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张辽(2 / 2)
“哈哈哈!今日得识张辽,布之幸也。”吕布见了张辽,又听闻如今张辽是武都县县尉,而他又是即将成为武都县县令之人,这上下一分,这张辽可就是他麾下第一位大将!
至于高顺,若提千人之师对阵,张辽必败,若提数万,乃至数十万之师对阵,则高顺必败。高顺只能统一偏师,或陷阵掠地,或埋伏突袭。张辽却能为一军之主,为一方重镇。
当然,这都是日后的事,以他们现在的统兵才能,估计都顶不住吕布率军的一个冲锋。
“遥遥见了,吕兄武艺臻至化境,令辽钦佩,想不到当今天下,竟有使戟如火纯青之人。”张辽面现惭愧,讪讪道,“辽领有四曲之兵,急切间竟攻不下此营,若非吕兄从后突袭,待其抽调中后军之力,辽败矣。”
“文远不必气馁,胜败乃兵家常事,就算败了,那又如何?敌军攻城不下,士气大降,若想速战速决,唯有袭营,此举暗合兵法,文远便是力有不逮,未能功成,又有何错?”吕布温言安慰道。
“吕兄此言,真是振聋发聩,令小弟茅塞顿开,拨开云雾。”张辽双眸一亮,抚掌大笑,对吕布的印象顿时拔高一层。
大胜过后,战利品是重中之重,不过对于吕布来说,眼下这些战利品再重要,能重于眼前的张辽?
“文远,布早令一支偏师攻入阿梵部老巢,想必如今已到了,不知其情况如何,文远但引胜之师回城,安抚城内,静候佳音。另外,这些敌军的器械马匹,可派部众收缴。小六,你带兄弟们就在这里稍作休息,准备好火把,即刻启程。”吕布伸手虚引道,“文远,请。”
见吕布如此通情达理,将战利品都归了他,张辽竟感到惭愧,连连摆手道,“吕兄,不可不可,万万不可,此战若无吕兄岂能功成?这些战利品,当犒劳友军,此乃正道也,辽受之有愧。”
“此言差矣,此战,缺你我任何一人,都不得轻易胜之,非布一人之功,布岂敢独占?再说,文远镇守武都,疲于守城,抵抗鲜卑,当居首功,我与文远,一见如故,当为挚友,文远对挚友怎可如此客气?”吕布正色道。
张辽再三推辞,吕布终是坚定,最终张辽方才受了,也见出吕布此人确实有心交他,不禁对吕布心生惺惺,言语之间更加放开。
当下,安置各自部下行动,两人坐于金顶大帐,也不卸甲,摆了小席,饮酒吃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跪坐着,推心置腹的交谈起来,互论平生,吕布这才得知,张辽本是聂姓,自小便逢鲜卑之乱,一生颠沛流离,族中又遭难,为仇家灭门,改姓张,少为小吏,得丁原赏识,派到武都谋取战功,好推举为从事,入京谋官。
今日见了吕布,更是开门见山,邀请吕布共同入丁原麾下,才好共富贵,显然是将吕布引为心腹。
而此刻,张懿未逢战乱而死,丁原在并州,只是别架之位。饶是如此,也非常人可比拟。
“敢问文远,可知鲜卑之乱?并州之危乎?”吕布敛容正色道。
“辽自幼逢乱,焉能不知。”张辽笑意苦涩,目光迷离,隐隐中,仿若昔日惨状就在眼前,当年鲜卑破了塞外三郡,驱兵直入并州,哭喊震天,血流成河,百里无户,城多荒芜,这才是并州之穷的主要原因呀!
熹平六年,也即是公元177年,距今十余年,鲜卑檀石槐名震塞外,部落万户,乃塞外莫大部落,人人皆兵,直叩并州,在弹汗山建立王庭,向南掠夺东汉,向北抗拒丁零,向东击退扶余,向西进击乌孙,完全占据匈奴故土,甚至一度攻至倭国,东西达一万四千余里,南北达七千余里。
直至如今,前不久,檀石槐方才逝世,其子和连继位,并州才得以喘息。
“敢问文远,并州百姓与荣华富贵,文远选哪个?”吕布目光愈加凌厉,语气急促。
“当然是并州百姓!”张辽敛起哀容,斩钉截铁,那星眸骤绽光彩,忽而,张辽目光黯淡下去,低声叹道,“吕兄,可你不是不知,这仕途一道,难矣!辽自小志高,怎奈资历不足,固然屡立战功,如今却不过区区一县尉,管辖四曲,尚有诸多掣肘,以区区四曲之兵,能奈鲜卑何如?”
“文远,汝观吕某,何如?”吕布也不回答,反问,其势愈发咄咄逼人。
“勇冠三军,万夫莫敌,亲冒矢石,陷阵无双。”张辽被吕布这突然一问,不着头脑,却给出了个中肯的评价,补充道,“有古之廉颇、英布风采。”
廉颇英布,都是勇将,英布在项羽账下冲锋陷阵,无人能挡,廉颇更是以勇气闻名诸侯。
“文远小觑吕某,吕某,乃飞将也。”吕布展颜一笑,目光凌厉无双,可透金石,猛地站起身,提起画戟道,“某欲效霍侯,履飞将之职,大破胡虏,威震蛮夷,使其不敢窥视并州,某得郡守之授,为武都县县令,再以武都为根基,鼓励耕种,大肆种田,胡虏若袭来,尽掳其众,修缮道路。某再入主并州,鼓励耕种,大兴商道,最多十年,则并州兴盛,百姓安居乐业,不知文远可愿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