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1 / 2)
谢旦点头道:“是啊,这事令人费解,但是为了什么,等他一回来,就都清楚了,这个时候,我们要形成一条心,把身边的事情做起来;把身边的人管起来啊。”
众人连连点头,孔定发愁道:“谢长老,你威望高,能不能过来把伏桀管一管?”
谢旦皱眉道:“这几个青年风纪不好,平常说说没有用,他们现在又没有大过,不便使大动作,再等等看,说不定族长这几天就回来了呢。”
无光和秋生都拍了拍孔定的肩膀,鼓励道:“你不容易啊,需要帮忙的话,你和我们几个说一声。”
族人自出老家,因为同拥挤在大船上,福先生与众人商议,族人一起开伙吃饭,一切从简,平时自带一只竹制食具,可打食可饮水,其它的都收了起来,以便整齐不乱,到达此处时才请重华将物品一鼓脑儿移来,由各支各家认领,虽则大船撞毁时损伤不少,那也没有办法。
到达福德山后,族人又按原来各支聚合,福先生这一支的分配,一直由福顺施行。
伏桀从小在此搭伙,他食量巨大,福先生见物资充裕时,也吩咐福顺多给他些,拿回家中,福春又总是道:“你在外面打猎辛苦,要多吃些。”又把母女二人的分量匀出一半给他,他一直也不在意。
这次打猎回来,花花告诉他:“爸爸,妈妈病了。”
伏桀忙近身问原因,福春干呕了二口,满脸煞白,喘着气白了他一眼:“恭喜你,又有啦!”
伏桀醒悟过来,喜道:“你又怀上了?”
忙扶他坐下,看到她们娘儿二个都是面黄肌瘦,心中老大不过意起来,正好听到有人喊开始分派了,拔腿就跑,轮到他时,大声和福顺道:“福顺,多给些,福春又有孩子了!”
福顺依旧给了他家的份,头也不抬道:“又不是你一个人,给了你,其它人怎么办?”
伏桀恼怒道:“这猎物都是我带人去打的,多要一些也不成?”
福顺道:“族长只让我管分派,没让我问食物是怎么来的。”
伏桀把手中分到的又狠狠的砸了回去,恨恨道:“好,以后各过各的。”
福旭在后面抢白福顺:“你也是一根筋,分派谁不会,有本事自己去打。”
福顺听了,把手一拍:“好,你来分,我去打猎。”
福旭道;“分就分,你以为我不会!”走进场中,咚咚咚,扒拉一番,还有一半人没轮上,食物便分光了,他手一摊:“没分好,明天再来吧。”
众人哄堂大笑,倒也不责怪他,各自空手回去,还以为有趣。
来日分派前,他早通知了伏桀和几个知己人,让他们早点排队,分派时,他又一阵咚咚咚,最后仍有不少族人伸着脖子,眼睁睁地看到里面的食物又光了,只能自认倒霉,埋怨了几句回去。
等到大家都争先恐后往前排时,他又通知伏桀等人晚点来排队,分派时,他一下子精细起来,分到的人不服气,责问他:“怎么这么少?”
他眼皮一翻:“分多了,后面的人还有吗?到时又要怪我。”
这人想想也是,总比之前排在后面没有的好,分到后来,自然剩下一大堆,任由他发挥,他更给足了伏桀一大份,自己也落得不少。
自由他分派,族人便有了心思,今天揣摩早些去排队,明天犹豫是不是晚点去排队,却都不踏实,只能撞运气,有灵光的人,明前暗后和他套近乎,他便手下留情,若碰到福顺那种一根筋的,只有看看人家碗里的,再看看自己手里的,干生闷气。
还是福嫂把福春叫去,和他说了一阵话,伏桀才召集人开始修葺房洞,众人闹哄哄的,也不当一回事,今天弄一点,明天弄一点,又各有主张,吵架的时间比干活的时间还多。
福旭又和伏桀道:“既然要准备过冬物事,东西要有个堆放的地方,族长不在,福孝又和福松住,婶婶一个人住那么大的地方,岂不浪费!雅雅现在住孔定家了,反正原来慧姐也住过,不如让婶婶搬过去住,腾出来的地方来贮藏物事。”
伏桀横了他一眼:“这怎么说?”
福旭道:“嗐!你这也是为族中做事,现在大家都听你的。”
伏桀摇摇头:“要说你去说,这要是福春知道了,肯定得和我闹。”
福旭点头答应了,竟真的转悠到福先生的居所,看到福松正在外面打扫,上前大模大样道:“福松,夫人在家?”
话未说完,福松倏地转过身来,怒目圆睁道:“你这个畜牲!夫人二字,也是你叫得的吗!”
福旭大言不惭道:“那不要紧,我找婶子有话说。”
“有什么话你先和我说,她老人家正烦着呢!”
“福松,大家现在都在准备过冬的物事,还没有一个合适存贮的地方。”
福松听出他话中有话,把怒火压住,不动声色地问他:“你什么意思?”
福孝朝居所一呶口道:“只有这个地方合适,再说慧姐原来住的地方也空着,要不你去和婶婶说说?”
福松看着他吊儿郎当的无赖样,再也听不下去,火冒三丈道:“福旭,你还是人吗?是不是以为族长不回来了?”
福旭连忙摆手,为难道:“是伏桀让我来说的。”
福松愤愤道:“我这就找他去。”
福嫂在里面听得清楚,喝住福松,走到福旭面前,福旭骤见她形销神伤,颜色枯焦,但目光如刀,不由得满头大汗,勉强道:“婶婶,那我回去了。”
福嫂一字一句的道:“只要是族中的事,我搬,希望你们学会做人,不然早晚会后悔的。”福旭连声称是去了。
福松肚子都气炸了,正要去找伏桀理论,恰好孔定过来,见状问道:“什么事这么生气?”
福松抢着把事说了一遍,孔定默然,福嫂叹道:“我前二天还让福春劝劝伏桀,他怎么变得这样?”
孔定道:“伏桀无脑,福旭又惯于使坏,他们二个在一起,族中一天比一天乱,嫂子还是冷静一下,出面整顿试试。”
福嫂摇头道:“伏桀虽是我亲侄子,但是常常好坏不分,只有族长能镇得住他,他现在是猴子翻天,非得等他吃了大亏,不然我的话他也听不进去。”
孔定失望道:“那就没有办法了。”
福嫂问:“他们怎么个乱法?”孔定道:“他们什么事也不想干,每天呼啸着出去打猎,回来大肆吃喝,其它族人青年无不效仿,全无规矩章法。不少上了年纪的族人来找我,埋怨年轻人不知安静,饮食不对,我就去和伏桀商量,他大发脾气道:‘我们天天在外面跑腿找食物,你们还嫌这嫌那,爱怎么过就怎么过去。’”
福嫂静静地看着孔定气哼哼的说完,如入定一般,半天没有说话,忽然全身颤抖,脸孔扭曲,一手拍在石桌上,悲愤道:“你倒底闹的是哪一出啊!”说完已是脸色煞白,痛苦地闭上眼睛,竟似坐稳也不能够。
孔定大惊,忙道:“嫂子,是我不好,不该给你愁上添愁,你还是安心休息好。”
说完起身出来,叮嘱福松:“族长和小慧出走,你主母伤心过度,就让孝孝在她身边照应,你多做点事情,做不了和我说一下。”
福松一直愁眉苦脸守在洞室外,此刻抹着眼睛道:“孔队长,我不要紧,就是主母这样,身子恐怕要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