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求贤(2 / 2)
见沮授还在,吕布松了口气。
“带我去见他。”吕布淡然道。“文和,再给他十钱。”
十钱,是指十个铜钱,在这个时代,一个铜钱足够买一斗米,可谓珍贵。
小吏自是不敢不应,连忙道,“……是,小的这就带您去。”
一路左转右拐,吕布对易阳县的风土人情,繁荣贸易视若无睹,目光前视,心里却在暗暗盘算着一会儿见了沮授,该如何说服此人。
他可不是什么州牧刺史,有一州之权,他只是小小一个太守,而且还是并州之地的塞外三郡之太守,并州本就是贫瘠之地,塞外就更是贫瘠了……
沮府。
沮授少有大志,举茂才,也算是闻名乡里,只是日子过得,却是无比穷酸,沮府门口杂草丛生,府内院落更是破旧不堪,倒是园林,修整的干净利索,一朵朵芍药,君子兰,争奇斗艳,庭院间,三位气质儒雅的文人正在品茗香茶,芳香四溢。
“你们怎的有这闲情雅性来看我?”其中较为年长的文人,身披黑服,细眉大眼,骨架匀称,身材高大,往那一坐,有一股儒将的气质,只是面带愁容,时而长吁短叹。
“嘘,沮公,静静品茶。”最为年幼的文人,约有十七岁左右,一身孝服,面容稚嫩,却无比从容沉稳,目光清澈,他深深品了一口,忽而长叹道,“此茶不及令君之香,妄自菲贵?唉,今披麻戴孝,本不该乱走,可思念令君与沮公心切,故而来此,真乃大不孝。”
“这茶得来不易,与诸君坐谈,更是得来不易,说来,同出一师,沮公还是我的前辈呢。”说话之人嗓音低沉磁性,身披白色大氅,内着白色锦衣,配有玉带玄冠,面容白皙,肌肤犹如处女般晶莹剔透,星眸凝眉,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清香,举手投足,那股子风雅都有种令人心折的冲动。“陈登呀,自蒙学一别,多久不曾相聚?”
“回荀公,有三四年了。”陈登淡然道,“若不是我家中之人英年早逝,来此吊信,怕是难得一见。”
这里不得不说,荀彧与陈登是同一处蒙学,而沮授,肄业与二人之前。
“贤侄,前番之事,却是抱歉,得罪了陈家,只是某职责所在,不能罔私,请贤侄带话给吾兄,此事,非某所愿也。”沮授闭目长叹道。
“哪里的话,沮公为民行事,乃是正理,却是我陈家做事不对,待日后,自会让沮公官复原职。”陈登眉目间见不出喜怒,世家之人都是如此,表面和蔼。
“唉。”沮授自然看得出,只是长长一叹。
“沮公何必不喜?吾深谙天文推算,昨日为沮公算了一卦,当是大吉,必然有喜事,沮公万不可闷闷不乐。”荀彧劝道。
“吾亦通此道,只是不知这大吉又在何处。”沮授又是一叹,念及他是主,当要宾至如归,于是强撑着与荀彧陈登二人攀谈起来。
赵国陈家家主,乃东汉已故太尉陈球之长孙一脉,而陈登的父亲陈珪,是陈球的侄子,是有亲戚的。
此三人,不必多言,正是失意的沮授,前来吊信的陈登,访友的荀彧。
三人正闲聊间,宅门砰砰作响。
“公与,来客人了。”荀彧洒然一笑,调笑道,“大吉来了。”
沮授敛容,亦步亦趋到了门前,打开大门,只见一行人正站在门前,见都是生面孔,不禁大惊,问道,“吾乃沮授,尔等是何人?”
“沮公有礼,在下五原郡太守吕布,久闻贤名,特来求贤。”吕布深深一拜,绝口不提沮授被下官一事,只道是来求贤。
“吕布…吕布…”沮授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忽而从脑海中翻出前几日街头上闲汉的流言蜚语,惊道,“你就是大破鲜卑,斩首数万的武都县长吕布?”
“不才正是在下。”吕布谦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