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1 / 2)
这小子关键时刻根本靠不住。小三啊,我得告诉你这神井的另一则传闻。”他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下面是洗药浴的地方,而且还是……男浴室。哈哈,你自己想想也知道,谁家水井安房顶上啊!”
这……这,我为啥没想到呢!
都怪我太相信慕辰这孙子了。现在,裤子时刻有掉下去的危险,再加上这鞠躬赔罪的姿势,但凡有别人瞧见,岂不是丢人丢到死?一想到可能发生的种种后果,我也顾不上再逞强,暂时服软,“慕辰……兄,你就别跟妹妹闹了,快点把石头搬开吧。手帕小妹乖乖奉上还不成吗?”
“哼,谁在乎那手帕。我不装得很在乎,你会上当吗?”我想着慕辰手抚腮帮那种小人得志的样子,气得眼泪都开始打转。
慕辰悠悠然走到我身边,伸出指头捅了我腰上的痒痒肉一下,“小三,快说‘慕辰,我错了,你才是天下最有魅力的人’。”
他竟然有脸说?!我赌气般咬住嘴唇,一声没吭。虽然从腰间传来难忍的痒,让我的眼泪彪了出来吧。
这坏蛋见我没动静似乎有点畏惧,因为这一般就意味着我真怒了。“喂……小三,要不你就叫我一声哥哥好了。”他试探的叫了我两声,见我没搭理他,就没敢再动手。听脚步声像是往后撤了几步。
就这样,我不吭声,他也不吭声。不知等了多久,我腰都没有知觉了。虽然本大仙最恨这种小肚鸡肠,坑害朋友的小人。但……现在这不是虎落平阳么……终于,我还是决定撇开脸面,先脱离困境再说。
“喂,慕辰。”试探的叫了两声,没有回应。我心里一凉,慕辰不会是走了吧?!天杀的,这还能算朋友吗?我现在一不敢动,二不敢呼救,简直要急疯了。
慕辰跟守辄的脸轮流在我脑子里闪过。我从平时怎么待他们不薄开始想,越发觉得慕辰太不爷们了。还有守辄,本来是我心中可靠人物的标杆,这一回难道就现了原形?不对,守辄不是这样的人,也许是被慕辰抓到了什么短处,用来威胁了不成?如此说来,最近我也老听说守辄频繁出入北王府……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佩服自己跳脱的思维。
思路一打开,暂时就忘了身体的疲累。短短时间,我恨不得把最近身边的所有人和事都排查了一遍。等我直发散到‘传闻中北天王府的厨房多了一道菜单’的时候,突然听见前面传来了脚步声。
嗒。脚步声沉稳有力,来人应该身手不凡。
呼。走路还带着风,想必气场也不弱。
当啷。如果没听错是一块佩玉。
苍天啊。这要命时候,我除了埋怨自己光孔武有力,一句有用的咒语都不会以外,其余的精力都用在琢磨如何化解尴尬上。
一般比较喜欢附庸风雅的俗神仙才佩玉,我们这些有品位的都喜欢吃玉髓玉粉什么的。身上带着玉,跟凡人腰间别个肘子的感觉差不多……但同样,这种人最爱说什么礼义廉耻,要是被发现本大仙的真身再传出去,爹爹又要唉声叹气、念叨没完了。
我闭严实了嘴,寄期望于自己一身男装能蒙混过去。腰没感觉了正好,本大仙双手便提紧裤子,绷住上身,一声不吭。
脚步声慢慢逼近,甚至不徐不疾的围着我转了一圈。衣襟带风,一阵香柏的味道飘进我鼻子里,甚是提神醒脑。“你在干什么?”
如寒夜晨钟般的男声传进我耳朵,好听得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没有表现出幸灾乐祸或者谴责,这说明他似乎不知道下面是男浴室的事。我非常想求救,但若被问起受困原因,我又不能将“被朋友诳来看传闻中可窥探下界的神井”这种丢死人的实情说出来。
他见我不答,又问:“需要我帮你抬起来吗?”这回我不能不言语了,放跑了他指不定要过多久才会有人来救我。于是,我尽量压低嗓子说:“嗯,那就多谢仁兄了。”声音传进自己耳朵,蹩脚到极限,只希望这位仁兄……呃,认为我是个慕辰一样的娘娘腔好了。
一只深紫色的袖子伸进石头下,我用余光能瞥见修长的手指和手腕那块凌厉的骨头。大手轻轻一托,声音又传来:“这石头轻的像片羽毛……你莫不是在耍我?”说罢他警惕的抽回手,脚步声迅速向远处飘去。
“别走啊!”我的腰似乎已经定型,卡吧吧响了几声,好不容易才直起上半身。果然,轻轻一顶石头就起来了。想必是慕辰怕立刻放了我,我会扒了他的皮,所以才悄悄做法让石头漂浮着,自己溜走。只是我放弃了折腾,才一直撅到现在。
待抽身出来,我第一件事便是拎着裤子去追救我的紫衣恩公。仓皇环视四周,却只在楼梯口看见一片紫色衣衫飘然而逝。
就凭那声音,我猜我的“恩公”必有副颠倒众生的样子。被这样一位仙人误解我在耍他已是不妙,万一他再听说这口井对着男浴池的事,那就更不妙了。所以,无论出于礼貌还是别的,我必须追上人家,解释并重谢一番才是。
身随心动,我提着裤子颇为不雅的跃下楼梯,拐进醉仙宫里面。可进去我就傻了眼。八层高的塔型建筑里,几百间雅间环绕,几千张桌椅摆在回廊上,中间是宽阔的空场,也是舞娘们跳舞的地方。
数不清的男女仙人坐着的嬉笑怒骂、交杯换盏,走着的更是衣带翻飞、芳香四溢。我像是掉进了一个大染缸,太多的声音和色彩砸得我一阵阵头晕。慢腾腾的一边寻找着紫色衣服,一边向下走。
深紫衣服、啷当佩玉、香柏味道、沉稳的步履和晨钟般的声音,这就是我知道的关于恩公的所有。淹没在熙攘的仙人中,我突然发现自己是那么渺小,找到一个人的希望是那么渺茫。
我从八层下到一层,又从另一边的一层爬回八层。拜裤子所累,我终于放弃寻找了。
醉仙宫中央的仙女排好队形,似乎要开始跳招牌舞蹈“百鸟朝凤”。我失神的看着她们在眼前旋转翻飞,半点兴致全无。
先是扮演雀鸟等小鸟的舞者跳欢快的舞步,接着是身穿白衣的扮演雁和仙鹤的舞者上下穿行。我看了几百遍,真佩服编舞的人这些年竟然一点创新也没有,每次都是舞者全清,最后身穿五彩华服假扮凤凰的舞者登场,紧接着所有的舞者再齐聚一堂。
果不其然,场地空了,乐此不疲的观众们都在等待凤凰的到来。我撅着嘴,盯着对面发呆。恍然间,一抹紫色的身影闯入我的视线。
他穿着深紫色的长袍,正仰着头等待“凤凰”的降临。最重要的是他衣袖花纹正如我看见的样子,腰间也别着一块玉佩。
他的眉悠然细长,眼睛极亮,鼻梁挺直,嘴唇微微张着……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他清秀俊逸的让人不忍直视,在周围庸俗面孔的衬托下,他才应该是百鸟之王。
恩公啊!我激动地几乎要喊出来。
突然间,他像是察觉到我的目光,猛地面对我。眼神相对的一刹那,害得我的心差点没跳出嗓子眼,甚至连裤子也险些忘了抓住。
他望着我的眼神仿佛我们已相识百年,最后嘴角慢慢勾起,给了我一个温柔至极的笑。我一阵耳鸣,周围仿佛再没有别的人、别的声音,只剩下了我们两个。
可惜这番美景并不持久,那该死的“凤凰”舞者从天而降,正挡在我们之间。我头脑一片空白,差点跳下围栏飞过去。正这时,后面伸出一只手将我牢牢抓住,“小爱,你疯了不成?”我要是这样鲁莽的闯进舞阵,非被撞个七荤八素不可。
回过头,正看见一脸焦急的守辙。见到他我又惊又喜,指着对面的围栏道:“你快看,我的恩公就在对面,那个穿紫色衣服的就是!”
“好好。你先站稳点。”守辙担心的搂住我的肩膀,顺着我的手指看去。几十位舞者在我们眼前翻飞,斩断我跟恩公对视的视线。他的脸时隐时现,急的我几次都按捺不住要冲过去。终于等到一曲终了,舞者散开。我却发现,对面已经找不到那人的踪影了。
“咱们快追出去!”我不知道心里这般急切和失落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自己迫切想要再见到那个人一面。见我快哭出来,守辙便将我横抱起来,凌空跃起,踩在拥挤的客流的肩膀上疾驰而去。
我们骑着守辙的天马从城东绕到城西,又从南到北,直到守辙搬出爹爹来,我才算作罢。回家的路上,我将恩公的事情眉飞色舞的说了一遍,不仅用所有能想到的词形容他的完美,还央求明天守辙让巡城的仙将帮我一起找。我是如此高兴,以至于丝毫没质问守辙为何提前溜走。
守辙坐在我身后,始终笑而不语,等我问他我心里为何那么难受的时候,他思考了许久才回答:“小爱,这是你动心了。”
是吗?我感到脸在发烧。这难道就是姐姐们所说的情窦初开?我声音梦幻的向他描述:“这是我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守辙,我觉得又高兴、又难过,心里像有人在挠痒痒的。”守辙的双臂环着我紧握缰绳,忽然叹了一口气:“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原来守辙也为情所困啊,好哥们果然是心心相系的。
此时晚霞齐飞,一片胭脂暮色染在我们身上。守辙的发带垂到我脖子上,弄得我一阵痒痒。守辙性格沉稳,他的马也总是稳稳的。我不觉感慨道:“守辙,我真希望时间能倒回小时候,咱们永远无忧无虑的,该有多好。”
,玩笑道:“我可不愿意,我们好不容易看你长大懂事了,谁还想回到过去再让你欺负一遍啊。”
“胡说。我才没有呢!”毕竟还是心虚,我话没说完就大笑起来,把一旁安闲踱步的仙鹤都吓飞了。
如果,恩公这样与我共乘一骑会是怎样情形?
我心里不禁幻想着再见到恩公的场景,顺便也想到要如何向他介绍守辙。两个心中最帅的男子站在一起的景象,真让我从心底里感到满意,更发花痴般的就着守辙强壮的臂弯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