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1 / 2)
“王说,你初来乍到,应该送你礼物,另外,也表歉意。”
这个歉意听在冰杰耳里,是另一番意义。他突然明白,茜朗是故意不见他的。阿姐一定说了他什么,他觉得给自己找了麻烦,所以不见他表示不想再劳烦他,再送玉佩以示谢意和歉意,不失礼数,很适宜的表达方式。
冰杰长呼了口气,为这个玲珑的痴情男儿心酸。
“那么,我想问问姑娘,茜朗他……最近好吗?”
瑞玛先是神情微有异样,再浅笑道:“还好。”
如此敷衍的回答,明显是不好。冰杰恍上心来,叹了口气,只能无奈地说:“姑娘,好好劝劝他。.”
瑞玛望着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只是浅浅一礼,道:“多谢小哥提醒。”
冰杰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
“送小哥。”
冰杰转身而去,走出院门。
瑞玛望着他消失的门口,表情一半喜悦一半忧愁。
冰杰心事重重的往回走,此时,心上如压着一块大石头,他虽然年纪小,还未经情事,但他也能够体会阿姐和她的丈夫们的情感纠结,其实他退一步想,竟觉得也许这样也好,他是不喜欢兄弟。。的,既然阿姐忘了茜朗,茜朗痛过后如果能想开,开始新的生活也不错,而阿姐,看起来也实在不想多几个丈夫那么头疼,他也想阿姐的生活简单点,丈夫越多,承受的越多。
边走边想,偶一抬头,忽见前面不远处的另条道上,美朗正往羽朗院的方向走着,他不禁放慢了步子。
冰雁说是想陪伴羽朗,但羽朗静心诵经的时候,她实在hold不住,听着羽朗清雅如山泉流水的声音,不一会儿就头一磕一磕的,睡着鸟。
羽朗停下声音,转眸去看她,见她趴在桌面自然放松的酣睡模样,目中露出无奈和宠溺的神色,放下佛经,起身将她抱起。
“嗯……羽朗……”冰雁呢喃了一句,顺势搂住了他的腰,往他怀里拱了拱。
羽朗垂眸看了看她,轻叹口气,抬头往外走。
一出书房门,就迎见踌踌蹰蹰的美朗。
兄弟俩相对无言。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美朗更显不安,望着羽朗怀里睡着乖巧的冰雁,握在腰刀上的手紧了又紧,终于鼓足勇气,张口欲说,却听得羽朗沉静的开口:“等我送冰儿睡下。”
美朗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羽朗转身去了正屋。将冰雁放到床上,盖好被子,他站在床边,静静的看了冰雁好一会儿,眼中的无奈和悲哀越来越浓,他能怨什么,要怨,就怨他生在这样的民族,要怨,就怨冰雁太可爱了,怨天怨地怨命运,也不舍得怨他的心上人。
随后转身,大步走出门。
拆开的幔子还在晃荡,床上的冰雁缓缓睁开了眼睛,她本也没有睡牢,羽朗抱起她时已有点半醒,在门口嗅到美朗的气息,她便清醒了,可是她却没出息也不负责任的装睡了。
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办,只好为难羽朗了。
羽朗脸上依然挂着清澈,踏出门去。
美朗还站在院子中没有动。
两人又是窘迫尴尬的对站了会儿,羽朗微扬着眼神望着远处的天空,太阳下山,只剩下山顶上留恋徘徊的一片红云。
美朗迟疑了下,缓步走上前,沉默着单膝跪下。
羽朗轻眨了下眼,困难的将视线落在美朗脸上。这在草原民族,兄长是不可能给弟弟下跪的,哪怕只是单膝,除非犯下极大的罪过,长子有着特别的权力和威严,而弟弟大多都是要遵从兄长。所以美朗此举,可说是降下了太多的尊严,要折煞弟弟的。
然,羽朗却是面无表情,依旧双袖负后,清高孤傲,淡漠冷静。因为,美朗要说的事,是不情之请,是强人所难,是要他舍出比自己的命还要珍贵的东西!所以这单膝跪,难道他还受不起么?!
“羽朗,这些天,我反复的思考,前后掂量,还是确定我爱冰雁,我舍不得放弃她。我知道,没有人愿意献出所爱,将心比心,你现在一定很痛苦,很为难,很愤怒,我当初何尝不是这样,所以,我也不会苦苦相逼,只救你看在我们亲兄弟份上,念在我对冰雁一片真心的份上,可否考虑接受我。”美朗低沉的声音,含着明显的不安,一脸清俊的脸上,深邃的眸子里满是真诚的乞求。
羽朗的神色渐渐灰暗,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缓缓转动眼眸,瞥向旁处。
美朗抿了抿唇,呼吸有点急促了,“羽朗,以前有很多事,确是大哥不对,我已知悔过了,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做伤害冰雁的事,我会如你一般对她好的。你若能接受我,我决定,以后,我一个月只请她一次,绝不会与你相争。”
听到此,羽朗突然低低的嗤笑了一声,笑的极为刺耳。
美朗有点尴尬的看着他。
“大哥本就是她的正夫,是他族册上正规的丈夫,用得着求我接受吗?”羽朗微侧头,轻睨着美朗。
那神色,半点鄙夷半点愠怒。
但是美朗根本不顾得介意他的神情,急忙道:“话是这样说,但婚姻也要以爱情为基础,她不接受我,婚书还不是一个空纸?”
“既然大哥也知是以爱情为主,那你应该去求她。”羽朗冷漠的推卸。
“羽朗……”美朗眸中的乞求更浓了,腰板因为紧张挺的更僵硬。“冰雁她最在乎的人是你,你若不应,她根本不敢应。她为了你,别说一个我,舍弃谁都愿意。”
“哦?这么说,坏人必由我来做了?”羽朗轻挑眉峰,嘴角笑的又冷又怒。
美朗脸色一变,“羽朗,这不怪冰雁,要求你是我提出来的,我只是想,你若能同意了,我好跟冰雁去提。以前我也求过她多次,但她因为不想你伤心,拒绝了我。”
羽朗脸上的复杂情绪渐渐淡化,只剩下悲哀和凄凉。
抬头,再次望向虚无的远空,那里的山头上只余一抹银红,天色正在慢慢与灰暗的月光替换。
“锁魂珠里,有你的气血,她吸了你的气血,就等于唤醒了对你的情感。”羽朗的声音里,存着浓郁的黯然。
然,美朗听到此话,脸皮顿露惊喜和恍然大悟,以前他就有这个怀疑,“怪不得,她现在对我……”说着,又立即停了口,介意的看了看羽朗,不管怎样,在羽朗面前不适宜说这话。但,既然羽朗一早就知道锁魂珠之意,那他就是应该知道冰雁现在……“羽朗!你,你……”关于羽朗是不是默认这种话,还是不敢明确问出口。
羽朗收回视线,无奈的闭了闭眼睛,转过身去,不想面对美朗,“你起来吧。这是你我的命。但愿你将来不要食言。”
美朗大喜,激动的连声说:“我一定不会,一定不会食言的,今天与你所说,一定做到!”说着,站起身来。
羽朗回瞥一眼,迈步往屋里走。
“羽朗!”美朗急促的唤住了他,望着羽朗飘然若仙的背影,他感慨地说:“羽朗,难怪冰雁那么喜欢你,你比和我和茜朗有气量,看得远,也更懂冰雁,你对冰雁的爱是最无私的,也是最值得她爱的。羽朗,谢谢你,大哥真心的谢谢你。”
羽朗没有回头,迷蒙的眼睛微眯,苦涩自嘲的轻轻一笑。
他有气量?他无私?
大哥这是在夸他么?
他不需要。
他也不需要他的感谢。
看着羽朗进了屋,美朗才将一直强忍着的狂喜稍稍释放,暗自咧嘴一笑,深情的朝内室的窗口望了一眼。雁儿,以后我可以大胆坦然的追求你了!
欣然转身,轻快的迈着大步而归。
他出了门,走在了林荫的小道上,躲在墙角处的冰杰才走出来,看着美朗那欢快的样子,冰杰情绪复杂的叹了口气,方才,他躲在墙根屏气凝神,可是听了个大概。这件事,他这个阿弟能说什么呢,只有两个字,感慨。
小心的进门,院子里格外的寂静,正堂那边内室的灯没有亮,他担忧的望了一眼,知道无力改变什么,便悄悄的回房睡了。
羽朗有魂无魄的静静坐在床沿,单薄的背挺的笔直,双眼放空,面无表情。
嗅着这寂寥到疼痛的气息,冰雁为想装睡的想法羞愧了,她猛的睁开眼,眼睛在黑夜里异常清亮。
“什么是锁魂珠?”
羽朗的身形微微一动,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