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早知当初（2 / 2）

“不必对我解释。”

无论原因是什么，现在对她来说都变得无关轻重。

“扶嬴姐姐，如果你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吧，这里只有凌相，没有别人。”

凌相看到她死撑着心里如刀割一般的疼时，微微颤抖的肩膀。

也看见了她暗自攥紧衣角时泛白的骨节。

“哭？”

她却是凄然地笑了出来。

“哭又有何用？”

如果哭可以让轻荨起死回生的话，她倒是可以哭个几天几夜。

凌相痛心地去拉住她冰凉异常的手。

“扶嬴姐姐，你还有阿凌，以后无论你想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

抬眸，门外是丽日当空，耀眼的朝晖撒了满地。

“除了这里，我，还能去哪？”

“扶嬴姐姐，你要留下来，在建康？”

凌相不明白，难道是……

“是因为谢大人吗？”

“他？”

凌相觉得此刻她嘴角弯起的笑意，带着深深的嘲弄。

“扶嬴姐姐……”

望着她脸上越来越森然的笑，凌相咽下了堵在喉头的话。

“你以为他为什么不来见我？”

她藏着苦痛的眼神看得凌相心一阵阵这发紧。

“他不过，是在逃避罢了。”

逃避对她的承诺，也逃避轻荨死去的责任。

但比起对他的怨愤，她更加痛恨的是自己。

说不悔恨是假的。

如果当初，她没有一意孤行地要保桑眠相安无事。

如果她能把轻荨一直留在身边，不让轻荨受丝毫的委屈。

如果一开始，她根本就没有来建康，更没有答应与谢沉檠的约定。

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而我，也是害死轻荨的罪人。”

她的眉心紧紧地皱着，嗓子里好像卡着一把锋利的刀，每说一句话，都近乎要割出血来。

“扶嬴姐姐，你不要这样说自己，我们谁都想不到会是这样的，不然……”

“是啊，我再早该想到。”

她是对桑眠手下留了情，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又怎么会因为对手的心软而放弃对她赶尽杀绝呢。

错就错在，她心软。

因为谢沉檠，她的心软却害死了自己最重要的人。

“姑娘？”

突然，门外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凌相与她双双望过去，居然是弄苒衣衫褴褛地站在门外，向里张望。

“弄苒”

她自案后起身迎上去。

弄苒在看清她的模样后，也立即扑了上来。

“姑娘，奴婢总算找到您了，三姑娘被人害死了，桓家遭了大难了姑娘。”

弄苒哭地声嘶力竭，扑倒在她的脚边不肯起来。

“弄苒姐姐，你别这样。”

凌相也来帮忙扶着似瘫在了地上的人。

“弄苒，这几日你受苦了。”

昏迷中，她听到雀芜与凌相说弄苒一直奔逃在外。

如今看着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应该是一直风餐露宿，受尽了冷眼吧。

“奴婢不苦，能找到姑娘就好，姑娘你快回去救救桓家吧，再这样下去那司马氏真的会再对桓家不利的。”

听着弄苒的话，凌相深凝了神色。

扶嬴是桓家之主，她回去主持大局自然没错。

可是这话里话外听起来，都好似是弄苒在挑起桓家与司马氏的战争。

如此，不是又步了桓温当初的后尘。

如果不仁不义之事，她怎么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