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六零章 蛾王暂且去 神首永别离(2 / 2)
木前辈的面孔点点头道:“我在这里,王信你这一觉睡的可香,身上可还有痛楚吗?”
王信但觉周身汗水淋漓,四肢轻浮,仿佛一场大病初愈,但身上的伤处已经不在疼痛,伸手去摸,惊觉那些伤口已经复合如初。慌忙拜伏在地上道:“木前辈,您老人家何必为我疗伤,晚辈......晚辈出身低微,资质又不济,您为我疗伤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实在不值得啊!”
木前辈哈哈笑道:“怎么不值得,英雄不论出身,将来擎天立地的重任,就要落在你的肩上。”
王信面露尴尬之色道:“木前辈不要拿晚辈开玩笑了。”
木前辈正色道:“王信,看见你面前的荆棘王冠了吗?拿起它戴在头上,从今日起,你要忘记过去,担当起擎天立地、庇佑众生之任,未来的万植之主,众神之首就是你。”
王信这才注意到面前,那是一个由藤蔓编织而成的帽冠,枯黄的叶子边隐藏着许多荆棘的尖刺,尖刺似乎长年受到血液的给养,乌黑中泛着时而墨绿,时而黑紫的光芒。
王信把那荆棘王冠,拿在手上,忽然感到这件简单质朴的物事,却有着万夫难承之重,那千万年沧桑的历史,化作一种难以抒怀的悲壮,缓缓释放出来,此刻,王信仿佛茫然的站在历史长河之边,看着历任的戴王冠者,从远处姗姗而来,又向远方踽踽而去......
王信嗫嚅道:“我......我......”
木前辈道:“我再说一遍,王信,今日起,你必须担当起擎天立地,庇佑众生之任,不可推脱。”
王信长长的喘了一口气终于说出话来:“晚辈不仅头脑驽钝,懦弱胆小,加之又不会武功,怎能担当如此重任。”
木前辈道:“你并非头脑驽钝,也非懦弱胆小,只是缺乏江湖阅历,凡事多思前顾后,不能雷厉风行,这也不是坏事,至于武功,可以慢慢学习。”
王信道:“无心大师三位,还有熊晓达等七兄妹,也快回到山上,他们无论武功和阅历都远在我之上,这等重任或可由他们担当。”
木前辈道:“也罢,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戴上它将有许多你不能承受的痛苦,你先留在身边,如果有一天你想通了,再戴吧。山下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你去办,青麟前辈也在危难之中,你不要耽搁了,速速下山去吧,莫要让我失望,若有难处,了然老僧就在左近,寻他即可。”
王信还要推脱,但听木前辈的声音渐渐低沉,抬头看时只见木前辈面孔所在的那面墙壁,渐渐分崩离析,化成碎齑粉沫,从空中飘落,而周围那些本已经炭化的根须亦然化成尘霾飘散在空中。
王信心道:“木前辈的身躯怎么消失不见,难道是......”想到此处,心中徨急,手足无措。忍不住大喊道:“木前辈,您怎样了,您怎样了?”但觉石室顶冷风袭来,呼啸中夹杂着哨音,浑然听不见木前辈的回答,王信抬起头只,见木前辈的面孔已然消失不见,但有木前辈的和蔼的笑容隐约的浮在空中。
王信见那隐隐约约的笑容,无论怎么样询问也不言语,似乎正在渐渐消散,眨眨眼睛再看时,似乎又出现在眼前,如此几番,终于不见。
王信心道:“木前辈此时消失不见,莫不是死了,想想即是不死,再也不能相见,也如死了一般。想到此处,心中悲伤不已,又把木前辈与自己的相遇的从来过往,如何一次次帮助自己,如何帮助小蝶的事情回忆一遍,脑中木前辈慈祥的音容笑貌,和那挥舞的枝枝蔓蔓和根根须须,终究挥散不去,眼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所幸那山洞中又无他人,王信也不拘谨,伏在地上,放声大哭。
这一哭,不知过了多久,哭得疲劳,倒在石室中沉沉睡去。睡梦中忽见木前辈挥舞着浓密的枝丫,款款而来,王信暗道:“原来木前辈没有死,而且风华正茂。”但闻听木前辈郎朗说道:“三千年了,我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世间有许多美景,我又何必拘止于昆悟,此番四处走走,权当散散心吧。”
王信想看看木前辈的面孔,但木前辈始终没有转身,只见到他的背影,那些枝枝叶叶在风中摇摆。
“你如我的曾经,我似你的未来,希望我没有看错!”木前辈的声音随着树影摇曳而去。
王信猛然惊醒,才知是一场梦也。
他回忆梦中之事,心中终是说不出来的悲伤。
过了半响,睁开双眼,抬头望去,四周黑漆漆的,心中料想此时应是夜晚,忽又想到这石室,与外隔绝,即使在白日阳光也无法进入,也不见石室内有什么照明的油灯石蜡,但平日里亮如白昼,猜不出木前辈他老人家平素用的什么照明方法。
王信捧起荆棘王冠挂在腰间,伸手摸索,终于沿着石墙走出石室,一团朦朦胧胧的光线隐约若见,王信向光线摸索而去,石洞内道路终究是曲折,绕了很久,终于走出石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