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灾年(1 / 2)
欧阳玉修缓缓抬起眸子,漆黑的眸子,晶莹闪耀,“你可知今日朕为何请你过来?”
花想容顿了一下,迟疑的问,“可是事关林楚,不,战楚炎?”
欧阳玉修眼眸一缩,脸『色』顿时变了,沉默良久,僵硬的吐出两个字,“不是。”
花想容的心口一紧,眼眸中藏不住得失落流『露』出来,“臣『妇』不过是一介乡野无知『妇』人,不能猜想的出皇上的用意,还请皇上明言。”
欧阳玉修脸『色』越发的冷而黑,“花想容。”他忽然呵斥一声,怒声喊着她的名讳,在见着她脸上的错愕和不安的时候,心一下子又软了,恼火吊在眉梢上,拂袖转身,又坐回了龙椅,撑着下巴,斜眼睨着她。“猜猜。”
花想容便又是一怔,“都说女人不得干政,臣『妇』斗胆猜想皇上叫臣『妇』来与太后有关。”
欧阳玉修半眯着眼,只手扶额,“你我相识一场,不念旧情,今时往日相聚一番不为过吧?”
她诚实的摇头,仍旧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的看着欧阳玉修,在她看来,朝政大事他应该与林楚商议才是,她一不观天文异象,二不知朝政,变换,无论欧阳玉修与她说什么,也不过是一团面糊,『迷』『迷』糊糊。
“南方水患,北方悍匪,南疆蠢蠢欲动,京中还有虎视眈眈的明王一派。朕与你说这些不是希望你能想出良策,与朕解忧,便只想说说罢了。”
花想容眼眸一闪,心中顿时通透,欧阳玉修八成是压力过大,想找个人说说,而这个人必然是他信任的过的熟识,林楚和宋梁溪都不在京中,他事事亲为,日夜颠倒,久而久之,人也越发的疲惫,心中积蓄的怨愤也随着日子长久而越发的厚重,于是他便想起了花想容。
花想容虽然不过是一个村姑,学识浅薄,亦未曾见过大世面,但所想之事,所行之为,不似寻常女子刻板守旧,循规蹈矩,如今这次单独面见,欧阳玉修心中难免有些失落,见着如大家闺秀般的花想容,仿佛失去了些什么,但这份难为情,他自然不愿展『露』在花想容的面前,便找了个由头,欺负了她一番。
“皇上勤劳政务是百姓万民之福,但皇上为了天下苍生,百姓安乐,更应该保重龙体才是。”
欧阳玉修闻言嗤笑,暗中打量,花想容说出此番话的时候,脸上的严谨分明是在刻意隐忍,他眼眸波闪了一下,“如今,南方水患十分严重,灾民流离失所,匪徒横行,民间暴『乱』四起,你觉得应当如何做?”
花想容蹙眉,咬唇,不语。半响,“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女人不得参政,我若是说了,便是违法,还是当着皇上的面,我又不傻。”她情急之下,竟然将心中所想的话也跟着说了,出口之后便立刻后悔了,她捂着嘴,惶恐的望着欧阳玉修。
欧阳玉修刚开始还紧绷着脸,不虞片刻,便绷不住笑了出来,“这才是你。”
花想容干笑两声,不肯多言,但欧阳玉修似乎是铁了心似的,执意要花想容说出个所以然才是,花想容被『逼』无奈,“灾民得不到安抚,暴『乱』只是发泄的一种途径,他们要的无非就是活下去,朝廷若是广开政策扶持,拨米粮,银两赈灾,安抚的好了,自然便没有暴『乱』。”
“朝中已有大臣献计,拨米粮,发放赈灾银款,但每年水患,这都不是一个小数目,从上到下,一层层,发放到百姓手中的,根本不足以安抚。”
花想容一震,听闻是一件事,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便是另外一会事,她心里十分清楚,皇上口中说的中间剥下去的一层层的人便是朝廷中瓦解了千年也不曾有所进展的米虫,他们整日无所作为,无不是钻朝廷的空子,搜刮民脂民膏,自己安然享乐。
花想容一直听闻反腐抓贪,然而整治再多,贪腐之人这种官场毒瘤,根深蒂固的流传下来,是必然也是无奈,她叹了口气,她只不过是个屠娘,国家大事,政务安排,她并无对策。
“罢了。”欧阳玉修亦是长长的叹了口气,看着花想容苦笑连连,“你可知多少百姓等着赈灾银两重建家园?”欧阳玉修怒火中烧,一把将砚台从桌子上扔了出来,擦着花想容的手臂过去,粉白的宫服的袖口渐染了一朵墨『色』的梅花,欧阳玉修神情紧张,立刻起身过来查看,拽着花想容的手臂看了许久。
“原来没碰着,倒是娇气。”他余怒未消,气哼哼的回到龙椅上坐着。
花想容张了张嘴,生生的将怼人的话咽进了喉咙,“皇上可否告知,战楚炎他究竟去了哪?”
“既然是奉密旨出京,自然不能为外人知晓。”
“即便我是他妻子,也不能?”
“不能。”欧阳玉修的脸『色』难看至极,不耐得应道。