上场整个剧场短暂的全黑瞬间,身形一动快速移动已经坐到了K的旁边。
K没有动,稳如泰山,连头都没有转,只是用余光瞥了田霏一眼,礼貌地低声道:“小姐,你坐错座位了吧?”
田霏此刻是一头金发编成满头小辫,海蓝色的美瞳完全看不出眼睛本来的颜色,肤色在临时增白霜的作用下掩盖了亚裔人的特征,背着一个硕大无比的嘻哈风双肩包,分明是一个美国街头随处可见的妞儿。
她刚坐下,两个人却不约而同地感觉到了,又有人来了。
虽然剧场里面坐满了人,但是就是有人来了,那是直觉。
舒伯特剧院的大门外,三三两两地有人在活动,有的是看报,有的好像是在交谈,有的是拍照的游客。
但是,倘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些人形成了一个奇怪的阵型,散而不乱,进退有度,始终像一张网一样,罩住从出口的各个方向。
而舒伯特剧院并没有后门。
田霏第一次来纽约,并没有人认识她,况且她已经变装到如此地步,即便有人认识,也一时半刻认不出。
“这是我的票。”田霏两根手指捻起一张票,目光却看着别的地方,全神贯注地注意着细微的动静。
这确实是一张票,甚至于田霏就是拿着它进来的,货真价实。
对于曾经在黑客界名噪一时的霏来说,黑进演艺公司售票系统给自己出一张票实在不是难事。
她只不过在这张票上又涂了一种荧光药水,用这种药水画的图案只有在黑暗中才能现出来,只能持续五秒,继而便会挥发,即便被截获也什么残留都没有。
票面的图案是国家,安全部独有的,意思是,敌人已在附近,立刻跟我走。
……
……
总参二部特情处的特工们已经从外围包抄进来,他们接到的上级指令是,有一个从国内叛逃出来的间谍携带了事关台海战略的绝密情报已经抵达了纽约,与CIA的人就在这里舒伯特剧院接头。
台海方面的情报是绝密中的绝密,1994年就是因为间谍泄密导致海峡的局势和策略急转直下,剑拔弩张,两岸历史也因此改写。
这个恶毒主意就没别人了,必须是韩邑想出来的,训练也别光是训练,可以相互检验嘛!一方面看看凤凰的实力如何,一方面也给二部的熊孩子们一个机会实战,而且又有好戏看,何乐而不为。
部长也深以为然,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以把人耍得团团转为宗旨。
果然人不渣升不上去!
二部此次行动的队长是个四川人,每次吃辣吃得脸大红大汗的,人称小辣椒。他算是二部特情处的骨干了,多次在境外执行任务,行事雷厉风行下手非常快,是从部队挖过来的尖子,身手不是那些外交学院毕业的特工能比的。
小辣椒手里的遥控器模样的东西在黑暗中闪着荧光绿的光芒,显示追踪的目标就在附近。重大涉密单位的核心人员都要求在皮下植入一个液体芯片,这个也是没办法的事,国家,机密一旦泄露造成的损失就不是经济上能衡量的,甚至会造成历史的倒退。当然,也是怕大家抵触,液体芯片是通过借口打预防针的时候注射入皮下的,完全微创,平时也感觉不到。
但是它会发出一种特殊频率的脉冲,小辣椒手里的探测器其实就是检测这种脉冲,哪里出现信号,就说明哪里有要找的人。
此时正是第二幕结束的中场休息,这个剧一共四幕,第二幕后的休息时间比较长,很多观众都站起来走动或者去洗手间,人来人往,小辣椒和他的手下一面从后往前走一面全神贯注,眼观八方。
走到第一排的vip位子的时候,信号非常强烈。田霏安然地坐在那里玩手机,小辣椒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还抬起头来冲他一笑。
她左边的位子空无一人。
“小姐,我们是剧场的安保人员,检测到你身上可能携带了危险物品,请跟我们过去检查一趟,这对你和所有观众的安全至关重要。”
田霏笑笑,手一指他手里闪个不停的探测仪,用英文回答道:“你确定不是你的仪器坏掉了吗?”笑得很嘲讽。
小辣椒下意识地接口道:“没有坏啊。”
田霏笑道:“那你再看看。”
这话说完,小辣椒看看探测仪,好像也没什么变化啊。
田霏心想,靠,不会吧,她不是已经入侵了中枢系统吗?这一整套程序都会按照她的指令来啊。
这可是不能开玩笑的啊!要是让人知道大名鼎鼎的霏黑人家系统不灵……以后这个ID就消失吧……
还好五秒钟后,小辣椒手中的探测仪忽地一暗,刚才一直闪个不停的指示灯灭了!
“队长,这怎么回事?”一个队员惊讶道,干这行这么久都没见过亮着亮着能突然熄掉的。
小辣椒警觉度直线飙升,入行多年的直觉告诉他,不正常的事绝对是有原因的,他们的工作里面就没有巧合一说。
“我说你仪器坏掉了吧?”田霏笑嘻嘻地站起身道,“让一下,我要去洗手间。”
小辣椒岂能让她走,反应奇快,手从风衣里掏枪。
田霏脸色一变,手中已经扣着的两枚长钉抢在他之前射出。这个是她保命的绝技,被朱豪逮着死练。
她的长钉上面全部都是浸过许尧川配好的麻醉药的,只需入肉就能发挥作用,这也是为了配合她腕力不足而设计的,要她一出手长钉入肉就让人血溅当场简直是不可能的,谢文麒对此是很动了脑筋的。
小辣椒和刚才问话的特工在一秒之内就倒地,这种麻醉药血行非常快,皮下就能生效,完全不需要进入静脉。
田霏一不做二不休,连连出手,银光连续闪动射向闻讯过来的二部特工。
她腕力虽然不足,但是却十分灵活,只见四面八方甩成了一张网,气势并不凌厉逼人,但是绵绵中却准头惊人,好几个特工都在移动过来的路上猝不及防地中招就这么倒下去。
田霏清理了撤退了路之后就不再恋战,在围观的观众瞠目结舌当中迅速消失。
门外还有二部的人,她当然不会强闯,刚才不过是出奇制胜,要论硬实力,她知道自己拼不过的。
何况,她不是只自己全身而退就行,还有K。
K对自己下手狠辣,一刀下去挑开血管,活生生地把已经固化的液体芯片挖了出来瞬间捏碎。田霏想阻止都没来得及,她本来想说大叔,这怎么说都是训练演习,再逼真也是假的啊!至于吗!
“我在时代广场等你。”K说完便起身消失在黑暗当中,好像十分笃定她能找到他。
“嗳……”不需要她帮忙?大叔太给力了,那她也得给力点。
她一面飞奔一面扯掉假发,向剧场的顶楼跑去。
曼哈顿地区人潮如织,舒伯特剧院楼也不高。
好,非常有利。
她刚刚焚毁掉了假发和擦拭了增白霜之后的纸巾,追她的脚步声就已经听得见了。
二部的人到底也是精英,刚才在剧场里面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外面的人花了这么一点时间也反应过来追到这里。
田霏把静力绳在腰上系牢,另一端用鹰爪钩在栏杆上,背后是曼哈顿的车水马龙,她往后跃下的时候,正好与冲上来的二部特工打了个照面,田霏很嚣张地挥手打了个告别的手势。
她从楼顶上用静力绳直接跳下,空气在耳边呼呼作响,仿佛她的身体与空气你都磨出了火花。剧场的楼不算高,在空中连做心理准备的时间都没有就要落地。
田霏在落地的时候身体往靠近墙的方向紧缩,尽量地脚踏墙体给自己减速,真的双脚触地的时候就地翻滚卸力,同时手镯一横砍断身上的绳子,转身就朝时代广场的反方向跑去。
即便在曼哈顿最不喜欢围观的美国人仍然发出一阵喧哗。
要说这逃跑,她可是专业的。凡是打架不行的凤凰,都是逃跑的专家,又快又灵活,在人群里面穿来穿去,一眨眼就没了踪影。
总参二部能人也不少,饶是田霏逃得快,他们仍然穷追不舍,虽然不比她灵活,可是即便隔着人群方向是没有错的。
田霏没有甩掉尾巴,当然不能贸然跑去时代广场跟K接头,她专挑人多的地方钻——时代广场附近游人如织,还有不少来自国内旅行团的游客,本来她的真面目二部追来的特工就不是很清楚,不得不竭尽全力地辨认游客中的每一个人。‘
田霏趁机逃脱,穿越了几条街区,还换了两趟地铁,二部的人就彻底被甩掉了。
田霏从另一个方向变了装之后又回到时代广场的时候简直骄傲得想要吹口哨。
K说他在时代广场,就必定会在这里等她,只是他变装成了什么样子,她必须要认出来。
田霏现在是亚裔的样子,头发是真的,只是戴上了一副大眼镜,背着双肩包,衣服上还别着xx学校夏令营的徽章,惟妙惟肖的一个留学生模样。
她边走边看,终于目光锁定在了一个头发灰白佝偻着身子的清洁工身上。
其实两个人隔得还远,她不像许尧川和谢文麒的目力,按说看得不是很清楚。可是就是那种气场,让她在这么远的地方都能感觉得到,是他,就是K。
心中一下子松了下来,任务就要完成了。以K的身手,和她一起从美国离境这根本就不是难事。
她走到清洁工的身边的时候,正要说话,忽见K的眼中精光一闪,不好!
然而一个资深男特工的身手确实在她之上,田霏竟然躲避不及,电光火石间只来得及下意识地侧身闪开。
蓬地一声闷响,堪堪避开了要害,然而还是不可避免地嵌在了腰腹相接的肉里。
田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之下,剧痛之下不过是本能的反应掏枪还击——幸亏带了枪,是她大意了,她手中没有扣着长钉,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怎么有时间去开手镯。
可是,可是!
这是K啊!队长说过,K是在自己人,北美大区的资深特工,潜伏多年,给国家输送了很多有用的情报,也出色完成了很多掩护同事撤离,清除暗桩的工作。
但是事实就在眼前,K手中的匕首寒光在她身侧左突右刺——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他放弃了用枪——美国虽然持枪合法,但是在公共场合使用枪支绝对不是一个成熟的特工的首选。
最上等的杀器是就地取材,中等的杀器是方便随身携带,如此一算,枪只能算是末流。
田霏身手本来就不如K,腰腹中枪更加处于劣势,匕首攻势凶狠,她左支右挡,逐渐捉襟见肘。腿上,胳膊上,肩膀上各自挨了一刀。
但是匕首却不攻击她的要害。
这个念头在心中心念电转,转瞬就大胆地隐隐猜到了一件事。
匕首再刺过来的时候,田霏不仅没有躲,反而正正地迎上去。
那一刻她肾上腺素飙到了极点,如果她猜错了,那把匕首就会直直地刺入她的心脏,断无生机。
K其实反应很快,刀光锋芒一转,手腕用力别开了匕首,刺进了她的右胳膊。
田霏咬牙生受了这一下,然而就是这一瞬间K的迟疑给了她时间,长钉从手镯中取出,左手按住K的握着匕首的手,右手如电一根长钉刺入了K的喉咙。
咽喉,眼睛,眉心是她练了千百遍的位置,力求击中要害。但是她手臂上还插着匕首,到底还是失了劲道刺偏了。
刺在了他颈部左侧,很闷的入肉声,田霏想,应该是扎到了颈动脉吧。
可惜她手再动不了,没法把钉子拔出来,那样的话会引起动脉血喷溅,他将会自顾不暇。
不过,幸亏她的长钉上面每一根都涂了药,许尧川特制的麻醉药,即便是受过耐药性训练的人,最多四十五秒,这个记录是由谢文麒保持的。
K眼睛瞪得很大,看得出来他在竭力集中精神,但是抵抗了大约十几秒他就软了下来。田霏右臂上的压力骤减,几乎同K一起跪在了地上。
时代广场人来人往,不管K的身份是什么,此地都不宜久留。
她用力把K一推,试了一试不敢拔下右臂上的匕首,只怕刺到了要紧血管,现在着急离开,无法给自己包扎。
幸亏这是在美国,出了这样的事人们都四散逃开,避得远远地,并没有人围观。
田霏跌跌撞撞地闪入另一个街区。
不敢停,不知道会不会马上就有美国特工或者警,察赶过来,K刚才一直避开她的致命部位攻击的时候她猛然意识到,他是要活捉自己。
因为凤凰的每一个人,即使不知道哦他们的超种人身份,也是一个情报库。
对于美国来说,像凤凰这种级别的国家,安全特工,价值连城。就算骨头硬到一句话不说,光从他们身上的装备就能研究出我方国防科技的种种端倪。
K叛变了,他是真的叛变了,不是陪她演习和训练。他按兵不动,除掉了身上的监测芯片,然后在自己防备最松懈的时候突然出手。
田霏感觉到腿上滑腻腻的,伸手一摸,热的,湿的。不敢去看,知道是血。刚才大腿上挨得一刀不轻,又狂奔了这么一阵,伤口崩裂得更加厉害。
不行,等不到出城,必须找地方先急救自己。
好在此刻已经是晚上,纽约纵然繁华,灯红酒绿下也有灯光黯淡的大楼。田霏转头确认身后并没有尾巴,再无法多想,撞了进去。
田霏掐着的手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她在大楼里不敢久留,所以必须立刻给自己处理伤口。
腿上和手臂上有两处要紧伤,如果不及时止血包扎撑不过去,更不可能赶路。
她坐在黑暗中的地上歇气,匕首还插在右手臂上,她要在拔刀之前先想清楚,万一一会疼得厉害只怕会神志迷糊。
可是,现在纽约城于她危机四伏,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训练和演习了。
K刚才的表现,应该是真的叛变了,假戏真做。
他要抓自己,所以才没有在她完全没有防备的第一下攻击的时候痛下杀手,否则以她和他身手的对比,况且K更是先发制人,她决计躲不开。
田霏深吸了一口气,把匕首拔了出来,嘴唇大约在那一刻被咬破了,但是不解疼,疼得眼前一黑。手臂上的血往外涌,左手发着抖把包里的消毒剂喷在伤口上,幸亏刚才打斗的时候包没有丢,消毒剂装在了一瓶女士用的面部保湿喷雾瓶里面。
她的包里所有东西倒出来看,都是一个女游客正常的物品,其实都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止血绷带缝在包的夹层,她用手镯划开取出,用下巴压着伤口单手给自己包扎。
一只手只能做简单的处理,田霏歇了几分钟,又给大腿上的伤口做了基本的包扎,还是有血渗出,只是减缓了一些。
没有办法,右手完全无法发力,但是不走不行,她马上离开纽约。
好在外面不是白天,她需要等到这座不夜的城市安静下来一些。
全球定位仪上的时间指向了纽约时间凌晨2点半,应该是这个城市最倦怠的时候,田霏站了起来,她走了一步,疼得厉害。
那是一种让人恐惧的疼痛,会觉得自己的血管会在下一秒崩断,那种流血给人的惊恐会不断地削弱人的意志力。
田霏知道,她也撑不了多久。
她不是超种人,她有的不过是一具普通人的身体。
她熟练地开了一辆越野车的电子锁,连夜开出了纽约。
她也不知道去哪里,天一亮就随便找了家汽车旅馆住了进去。
还好在美国汽车旅馆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入住都不稀奇,倒是也没人多管她。
田霏一进房间,也顾不上外面盗来的车停在那里可能暴露身份,反锁上门就捏碎了无线电设备里面的微电路。
“队长……3号求救……”
***
谢文麒和何嘉留在了北京,百无聊赖。别说,在高原的环境待惯了,一时间到了花花世界竟然都不知道要玩什么。
打游戏吧,眼睛酸。两个人出去买东西,屯了一大堆西藏没有的东西,谢文麒一个劲的买零食,何嘉都有点不想跟他去排队买单了。
买了两天之后这个活动也取消了,喵的,两个帅哥不能一起这么出门,路人看他们的眼光太污……这地球一定已经被腐女攻占了,何嘉想。
两个人窝在部里招待所的房间里面聊天。
从进基地开始聊起,这些年出过的任务,受过的伤,最后讲到了何嘉的婚事。
何嘉顿时容光焕发,普通话说得都流利了许多,果然人是要恋爱的。
他是个心细的人,自己说了一通之后察觉到了谢文麒的意兴阑珊便收住了话头,想了想试探道:“文麒,你在想什么?”
“啊?”谢文麒反应过来,自己的确是走神了,有些讪讪道:“想点事。”
“心事?”
“……你怎么知道?”谢文麒惊讶,有那么明显吗?
何嘉宽厚地笑笑道:“你什么时候会走神?这个还能看不出来。”
说得谢文麒有些泄气,沉默了一刻才道:“我……最近心里很乱。”
何嘉听了也没说话,他是真不知道怎么接话。眼前的这个人比他还小一点,但是就是队里的主心骨,仿佛任何时候看到他在,心里就踏实。
半晌何嘉才又问道:“你是心里有了喜欢的人吧?”
这话真是把谢文麒吓了一跳,然而仍然面不改色反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这个,我自己当初认为我媳妇的时候也是跟你现在一样的状态,常常走神。”何嘉倒没多想,直接说了出来。
谢文麒默认。
“田霏?”
何嘉这么一问,谢文麒本来看向窗外的目光倏地收回来,像两道激光一样钉在何嘉脸上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何嘉失笑道:“我媳妇说你之前在内网上联系的那个女的你最近完全不理人家,我听说了之后就登上去看看发现你还真是很久没登录过了,那就只可能是基地里的人,你又不喜欢男的,还能是谁?”
谢文麒语气很生硬,“医院,后勤,食堂,都有女人。为什么你非要说是她?”
何嘉道:“你别担心,我又不会给你说出去,我知道你的顾虑……韩头儿那边……最好不要知道。”见谢文麒果然面色不易察觉地有所缓和,才接着道:“医院和后勤是有女人,不过你要是那种品位……也拖不到现在。”
谢文麒听了只想抽烟,打开窗户背对着何嘉点了一根,听着他说道:“这种事,我劝你也就想想算了……你应该也听说过,以前出过这种事,张宇强不就是和医院的一个女护士好上了吗?最后只知道那个护士突然就消失了,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张宇强那会跟疯了一样,韩头把他关了很久还是不行,最后上面的命令……我就不说了,你也知道的。”
张宇强,凤凰的档案里早就没有这个人了。国家机器的手段,不会有别的结局。
谢文麒觉得心头很沉,把一根烟抽完才慢慢道:“不会的,我不会的,我要确保她好好地活着。”
两个人相对无话。
好在第二天他们就有了谈资,接到了在大阪的一个队员的求救信号。此人算是倒霉,他本来已经得手了,被十几个总参二部追上来的特工围攻正在脱身,莫名其妙地就被一群小太妹给缠上了,生生地让二部的人追上。
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捏碎报警装置求救。
谢文麒接到后立刻给总参大阪行动小组的负责人通了话,那边知道是一场误会之后也没给凤凰好脸色看。
靠,大爷给陪你玩的?踹你几脚,是上头答应配合凤凰的训练,又不是我们答应的,就算是命令,命令也执行完了,揍你丫的还不行?
这些谢文麒可就不管了,这个自己都搞不定,别说是凤凰。
陆续有人完成任务返回北京,金禾今天上午已经搭乘国航从圣彼得堡返回,许尧川也在登机前联络了他,明天凌晨会抵达北京。
这两个人倒是让他和何嘉刮目相看,他们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训练,比许多老队员还要快。尤其是许尧川,其实他的任务并不简单,他需要从芬兰的国家博物馆里面取出一份十二世纪的资料,但是他只花了四天多的时间就完成并且安全返回。
颍川之言:春风十里,不如你。你眉眼间见我皆是笑意,正如我眸子中映出的也必定都是你。人生只但求有一次这般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