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温柔的死（2 / 2）

沉重的机关滑门被拉开，走道的灯照进房间，泄进一抹光芒的石室中，脏兮兮的孩子们抬起头看着他。

牧子安骤然攥紧了拳头，他的心中爆发了将那些荷鲁斯之眼的人虐杀千百遍的仇恨，但表面上仍然平静，轻轻地走进来，在众人中最接近石门的女孩面前蹲下。

他与那个小女孩对视，一大一小的眼睛中，女孩琥珀色的眼睛清澈无垢，满是茧子的小手冰冷刺骨，那薄薄的麻衣根本无法遮挡这地下的阴寒。

“愿意跟大哥哥一起出去吗？”牧子安用自己最温和的声音说道。

女孩摇了摇头，清澈的眼睛里却没有感情，像是人偶一样。

牧子安装作苦恼的说道：“可是一直在这里的话······你们的身体会撑不住的，会死的。”

头发乱蓬蓬的少女眨了眨眼睛，疑惑的歪了歪头，似乎无法理解他说的话。

牧子安的心底咯噔一声。

“死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吗？”他问眼前这人偶般的少女，看着对方亮闪闪的大眼睛中有不解，有平静，唯独没有恐惧。

“不，死是很平常的事情。”

孩子的内心是纯净的，他们对于这个世界还没有认知，对死的恐惧是父母灌输给他们的，而没有了父母，从小关在石壁中，死亡是常有的事情。

这就是她的结论。

牧子安的心狠狠地一抽，这个瞬间，他突然厌恶起自己的身份，正因为不停的在世界间冒险，他才无法为这个女孩承诺些什么。

不······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够做些什么？将大陆上的各国打痛、打怕、建立一个长久和平的世界。

眼睛一一扫过小黑屋中的每一名幼童，他们最大的可能有八岁，最小的或许才四岁，一想到这些，他的心中就怒火中烧。

牧子安温柔的握住了女孩的手，一股股暖流驱散了她身体里的严寒，室内一下子温暖如春，他招呼道：“跟我来吧。”

孩子们成群结队的跟上，他们刚一走出来，荷鲁斯之眼的教官就连滚带爬的扑了过来，“大人，大人请务必给我一个向您效忠的机会！”

他卑微的亲吻牧子安脚下的泥土和鞋尖，牧子安忍住了杀人的冲动，他安慰自己······

要克制，要记得你的身份，你是赦罪师，不能跟暴徒一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杀人，要让罪人们明白自己的罪恶，要让他们发自内心的忏悔，痛哭流涕的宣布自己改过自新。

于是，牧子安平静多了，他对教官冷声道：“我出来之前地下室的门忘关了，你去帮我关上。”

教官大喜过望，虽然不明白这有什么意义，但他殷勤的照做了。

牧子安用精神波动派手下跟上，牵着孩子们的手走出了这座罪恶的城堡。

此后几天，地下室里偶尔会传出敲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