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红颜薄命（2 / 2）

房间里的气氛越发的深沉，上官雨燕几乎听不见什么声音，只看见老夫人、大夫人以及妙手神医都走出来了，只留下了上官泽涛在里面和李姨娘在作最后的道别。

“老夫人，在下还有事，就先请告辞了。”妙手神医见已经没有自己的事，于是便向老夫人告辞。

“好，烦请神医走一趟了。”老夫人点了点头，然后又对着上官雨燕说道，“好生送神医出府。”

“是。”上官雨燕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送妙手神医出门。

一路上，两人皆沉默不语。上官雨燕还沉浸在李姨娘即将要死去的悲伤之中，虽然她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对一个人要离开人世有诸多感慨。

而妙手神医则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而且看她沉思的样子，竟然有些不忍打扰。

两人行至府邸大门，上官雨燕方才惊觉自己是送人出府的，回过身来，见妙手神医在身后，方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有生必有死，早终非命促。’上官姑娘不必太过悲伤了。”妙手神医走到她的面前说道。

上官雨燕宛如当头一棒，顿时豁然开朗起来。‘有生必有死，早终非命促。’这句诗是陶渊明所作的，代表了他能够以淡泊的心情对待人生，对死亡无所畏惧的精神状态。

而妙手神医亦能有这般正视人生，达观恬淡的人生态度，着实是让她惊讶不已。不知是不是当大夫的看多了人生死离别，所以对死亡之事也就看得很开了。

上官雨燕的领悟之性如此之高，也让妙手神医大吃一惊。两人的目光相视，一股知音难觅的情绪涌上心头。

妙手神医没有想到上官雨燕本是奴婢之身，却懂得如此之多，原以为她不过是有些许聪慧，不成想惊喜意外之事如此难得。

“多谢神医开导，小女子受益良多。”上官雨燕轻轻一施礼道。

“姑娘不必客气。”妙手神医虚手一扶道，想了想，继而又说道，“清明节，上官姑娘可有何打算？”

上官雨燕想了想，是了，还有几天便是清明节了。每逢这个时候，父亲便会带她到母亲的墓碑前烧香祭拜。

“清明时节，父亲和我便要上山祭拜母亲。”上官雨燕缓缓说道。

“听闻清明夜，在垂岸河边有放神灯祈福之事，上官姑娘可有兴致与某人一同前去观览？”

上官雨燕听闻脸色有些微许晕红，他这是在约自己吗？不由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和男人约会过了，上次和男人约会，是在那个时空里的事吧。

“小女子荣幸之至。”

上官雨燕微微低头笑道。

“如此这般，待清明之夜，戌时时分，垂岸桥上，任某静候佳人前来。”妙手神医拱手作揖，然后告辞了。

到了此刻，上官雨燕方才知晓原来妙手神医贵姓任。

“任公子慢走。”微微施礼，两人便分手道别了。

上官雨燕刚进了府门，便听闻下人们在相传李姨娘死了。

快步行走至李姨娘的院子，老夫人等人已经各自回了院，只见丽萍哭的梨花带雨，上官泽涛面色深沉，目光茫然，仿佛是不相信眼前的人就这般撒手人寰了。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对于上官泽涛和李姨娘之间的感情，她并不知晓究竟有多深，或许爱过，或许没有。

她只知道，上官泽涛对李姨娘一向是冷冷淡淡的，从她到了丰泽园侍候之后，她便没有看过上官泽涛有去李姨娘的房里留宿，估计以前也很少吧。

事实上，上官泽涛都是留宿在沈姨娘那边比较多，偶尔有去大夫人和林姨娘那边。

“燕儿，给李姨娘换身体面的衣服，然后叫你父亲安排后事吧。”上官泽涛声音有些低沉地走出来道。

“是。”上官雨燕点了点头，然后和丽萍一起进去给李姨娘作最后的妆扮。

妆扮好后，安静睡着的李姨娘，端详着宛如一只停落在花丛中的蝴蝶，轻盈而又美丽动人。想当初上官泽涛也是对她的容颜有所折服，皇上才会将她赐予给他的吧。

丽萍似乎太伤心难过了，将李姨娘收拾好后，不由地跪倒在床边，低声哭泣着。

上官雨燕没有去安慰她，她想还是让她好好哭一场吧，毕竟主仆一场，让她们作最后的道别。

默默地走到圆桌旁，却瞥见了桌子底下藏着一张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