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滕王爷的烂桃花(2 / 2)
罗瑞雪随即又对滕燕赐柔柔的说道:“夫君,咱们回去罢?”
滕燕赐“嗯”了一声,说道:“走罢。”
太后看他们要走,想要上前去拦,但是不敢出声儿,罗瑞雪突然做出女儿家羞赧的表情,柔若无骨的手指揪着滕燕赐的衣角儿,声音很小,却保证太后听得清清楚楚。
罗瑞雪撒娇的说道:“夫君,今儿个晚上的宴席,好多人来敬酒,妾身饮多了酒,有些头晕,腿也不听使唤的发软,夫君,抱妾身嘛……”
罗瑞雪自己说完,也打了个寒颤,都掉了一层鸡皮疙瘩了,这要是气不死太后,那太后的承受能力也太强大了。
太后果然气的脸色发青,整个人呼吸不畅,几乎立刻休克过去,眼睛圆睁着,里面儿全是血丝,死死盯住罗瑞雪,仿佛要将她扒皮抽筋。
滕燕赐嘴角隐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当下什么话也没说,伸手一抄,将罗瑞雪整个人打横抱起来。
罗瑞雪适时地“啊呀”娇呼了一声,两手勾住滕燕赐的脖颈,笑道:“夫君真坏,也不说一声,妾身头晕的厉害。”
滕燕赐说道:“头晕就靠着。”
罗瑞雪就是想气死太后,自然娇柔的将头靠在滕燕赐硬实的胸口上,别说还挺舒服的。
太后呼吸都不顺畅,后退了两步,一下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看着滕燕赐抱着罗瑞雪往公车署里面儿去,越走越远,尤其是罗瑞雪嘴角的笑意,仿佛挑衅一样,而滕燕赐竟然一脸的宠溺,对谁也不曾露出过这般宠溺的表情。
春禾和碧盏等在公车署,看见滕王爷抱着罗瑞雪回来,吃了一惊,吓得迎上去,说道:“王爷,少奶奶受伤了?病了?哪里不舒服?”
滕燕赐说道:“无事,只是有些醉酒。”
春禾和碧盏这才把心放下来,说道:“吓死奴婢了。”
她们说着,赶忙扶着王爷和少奶奶上车,将车帘子放下来,骑奴赶车往宫外去了。
滕燕赐将罗瑞雪抱进车里,并没有立刻放她下来,而是将她钳制在自己怀里,罗瑞雪侧坐在他怀里,这个动作也太过于暧昧了,几乎像是邀吻一样。
果然就见滕燕赐低下头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微微靠近,两个人的鼻息都交缠在一起,滕燕赐嘴角带着微笑,眼眉似乎都染着一层意义不明的笑意,嗓音沙哑低沉,说道:“抱你,嗯?”
“轰”的一声,罗瑞雪脑子里几乎炸开了,脸颊一下通红,脑子里一团浆糊,简直就想现在找个地缝儿扎进去,不能再丢人了,现在回想一下方才说的话,真是又肉麻,又娇作,一点儿也不像自己的风范。
罗瑞雪看着滕燕赐的笑容有些恼羞成怒,赶紧撇过脸去,心想着若不是滕燕赐沾花惹草,竟惹烂桃花,什么妃子,什么太后,全是有夫之妇,自己也不会出此下策帮他摆平,现在这个面瘫脸的王爷竟然还打趣自己了?
罗瑞雪这么想着,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
滕燕赐看她的表情,手上微微用力,钳着她的下巴,迫使让她抬起头来,冲着自己,说道:“怎么?还有些小脾气了?”
罗瑞雪说道:“妾身怎么敢,王爷都是要做太上皇的人了。”
她一说完,怎么感觉自己说出来的话,有点儿酸溜溜的错觉……
滕燕赐不怒反笑,似乎觉得罗瑞雪说了什么极其有意思的话儿,低下头来,轻轻吻在罗瑞雪的嘴唇上,温柔湿热的亲吻,让罗瑞雪的心脏立时突突直跳,仿佛要跑出腔子一样。
滕燕赐声音沙哑,轻轻吻着罗瑞雪的耳垂,说道:“你今日真是给了本王两个惊喜。”
罗瑞雪一怔,回想了一下,第一个是在偏殿自己亲手抽端怀王那次,第二个恐怕就是自己气太后的这次了,确实今天的惊喜挺多的……
回了滕王府的时候,已经快到子时了,罗瑞雪在车中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到了地方,丫头们打起车帘子,请王爷和王妃下车。
滕燕赐轻轻碰了碰罗瑞雪,说道:“起来罢,回去再睡。”
罗瑞雪睡得迷迷糊糊,又被燕明铎灌了好些酒,头脑此时有些不清楚,听见声音都没有理会,将脸颊在滕燕赐的腿上蹭了蹭,就继续睡去。
滕燕赐的表情突然深沉了起来,罗瑞雪躺在他腿上,那种磨蹭的感觉,隔着夏天薄薄的衣料子,仿佛是隔靴搔痒,一股热流猛地涌上来,而始作俑者根本毫无意识,还在继续睡觉。
滕燕赐竟然无奈的笑了一下,然后将罗瑞雪抱起来,稍微矮身,动作行云流水的就下了马车,然后快步走进滕王府去。
丫头们已经见怪不怪了,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儿。
滕燕赐看罗瑞雪睡得很踏实,就对春禾说道:“去打些热水来,再拿消肿的伤药来。”
春禾有些奇怪,难道少奶奶受伤了?
碧盏去打热水,春禾去拿伤药,很快就回来了。
滕燕赐亲自将一块干净的布巾放在水盆里浸湿,然后拿出来拧干,动作很温柔,很小心翼翼的给熟睡中的罗瑞雪擦脸。
然后又将布巾放回水盆里浸湿,春禾和碧盏看着眼角直抽搐,王爷毕竟是王爷,被伺候惯了的,鲜少伺候别人,只见王爷宽大的袖袍都掉在水盆里,湿了好大一截。
春禾说道:“王爷,让奴婢来罢。”
滕燕赐却说道:“不必,去把水换一下,变凉了。”
春禾去换了热水,滕燕赐还是亲手给罗瑞雪擦洗,擦干净了脸和双手,又将罗瑞雪的领口解开,细细的给她擦着脖颈。
春禾和碧盏对看一眼,都是嘻嘻一笑,很识趣儿的退出了门去,将门带上。
滕燕赐将罗瑞雪的衣衫都退掉了,只着白色的里衣,将里衣的带子轻轻抽开,露出里面儿浅粉色的丝绸肚兜来,淡淡的粉色衬托着罗瑞雪的皮肤白皙剔透,因为饮酒透出浅浅的殷红,在昏黄的烛光下仿佛镀着一层旖旎的光泽。
滕燕赐用布巾轻轻的擦拭着罗瑞雪裸露出来的肩膀,他的目光幽深而平静,呼吸却有些急促,仿佛泄露了主人此时的心理。
滕燕赐终于将手里的布巾扔进旁边的水盆里,拉过锦被将罗瑞雪白皙的身子盖住,调理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将春禾拿来的伤药打开,抠出一些涂抹着罗瑞雪的掌心里,涂在那些淡淡的红印子上。
罗瑞雪对这些丝毫不知,睡得很踏实,一觉睡到自然醒,竟然有些头重脚轻,脑袋隐隐作痛,怕是昨天喝了几杯酒,今日就有宿醉的感觉了。
罗瑞雪起床的时候,滕燕赐早就进宫了,她被春禾和碧盏伺候着起身,坐在桌边用着早膳,心里琢磨着,自己这个少奶奶是不是做的有些太悠闲了,别说王府里头,就算稍微有点权势的家里头,夫人太太都是勾心斗角争宠上位的,而自己竟然每天睡到自然醒,夫君早就去上朝了,会不会显得有些懈怠?
罗瑞雪这样想着,就有丫头进来了,是纪氏身边儿的。
丫头笑道:“少奶奶起身了?夫人请少奶奶过去呢,说是今儿个有客人来府上,请少奶奶去熟熟悉熟悉。”
丫头很快就走了,罗瑞雪说道:“是什么客人?”
春禾说道:“少奶奶进府不久,怕是不知道,必然是夫人娘家的小姐来了……夫人在娘家排行第五,有个妹妹去得早,留下了一个姑娘,父亲又是扶不起来的,姑娘无依无靠,夫人就很疼这个姑娘,每年都接过来住几天,一则是可怜见这个姑娘,二则也是解解闷儿,有个娘家人好说些体己的话儿。”
罗瑞雪听着,纪氏的娘家人,又一个表小姐,不过书中似乎没有提到纪氏的娘家。
罗瑞雪让春禾和碧盏给自己仔细打扮了一下,毕竟是见客人,以免显得礼数不周全,然后就往纪氏的院子去了。
罗瑞雪进了院子,丫头说夫人和董小姐在茶室聊天儿呢。
罗瑞雪就被丫头们扶着走进了茶室。
董灵荷陪在纪氏身边儿,说话温柔,语调也软软的,细声细气的,讲一些自己的见闻,说到可怜的时候擦一擦眼泪,她只有十四五的年纪,身子骨单薄,一哭起来分外可怜。
董灵荷还在和纪氏说话,就听见珠帘子“噼噼啪啪的”脆响声儿,纪氏眉眼一下就染上了笑意,说到:“定是瑞雪来了。”
董灵荷打眼看去,只见一众丫头簇拥着一个水蓝衫子的女子走了进来,她挽着头发,浑身散发着一股清雅之气,仿佛她才是出水的灵荷,不笑的时候显得清冷雍容,带笑的时候显得妩媚端庄,董灵荷一直被人夸体态风流,姿色出众,而在这个人的面前,似乎一下就被比了下去,仿佛一个天上一地地下。
罗瑞雪进来,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董灵荷,董灵荷很会察言观色,看到纪氏对罗瑞雪的态度,就知道罗瑞雪在滕家混迹的有多好,当即脸上笑容满满,起身迎过去,亲切的握住罗瑞雪的手。
董灵荷细声细气的柔声笑道:“这就是瑞雪姊姊?真是……真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姨母,您该当早些跟灵荷说呢,若是有这样风流的人物在,灵荷就掩起脸面来,没脸见人了。”
纪氏被她逗笑了,说道:“你这丫头,就知道瞎说,快来,都坐下来……瑞雪啊,你和灵荷的年纪也差不多,你们俩必然说的开,灵荷要在这里住两个月,你们没事儿的时候多亲近,也免得孤单。”
董灵荷笑道:“姨母说的是呢,像瑞雪姊姊这样的,灵荷自然想要亲近。唉……”
她说着,突然叹了口气,好好儿的就抹上了眼泪,罗瑞雪不禁乍舌,真是说哭就哭。
纪氏诧异的说道:“灵荷,怎么了这是?如何就哭起来了?”
董灵荷细声细气的哭着说道:“让姨母担心了,都是灵荷的错儿……灵荷没事儿的,只是,只是想到,像瑞雪姊姊这般的人物,竟然双眼不能视物,菩萨怎么会如此狠心?”
纪氏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说道:“小孩子家家不要乱说,小心神明怪罪。”
董灵荷又说道:“是灵荷一时失言,瑞雪姊姊既然看不见,就把灵荷当做眼目,也不要见外,想去哪里玩耍,灵荷扶着姐姐去,不满姐姐说,灵荷也是个苦命的,母亲去得早,父亲只知道烂赌狂醉,还总是打骂灵荷,这一想起来,就……”
她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罗瑞雪只是坐了一会儿,就把董灵荷这个人看透了,嘴甜,会说话,而且会察言观色,知道纪氏喜欢细声细气懂规矩的,而且会反客为主,说出来的话,仿佛自己才是滕家的主人,而罗瑞雪倒是一个做客的,若不如此,为何是罗瑞雪想去哪里玩别客气,告诉董灵荷呢?
纪氏和她们说了一会儿话,就说乏了,让罗瑞雪带着董灵荷去她的院子里坐坐,再说说话,亲近亲近。
罗瑞雪就规规矩矩的起身告辞了,带着董灵荷进了自个儿的院子,春禾去奉茶,碧盏去拿点心,就留着董灵荷和少奶奶在屋子里。
等丫头们一出去,董灵荷立时收起了娇滴滴的模样,她以为罗瑞雪眼睛看不见,所以就无所顾忌。
董灵荷一进院子就发现了,罗瑞雪的院子及其与众不同,里面花香四溢满庭芬芳,院子里种着各种名贵花草,丫头们规规矩矩,一进房门,眼睛就更是看花了。
屋子里的摆件儿全是难得一见的珍品,梳妆台上更是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眼一样大的夜明珠,足足装了一盒子,满的连盖子都盖不上,珍珠摆在台面儿上,钗子簪子步摇摆了一抽屉,各种名贵的脂粉数不胜数。
董灵荷眼睛都直了,等丫头们一走,立刻就站起来,走到梳妆台旁边,将夜明珠拿起来仔细看,又把金钗拿起来摸了又摸。
罗瑞雪看着她贪婪的样子,不禁在心底笑了笑,却没有说出口,装作看不见,对着空无一人的桌子说道:“灵荷妹妹,夫人让我安排你的住处,听说妹妹一直住在西苑,我一会子就让下人将西苑的客房扫一扫,妹妹等一会儿就能住进去。”
董灵荷正将夜明珠往兜怀里使劲塞,一听她说话,赶紧说道:“姐姐不忙,妹妹虽然一贯住在西苑,但是那是没见到姐姐之前,如今见到了瑞雪姊姊,顿时感觉特别投缘儿,真是一刻也不想离开姊姊,不若这样罢……姊姊让下人将旁边的屋子拾掇一下,妹妹就住在旁边儿,平日里也好和姊姊说话,是不是呢?”
罗瑞雪抿嘴一笑,说道:“只怕妹妹住不惯。”
董灵荷说道:“住得惯的,住得惯的,妹妹我艰难惯了,没有哪里住不惯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贪婪的将一根金镶玉的金钗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然后去看装满夜明珠的匣子,似乎觉得里面儿的夜明珠太多了,自己拿的这些太少,于是又伸手去拿,拿了一大把继续往自己怀里塞,塞得已经塞不下了,再塞就要显出形状,这才恋恋不舍的罢了手。
罗瑞雪不动声色,唇角挂着一丝笑意,就让她过过瘾,使劲的把好东西都顺手牵走。
春禾和碧盏进来之后,董灵荷就坐回了桌前儿,又恢复了细声细气的样子。
两个丫头刚进来,就听外面说道:“王爷,您回来了。”
董灵荷一听“王爷”两个字,险些蹦起来,眼睛里散发着精光。
罗瑞雪心底一阵无语,竟然又是滕燕赐的烂桃花么,简直就是赶走一拨又来一拨,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滕燕赐进来,董灵荷一派主人风范,立刻站起身,准备迎上去,笑道:“王爷,你努回来了,正好快到晌午了,马上可以传膳了。”
罗瑞雪坐着没动,看她迎上去,挑了挑眉,然后不着痕迹的踢了踢面前的秀墩子,董灵荷眼里只有滕燕赐,自然看不见罗瑞雪捣的小破坏,一个没注意,被秀墩子正好绊住。
“啊呀!”
董灵荷大喊一声,整个人向前扑去,“嘭”的一声摔在地上。
“噼里啪啦……”
董灵荷摔倒了,怀里塞的夜明珠立刻被摔了出来,滚了一地都是,袖口里的金簪还划破了她的胳膊,顿时鲜血长流。
董灵荷本以为偷点东西,反正罗瑞雪是个瞎子也看不见,这里这么多东西,拿了也数不出来,哪知道竟然全摔了出来,而且还摔在了滕王爷面前!
罗瑞雪则是笑眯眯的,很没诚意的说道:“呀,什么声音?灵荷妹妹摔倒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