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漱玉(1 / 2)
袁诃原是先到了,却没等多久,傅矜便进了包间。
袁诃起身作揖,他身着一身青袍,是晋朝惯有的读书人的模样,却因为他的气质温文中带着贵气,硬生生衬出几分超凡:“傅小姐。”
傅矜伸手示意他坐:“袁先生,好久不见。”
袁诃坐下,看了看傅矜,倒也不急着问找他何事,只是道:“不知傅二公子近来如何?”
傅矜先前替傅今声告假,至今已经几个月了,却不见傅今声回去读书,本来于理不合。袁诃能批准,说是碍于傅矜的身份也好,或是她的理直气壮也罢,换作是个别人,只怕面上也要露出几分不同的神色来,偏偏傅矜却全无异色。
“倒也还好。”傅矜想了想,回忆起傅今声如今的文学和武学进度,“估计再不久就能回书院了。”
袁诃一笑:“是在府里请了先生教学么?”
“唔。”傅矜应了一声,“若不如此,大约是跟不上的。”
袁诃想了想那位在书院颇有名气的傅二公子,脾气桀骜得很,平日里对学识是一概不屑看顾,现下听眼前人的意思,却似乎在学业上很有些进益,不由有些好奇:“不知道都学些什么?”
傅矜挑了挑眉,对这样关心学生的先生倒是乐意多说几分:“平日里书院先生教的学透,平常就不拘他什么,爱学什么就教什么。”
就连武学也是如此,除了学业上要考校的,傅今声若是对轻功或剑之类的有兴趣,傅矜也都授意武先生都教他。
袁诃先是被她的头一句说的愣了愣,不说书院的书学完有多辛苦,就说傅今声,平时不屑看一眼书的人,几个月竟然也学完了?
不是袁诃对学生有偏见,实在这听起来是个不小的难关,若不是成天在家苦读,哪能这么快学完?
而后又被傅矜的第二句话惊住。
“竟是随性而学么?”
要知道,越达官贵人,越是对子弟课业要求严格,哪会这么随性?
傅矜显然看出了袁诃未尽的意思,给她和袁诃各倒了杯茶:“是,市井故事,无纪野史,或是游历传记,个不尽然。”
她看了眼袁诃,就看见他脸上写着的犹豫和不解:“先生大概觉得这都是些不务正业的东西?”
袁诃笑了笑,他也不感觉被揭穿了难堪:“请傅小姐赐教。”
“凡是凡人,皆有欲望,尤其是男子,无非就是几样,学识,地位,权势,美人。”
傅矜润了润喉:“而望居庙堂者,大多苦读科考所考校的题目,无非就是《孝经》《圣经》之余,除了埋头苦读,似乎不理半点人间事。”
袁诃点了点头,这的确是现状,并且没人说的出错来,毕竟一旦金榜题名,那就是整个家族的荣耀。
“可是上榜之后呢?”傅矜道,“考校的书里只教忠孝礼仪,教为人处世,可这天下,就只凭忠孝礼仪就可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