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火烧栖鸾殿(1 / 2)
未央宫,栖鸾殿
偌大的陈王宫中,无处都是欢声笑语,人声鼎沸,唯有未央宫?栖鸾殿内无人问津。
想起昔日的栖鸾殿,那可是受尽了六宫艳羡,日日殿内歌舞升平到三更。
新来的宫人远远站在廊桥之上眺望此处,无不兴叹此处竟能穷极奢华,实乃陈王宫尽数楼宇中看过来,最为堂皇的一处,隔着袅袅雾气笼罩,众宫人都觉得恍神之间,竟瞧见了神祗仙宫。
“可是为何如此凄清,竟连看守的人都没有,倒像是座荒芜的废殿。”
不懂事的宫人脱口而出,此时领头的姑姑怒目而来,“若是往后你们带着这长舌的毛病,许都不知晓在宫里怎么死的?尤其要是给未央宫里的姑姑或大人们知晓,怕是你们今日来,就得今日去……”
听领头姑姑言罢,众位新宫人悉数低头,此时有两三个不规矩的仍侧头看往那华殿。
突然一宫人在静声中惊叹,“你们瞧,那女子好生美丽。”
众人被话语的惊呼声所吸引,看向了那惊呼之人所指的方向,只见那栖鸾殿内,一袭白衣女子似踏风而来,站在湖水岸旁,宛如“在水一方”的伊人。
隔着清浅薄雾,众人见那美人莞尔一笑,恰似瑶池之畔的女仙。
她略施粉黛,便足矣美艳动人,尤其是其站在那栖鸾殿前,便让人不得不惊服。
那些看热闹的新宫人们,在此刻犹如初见了世面一般,惊叹原来人间仙子原不是画中独有,这般模样倒是终于让众人明晓了原来纸上所言的云想衣裳花想容之貌,方为何具象。
“若是再不走,许是要遭未央宫娘娘怪罪。”
听到领头姑姑的又一声呵斥,众人均再次败兴低下头来,“原来这陈王宫的六宫之主竟是这么一个绝美的人儿。”
此时众人方知原来坊间所谈,陈王苏玦极宠这六宫之主的故事,原不是假话。
从那穷尽奢美的殿宇便可知晓。
不舍离去的宫人方缓缓踱步跟着领头姑姑向前走去,但是心中仍回想着方才所见之景。
那栖鸾殿建于湖水中央,一条廊桥曲曲折折,竟是通往那方的唯一之道。
驻足在栖鸾殿前,可见那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正配得上那栖鸾殿主子乃六宫之主的名号。
后来那新来的宫人们缠着一些年事已高的宫人,方知晓,那白衣美人名唤姜贝锦,是陈王苏玦的正后,她自入宫以来,便是宫中少有的佳话。
凭她入宫之后,短短七载便坐上六宫之主的位置,就足以使众新宫人们不得不惊服,更何况彼时她只是教坊司一名卑贱的舞姬。
有些说话没有遮拦的宫婢直接言道:“那未央宫的娘娘许是颇有些手段,要不然怎能在陈王宫里,博得君王如此宠爱。”
可是又听闻,她已然成为了众矢之的,乃朝堂不容的祸水。
眼下昔日的风光均落寞了,那栖鸾殿也成为了荒凉的冷宫……
……
姜贝锦在外头受了凉风,便移步屋内,此时端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只是觉得好笑,曾经的这时,许是有闲碎的宫人会在她耳边道上两句,“有皇后娘娘在,六宫粉黛何尝有色。”
可是眼下这殿内,已然再无任何多嘴的婢子了……
从前尤为讨厌喧闹,眼下这般冷清竟有些让人不习惯了。
但是她也知晓,此时的自己确实让人避之不及,那些宫人也是自己一并遣散的,若让他们跟着自己吃苦,不如早些让他们寻好新主子倒为好。
姜贝锦想着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此时又是一抹凉意的寒笑。
“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和本宫身上不相连的诽谤?甚是可笑。”
这宫里的人,有诸多容不下她的人,许是嫉妒?或是无聊。反正有些人就喜欢踩着别人求生道,姜贝锦想着自己的名字,便又是一抹苦笑勾上唇角,“许是一开始就错了……”
萋兮斐兮,成是贝锦。
族中的人取了其“贝锦”美好之意,却不知其还用于形容罗织成罪的谗言。
这宫里的娘娘和外头的朝臣,当真是像极了茶馆里的说客,莫须有的罪名,脱口而出的“妖妃媚主”,他们都言她歹毒,言她温柔祸水。
三分真,七分假,编造的故事简直比市井里的闲文都要生趣。
往日的妄议她都忍了,可是此时她竟被自己的心腹出卖,言她是郑国的细作,与郑国二皇子有珠胎暗结的苟且,言她是出卖军情的祸首,还曾毒杀了宫妃的子嗣,逼死了先皇后,
这些罪名罗列,赘述呈书,当真是逐条让人毙命。
那人在苏玦面前三分生苦,七分悲情,言她本不应出卖主子,但是诚然不想主子再错下去,姜贝锦想着倒是好笑,“原来昔日自己养的崽子,竟是最后毒杀自己的人。”
那些招数都是她在身边仿着自己有模有样的学着。
姜贝锦只叹自己成为了六宫之主后,竟忘记了往日自己的性子,她从前哪里是这般温柔的人,昔日的她可是从来都是容不下沙子,只是这后宫诸事烦扰,让人太过于失望了。
“她能搬弄本宫的是非,不过是仗着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和往日本宫对她的信任,方能在外人面前胡言乱语,这言语里的真假,许是她心中最为明了。本宫从无愧于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